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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样的话白谡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他从前一直很奇怪,为何大家都以名字相互称呼,只有大师兄每次对别人介绍时都自称杜子昂,从未将其名杜桓告诉过任何人。他有一次好奇问起,大师兄便只是笑着说,杜桓这个名字只有他娘亲和姨母能叫,因此他便不告诉别人以免别人犯了姨母的忌讳。
白谡还记得当时自己后背生凉地缩了缩脖子,决定还是不去找死了。封姿师叔在长明轩内那可是出了名的率性而为,但是她坚持的事情也是任何人都不能改变的。这要是触了封姿师叔的逆鳞,呵呵……
他还不想那么快就英年早逝!他还要跟着杜子昂一起光大长明轩!他还要和师父一样成为长明轩的教习长老!这样就可以看到很多如花似玉的年轻小姑娘了!
杜子昂接住锦盒打开看了一眼,甚是淡定地将盒子关上又丢了回去。
白谡错愕间来不及反应,手忙脚乱地接住,诧异道:“你干嘛?师父给你的东西你不要么?”
他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以往他代替秦或给杜子昂送东西,大师兄可都是连问都不多问一句就收下来的,今天这是怎么回事?竟然只看了一眼就丢回来了。
白谡疑惑地打开锦盒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让杜子昂如此嫌弃,可在目光瞄到那件东西的一瞬间便“嘭”的一声迅速将盒盖关上了,嘴巴已经不可控制地长得老大。
他愣愣地看向杜子昂,见对方依旧一脸淡漠,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你脑子练功练傻了么!这可是冰流集主敖晴亲自送给轩主的极品冰魄啊!对你修复受损的丹田和经脉有极大的好处,你竟然不要!你要知道这天底下最难求的便是冰流集的冰魄了,这寻常人能求到一块指甲盖大的都要烧香拜神谢天谢地了,你竟然不要!你,你,你……你太暴殄天物了!”
“哦。”杜子昂淡淡应了一声,面无表情道:“那送给你吧。”
他当然知道这块冰魄是从何而来,正因为知道他才不想要。
那是敖晴送给杜贺的贺礼,而如今二师叔让白谡交给他,自然是要经过杜贺之手,而任何从杜贺手里拿出来的东西,他都不想要。
既然那个人想要当一个公正严明的好轩主,那边慢慢当好了,他不需要那个人这些所谓的补偿。初下山时,最艰难的两年他都是自己熬过来的,那时候未见杜贺有所表示,如今他已经凭着自己摸爬滚打走到了今天,眼见着就能复仇了,那个人却来给他弥补。
呵……
杜子昂在心中冷笑。
这世上最不缺的便是锦上添花,最难的就是雪中送炭。连雪中送炭他都未必会接受,更别说是锦上添花了。
白谡见杜子昂不以为然的神情,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决定要好好教导教导这个脑子不开窍的家伙。岂料他尚未开口便听到杜子昂的声音传来:“小慧最近怎样?”
“慧儿如今成了玉娘,可是比从前了得了。你是没有看到她教训乙玄师叔的模样,那叫一个威风凛凛啊!”白谡眉开眼笑地说着,又被杜子昂一句话给打断了。
杜子昂凉凉地睨了他一眼,道:“你见到了?”
“呃……”白谡一时语塞,支吾了半晌方才尴尬地挠了挠头,道:“我,我当然……是听说的了。她现在已经不住在无渊殿了,我连见都见不着她了。不过她现在在帮你那个表弟护法,哦,对了,你那个表弟竟然是三阴绝脉,你知道不?听说那孩子自行打通经脉未成功,还把两阴脉激发了出来,如果不是三师叔和慧儿帮助,早就一命呜呼了。这孩子也是命大,也幸而他是封姿师叔的孩子,不然三师叔可不一定会出手相救。”
“你又知道了什么?”杜子昂不以为然地瞟了他一眼,继续把白谡的话题带走,他可不想听白谡劝他手下那块冰魄。
要知道白谡此人最大的毅力不是在练功上,而是在嘴皮子上面,一旦他想要说服一个人就一定要持之以恒地磨到你想掐死他为止,最后要么就是你真的打他一顿,要么就是你屈从了。从小因为这种事情他不知道动手揍过这家伙多少次,可这家伙就是不长记性。
现在他如此情况,白谡却依然对他如故,他不是无情之人,自然能分不清谁是真心谁是假意,当然也不会再和幼时一般去揍白谡一顿,那么便只能引开话题了,还好这家伙是极其容易被别人一句话转移注意力。
白谡神秘兮兮地往杜子昂身边凑了凑,完全自动忽视了杜子昂嫌弃的目光,神情专注得好似在说一个惊天的大秘密一般:“我告诉你,根据我多年来对三师叔性子的分析,以及三师叔当年对封姿师叔态度的分析,还有对封清生辰年岁的分析,我能有十二分把握地肯定,封清就是三师叔的孩子!”
杜子昂伸手将他凑过来的脑袋推远了一些,有如看一名失心疯病人般看着他,道:“就这些?”
“诶……”白谡疑道:“你难道早就知道了?”
“废话!”杜子昂嫌弃地瞥了他一眼,道:“那是我姨母,她的事情我会不知道么?对了,帮我照顾好封清,不过那小子要是敢给封家丢人,就代替我好好教训他。”
白谡双眉一挑,对杜子昂这个吩咐很是满意,当即应道:“放心!我一定会把那孩子调教得人模人样的!”
杜子昂嘴角勾了勾,没有告诉白谡封姿在离世前已经将全身修为尽数传给了封清,也就是说封清只要将其母留给他的修为化为己用,在长明轩第一百二十七代弟子中绝对罕有敌手,连现在的潘慧都不会是他的对手,更别说是连六灯都还未曾练出的白谡了。
杜子昂似笑非笑地看着白谡,道:“还有事么?没事的话就快走,别打扰我练功。”
“哦。”白谡应了一声,随手就将搁置在膝盖上的锦盒收入了手袖之中,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道:“那我先回去了。把流萤还给我!”
杜子昂淡淡看着他,道:“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这只流萤好像是我的吧!”
“嘿嘿。”白谡傻笑两下,继续耍赖道:“这不是为了方便我以后再找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