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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弦歌皱了皱眉头,很显然她对白悦笙此时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白悦笙并没有给谢弦歌思考的机会。
只见白悦笙的脸上突然变得一片惊慌,手立刻抓住了谢弦歌,惊叫道:“不要!”
便直接拉着谢弦歌掉入了水里,白悦笙的尖叫声成功的吸引了宴会厅众人和楚南渊的目光,从宴会厅众人的视线上来看。
很显然是谢弦歌将白悦笙推了下去,白悦笙惊诧之下,抓住了谢弦歌的衣袖,所以两个人便一起滚下了水池。
楚南渊在看到谢弦歌跌下水池的那一瞬间,眼睛一闪而过暴怒!
谢弦歌的到来其实宴会厅里许多人都已经知道了,白悦笙的身份又是众所周知的,两个人跌入水池,这怎么看都是一场小三和正妻的对抗。
这样的话题,在上流社会有着足够的谈资,所以在楚南渊赶过去之时,众人也跟着一起过去了。
楚南渊眼眸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着急,只是瞬间便跳入了水池,现在的天气虽然不冷,但是掉进低温的水池也是够呛的,这一切发生的极快,从白悦笙和谢弦歌掉入水中,到楚南渊跑过来跳进水中,只不过短短数十秒的时间。
楚南渊一眼也不看谢弦歌,直接游到了正在扑腾着水的白悦笙身边,而本来想要救白悦笙的安保人员见楚南渊竟然完全不顾自己的妻子反而跑去救前女友,也转了方向去救谢弦歌。
几乎是同时,谢弦歌和白悦笙都被救了上来,谢弦歌并没有失去意识,反而很清醒。
“悦笙,醒醒!”楚南渊将白悦笙放在了地上,一旁的服务人员立刻拿来了浴巾,楚南渊看似有些急切的将浴巾盖在了白悦笙的身上,喊着好像已经昏迷过去的白悦笙的名字。
“咳咳。”楚南渊接连喊了几声,白悦笙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谢律师,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抢南渊的。”几乎在醒来的那一刹那,白悦笙就忙不迭的道,眸中满是委屈和急切,委屈自己的被冤枉,急切的想解释,请求谢弦歌不要误会。
这时候,几乎在场的所有人心里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身为正妻的谢弦歌对白悦笙宣告主权,白悦笙解释,谢弦歌却把白悦笙推进了水里,只是谢弦歌没想到,白悦笙会在情急之中抓住她。
这样的情况,无疑是将谢弦歌推上了风口浪尖!
“是我,悦笙,你冷静一下。”楚南渊此时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平静,眸中满是冷沉,说出的话却让白悦笙有莫名的安全感。
“南渊,我。。”白悦笙好似刚发现是楚南渊一般,看着他的眸中带着一丝依赖和欲言又止,便沉默了下来,而这样更让在场的人觉得,白悦笙是不想让楚南渊觉得是谢弦歌推得她。
谢弦歌此时也睁着眼看着楚南渊和白悦笙两个人的“情意绵绵”,看到这样的情景,也不知是不是冷,又或者什么,她原本苍白的脸色此时却透着一抹青。
她拒绝了服务员拿来的毛巾,水一滴一滴的滴在了已经湿透的衣服上,谢弦歌很冷,这样的天气,怀着孩子掉入水里,不冷是假的,但是再怎么冷,也比不过心里冷。
谢弦歌强撑着站起身,如果今天她不是当事人,就连她自己也要为白悦笙这招赞一声好!
分明是白悦笙拉着自己跳入水里,在众人的面前却变成了自己推她,不仅让楚南渊心疼,更是让所有人将她自己放在了最柔弱的位置,很赞,真不错!
如果不是真真切切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谢弦歌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种八点档才会出现的狗血剧情居然会真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谢弦歌站起来的时候,楚南渊也抱着白悦笙站了起来,三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的站着,对视着。
谢弦歌没有说话,她在等,等楚南渊开口,也在等一个回答,这个回答可以直接决定她是否要将心里的想法实施!
谢弦歌忘不掉,忘不掉刚才在水里的时候楚南渊越过自己去救白悦笙的场景,她知道,更清楚的明白自己心里原本就千疮百孔的城墙正在慢慢的瓦解,只需要只需要最后一下,就会完完全全的崩塌!
她看着楚南渊搂着白悦笙一步一步的走到自己的面前,“谢弦歌,你不知道她怀孕了吗?”
质问的语气,却让谢弦歌不由自主的想要笑出声,事实上她也笑出来了,只有她自己明白,她的心在滴血!
心底里的骄傲让她没办法在这样的境况下流泪,所以她轻轻的笑了,呵呵,是啊,白悦笙怀孕了,可是她谢弦歌何尝不是怀着一个多月的孩子,太讽刺了,太讽刺了!
自己的丈夫抱着怀着别人孩子的女人朝着明媒正娶也怀着孕的妻子质问这样的问题,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谢弦歌,你还在留恋什么?你还想要蠢到什么时候?!
如果不是知道实情,她都快认为白悦笙怀的孩子是楚南渊的了,或许,真的是这样也不一定啊,不是么?
白悦笙低着头,什么话也没说,很沉默,只是这样的沉默就是最大的炫耀了吧。
而楚南渊的神情也依旧沉稳,冷沉,让人永远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那是想猜也无处可猜的冷沉。
“呵呵,”谢弦歌突然觉得自己很愚蠢,居然觉得楚南渊是爱自己的,这样的楚南渊,怎么爱自己?如果楚南渊的爱是这样的,恕她谢弦歌承受不起。
“谢弦歌,说话。”楚南渊再次出声。
“啪啪!”楚南渊的话音刚落,原本寂静得连掉一根针都能听见得水池边响起了两声脆响。
那是巴掌得声音,所有人都愣住了。
好像在看神经病一样的不可思议的看着谢弦歌。
就在楚南渊说出那样的话后,谢弦歌给了楚南渊最强劲的回答,几乎是在同一时刻,谢弦歌反手打了自己两个巴掌!
在众人的眼里,这是赔罪,但是也有很多人觉得谢弦歌不必这样,毕竟她是正妻,就算该扇巴掌,也不是对着自己,应该对着的是楚南渊和白悦笙。
最不可思议的是,她还在笑!
是的,谢弦歌还在笑,只是这样的笑不是想平时一样的淡笑,而是一种高傲到极致的讽刺般的笑意,这样的笑让她因为自扇两个巴掌而红肿的脸莫名的增加了几分明媚。
只有谢弦歌自己知道,这两个巴掌不是为了赔罪,而是为了自己为了所谓的爱情坚持了多年的愚蠢而打,为了自己迟迟不愿意放手,只是想在坚持看看的天真而打。
而楚南渊在目睹谢弦歌自扇两个巴掌的那个瞬间,瞳孔微缩,却半句话都没说,也没有上前阻止。
“这样,你满意了吗?”谢弦歌垂下微微发颤的手,脸上的红肿却盖不过已经苍白了的唇色,饶是这样,她也还是笑着,轻笑着。
楚南渊没有说话,在场的所有人也没有说话。
“楚南渊,如果可以,我但愿从来不曾认识过你。”谢弦歌高傲的笑了,笑的明媚,笑的决然,笑的惨烈的毅然转身。
虽然身上穿的是已经湿透的休闲服,头发也滴着水,但是却莫名的让所有人犹如见到了杀伐四方的女王一般,踩着高傲的步伐,缓缓离去。
这样的背影让人惊诧于,这样的女人纵使在最狼狈的时候,也带着让人无法匹敌的耀眼。
楚南渊揽着白悦笙眼睁睁的看着谢弦歌的离开,眸中翻滚着的情绪,谁也无法看透!
谢弦歌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半山别墅的区域,此时的她再不似先前的高傲,反而满脸的泪水,走在路上,微风下,谢弦歌很冷,只是她不能停,她现在只想远离,远离这个地方,远离这样的生活!
“唔。”终于她还是支持不住的弯了腰,手捧着小腹,她强忍着疼痛的坐在了一边的石头上。
只是片刻,脸色已经发白了!
谢弦歌的眼前开始一阵阵的发黑,她知道自己已经支持不住了。
“弦歌,是你吗?”正当谢弦歌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
谢弦歌抬头一看,“师兄。”便再也支持不住的昏倒在地。
“弦歌,弦歌。”幕千城也是到这边办事的,开着车过来便看到一个人影有些眼熟,这才注意了一下,将车开了过来。
见谢弦歌昏倒了过去,幕千城赶忙下车,抱着谢弦歌呼喊,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幕千城才发现谢弦歌浑身都湿透了,眉头一皱,看到谢弦歌强忍着痛的小脸,幕千城急急忙忙的将谢弦歌送进了车里。
医院——
幕千城站在走廊上,眼不眨的看着急救室,眼中难得的有了急切。
不一会,急救室的灯暗了下来,一名值班的女医生从值班室里出来。
幕千城赶忙迎了上去,“医生,她怎么样了?”
“你这个丈夫是怎么当得,你妻子怀孕了你不知道吗?还让她浑身湿漉漉的过来,孩子差点没了,你知道吗?!”女医生好像很看不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
迎面就对着幕千城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你是说她,她怀孕了?”幕千城被医生的一顿骂也愣了,听到谢弦歌怀孕的消息,眸中一闪而过暗沉,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她怀孕了,医生,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病人已经没事了,孩子也没事,但是病人落了水,很有可能会感冒,现在是孕妇也没办法开感冒药,如果感冒的话,也只能自己熬着。”
女医生看着好像幕千城是真的不知道,道歉的也很是诚恳,也缓和了语气,将谢弦歌的情况详细了说了下后,又嘱咐了几句,“病人现在还不是特别稳定,还是需要住院观察一下,你赶紧去办住院手续吧。”便转身离开了。
幕千城办完住院手续后,谢弦歌已经被送到了病房,等幕千城进病房的时候,谢弦歌也已经醒了过来。
“师兄,谢谢你。”谢弦歌见幕千城进了病房,才确定自己昏倒前的那一切不是梦,确实是幕千城救了自己。
已经换了病服的谢弦歌脸色还是有些苍白,脸上手掌印的伤痕也是盖不住的,但是却没有了幕千城刚发现谢弦歌时的狼狈。
“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幕千城进了房间,倒了一杯水递给了谢弦歌,“喝点水,医生说你怀孕了,不适合用刺激的药物。”幕千城坐在了谢弦歌*前的陪*椅上。
“恩,我知道了。”谢弦歌喝了口水,低低的应了声。
幕千城此时也看到了谢弦歌那还未消散的伤痕,眼中滑过一丝心疼,“弦歌,你今天怎么会出现在半山,又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么狼狈,楚南渊呢,他不知道你怀孕了吗?”
幕千城的语气带着心疼,不忿,对谢弦歌这样的心疼,楚南渊不闻不问的不忿!
“师兄,请你不要告诉楚南渊我怀孕了!”谢弦歌并没有回答幕千城前面的问话,反而是楚南渊的这件事让她心里咯噔一声,如果说一开始她对告诉楚南渊这件事很是期待的话,那么现在已经打定主意离婚的她是绝对不会让楚南渊知道自己怀孕了的!
幕千城显得有些讶异,但是他见谢弦歌的脸色很是严肃,也就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师兄,今天怎么会出现在半山。”谢弦歌见幕千城答应了自己,心里松了一口气,便闲聊道。
“有点事儿,就过去了一趟,刚准备回去就看到了你在路边。”幕千城看着谢弦歌的眼中带着异样的温柔,声音也如沐春风,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定感。
幕千城知道谢弦歌不想说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就不问。
两个人聊了一会,谢弦歌的疲惫便显露了出来。
“医生说,你的胎有些不稳,得住院观察一下,你先休息吧,今天晚上我在这里陪你。”幕千城并没有再问楚南渊,也没有再提到这个名字,他知道谢弦歌今天发生的事儿和楚南渊逃不了干系,也明白谢弦歌不想提到楚南渊,所以他也没有提通知楚南渊这件事。
“师兄,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的,再说这医院里还有医生和护士,你明天还要上班,别耽误了。”谢弦歌很显然不想再麻烦幕千城了,今天发生的事儿太多了,她需要静一静,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走。
“没关系的,这是高级病房,外间有个陪*的休息室,我就住外面,等医生确定你没事了,我在送你回去。”这一次的幕千城并没有听谢弦歌的话,反而一下子就自己做了决定,和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他极其的不同,显得有些强势。
只是幕千城这样的变化并没有引起谢弦歌的注意,她见幕千城这么坚决,又想到自己的事儿现在根本不适合告诉谢家,也就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幕千城的提议。
“麻烦你了,幕师兄。”谢弦歌还是很诚心的道谢了,只是这样的道谢太过礼貌,显得有些疏离。
“没关系,你好好休息。”幕千城见谢弦歌同意了,眉宇也舒展开,淡淡的一笑,转身出去,也随手关了门。
在关了门的那一刹那,谢弦歌便瘫软在了*上,半躺的靠着*,谢弦歌此时的思绪已经不像一开始的混乱,那种在宴会上胸闷到极致的感觉也没有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麻木。
低垂着头,谢弦歌的手轻抚上自己的小腹,眼中翻涌着的情绪让人明白此时的她并不是真的如自己想象般的麻木。
其实在进了医院时,她虽然不确定是谁送她进来的,但是医生在急救室对自己的抢救,她却是清醒的,全程清醒着!
虽然闭着眼睛,昏迷着,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极其的清醒,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个小时,但是急救室里面的情况,自己却一点不落的完全的知道。
她知道,自己在进医院时,差点就被医生以保大的判决,而护不住自己的孩子,她知道,如果不是自己本能的呢喃救孩子,让医生决定试一试,此时自己已经liu产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居然是楚南渊,孩子的父亲。
此时的谢弦歌也不可避免的将所有的错归结在了楚南渊的身上,如果不是他的放纵,白悦笙又怎么会这样的嚣张。
如果不是楚南渊的态度含糊不清,那么白悦笙怎么可能会有可乘之机!
这一切都是楚南渊的错!
谢弦歌不期然的想到,是不是,楚南渊就盼着这样的事儿发生,自己退出,好给白悦笙腾地方,腾位置!
想到了这样的可能,谢弦歌一点都不觉得奇怪,甚至还觉得有些理所当然,以楚南渊的智商,她不信,腹黑的楚南渊看不出白悦笙的把戏,除非楚南渊就想要让这样的事儿发生,否则,他又怎么会想不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白悦笙呢?
想到这,谢弦歌几乎不可抑制的轻轻的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谢弦歌啊谢弦歌,你的期待,你所以为的幸福再次被摧毁了,时隔几年,再次被同一个男人摧毁,这是不是就证明了一句话,不是你的,强求也依旧得不到呢?
放手吧,谢弦歌,放手吧。。
楚南渊不属于你,楚南渊从来都不属于谢弦歌。
寂静的夜,谢弦歌也没休息,只是淡淡的看着窗外。
夜,越来越深,外面凄凄漓漓的下起了雨,白天还是朝阳璀璨,夜晚却雨声阵阵。。
寂静并没有持续很久,凌晨时分,病房外响起了匆匆的脚步声,楚南渊得了谢弦歌住院的消息后,也没换衣服,直接从宴会上来了医院。
看到幕千城,楚南渊虽然脸色一沉,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便朝着谢弦歌的房间而去。
幕千城见楚南渊的脸色不是特别好,还带着酒气,起的阻拦的心思倒是没了,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弦歌师妹已经休息了。”
但是这并没有阻挡住楚南渊的脚步,楚南渊直接开了病房门走了进去,并随手关上了门。
“没事吧?怎么会住院?医生怎么说的?”楚南渊看着还未休息,只是坐在病*上看着窗外的雨的谢弦歌,眉头微皱。
谢弦歌的脸色还是很苍白,手上的指痕也很是清晰,一切都昭示着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不是梦,都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楚南渊冷沉的眸子里,划过了许多的情绪,却什么也没说出口,谢弦歌没说话,他也沉默着。
“楚南渊,离婚吧。”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谢弦歌才淡淡的开口。
许是麻木了,许是无力再去质问或者歇斯底里,谢弦歌居然没有带半分情绪的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而说出来后的谢弦歌恍然间才发现,离婚两个字并没有那么难说出口,并且说出口后,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痛苦。
反而,谢弦歌莫名的觉得这是一种别样的解脱,解脱了自己,也解脱了楚南渊。
本来,白悦笙就是楚南渊所爱的人,自己不过是鸠占鹊巢,或许自己早就该让位了才是。
“楚南渊,离婚吧。”许是楚南渊的沉默让谢弦歌以为他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谢弦歌不在看着窗外,转头直视着站在*边的楚南渊的眼睛。
第三次,很郑重的道,“楚南渊,离婚吧。”语气很淡很淡,正如同平日里她说“吃饭吧,”一样的云淡风轻,只是恰恰是这样的云淡风轻,更让人明白,谢弦歌到底有多认真的在说这件事。
谢弦歌是认真的!
她没有开玩笑,她是真的想离婚。
“我不同意,你累了,先休息吧。”楚南渊静静和谢弦歌对视,冷沉的眼底好似有什么情绪想要迸发而出。
只是这样的情绪,谢弦歌已经不想再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