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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第259章 不识抬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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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妃嫔见卓太后这副为难的样子,心中疑惑,但是有皇上皇后在,她们不敢开口,毕竟有王昭容这个前车之鉴,她们若是现在开口,那就是真的愚蠢了。

    果然,不用她们开口,姌卿就替她们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母后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身子不舒服?”

    卓太后尴尬一笑,道:“哀家身子无碍。”

    姌卿困惑地眨眨眼,道:“不是身子不舒服,难道是母后不喜长门宫吗?可是以往天气炎热的时候母后不是都去那里怕避暑的吗?难道那里有什么让母后您不开心了吗?”

    “这……”卓太后欲言又止。

    周轩昶见此,便沉声问向还跪在地上的尤嬷嬷,道:“你说,可是有什么惹太后不快了?”

    “这……”尤嬷嬷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下定决心般,道:“回皇上,太后如此,是因为那长门宫太过冷清,太后才有点不大想去那里了。”

    众人闻言心中了然,以往卓太后去长门宫,自是跟着先皇和其她妃嫔去,自然是热闹,可周轩昶登基后,因那不成文的习俗,倒是不能去长门宫,而她们这些做妃嫔的要侍奉皇上,自然也不好去,如此,便就只有太后去那里了,那长门宫便是再凉爽,再富丽堂皇,没有什么可以说话的人,可不就是太过无聊了?而且人年龄大了,也都喜欢热闹的,可太后身份贵崇,又爱面子,难怪不好意思这么说。

    周轩昶闻言一愣,随即笑道:“孤还当什么呢,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啊,母后既然觉得无聊,那您就选一些妃嫔陪您过去一趟,也好陪您说话解闷儿。”

    卓太后摇摇头,道:“不可,她们都是为了伺候你,为皇家开枝散叶的,哪能为了哀家这个老婆子那么大费周章的。”

    “都是一家人,母后这么说就见外了,孝敬母后怎能说是大费周章呢?她们虽然是孤的妃嫔,但为母后敬孝道也是她们份内的事,说起来也是孤的不是,孤忙于处理朝政,倒是没能多孝敬母后,还请母后原谅。”

    卓太后满脸心疼道:“皇上怎么能这么说呢?你身为一国之君,原本就该以国家大事放在第一位,母后身边有那么多人伺候,用不着皇上操心的。”

    这么一看,还真是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不知道的人会真的以为这二人是关系极好的亲生母子吧?可事实上,这二人不仅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连这甚是温馨的画面也不过是二人做戏装出来的假象罢了。

    看着周轩昶那甚为愧疚的模样,姌卿心中好笑,这个男人,真是伪装好手,连太后这样狡诈多疑的人都能被他瞒过去,或许,前世即便是没有她最后的揭发,卓家落败也是迟早的事,只不过被她这么一搅和,加快了卓家灭亡的速度罢了。

    周轩昶没有注意到姌卿那玩味的眼神,只是颇为愧疚地对这卓太后道:“孤知道母后您一向是宽宏大量的,但是这件事无论如何孤都不能由着母后,母后辛苦了大半辈子,现在不过是想找几个人说说话解解闷儿罢了,若是这点要求孤都做不到,那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吗?又不是一直呆在长门宫,母后所说的为皇家开枝散叶也不急于这么点时间,再者说了,孤相信,她们会很乐意替孤为母后敬孝道的。”

    皇上都这么说了,她们哪还能说什么,就算再不想离开皇宫,也只好一副恭敬地回道:“能为太后敬孝道臣(嫔)妾的荣幸!”

    周轩昶笑着点点头:“众位爱妃、爱嫔果然没让孤失望。”接着对卓太后道:“母后,您看她们都这么说了,您就别推辞了。”

    卓太后嗔怪地看他,道:“你啊,就是这么固执,罢了罢了,难得你们那么有心,那哀家就不再推脱,不过哀家一个老婆子,不用那么多人,选一两个就可以了。”

    姌卿柔声道:“不如让臣妾陪着母后去吧?”姌卿能这么说自然是能肯定卓太后是不会叫她去的,毕竟她是皇后,她若离宫,这后宫宫务谁来负责?现在卓太后可是还没找到能彻底取代她的人呢!不过虽然心里知道,但是姌卿做戏还是会做全的,这脸上便是一副甚是真诚的样子,任谁看都会觉得这是姌卿发自肺腑的想法。

    不过,也不出姌卿所料,卓太后果然是拒绝了。

    “哀家知道皇后你孝顺,但是你贵为皇后,这整个后宫还要指望你打理呢,哀家离开,你若也不在后宫,这后宫可怎么办?”

    姌卿自责道:“是臣妾思虑不周了,请母后恕罪。”

    卓太后温和一笑,道:“你也是想着为哀家敬孝心,何罪之有?”

    姌卿腼腆一笑,道:“那是母后您宽厚,不过既然臣妾去不了,那只好请其她姐妹了,能和母后您一起,那可真是天大的福分呢,母后属意谁去?”

    卓太后拿眼瞟了一下在座的众妃嫔,众妃嫔心里自然是不愿意去的,毕竟这一去就是要离开皇上好一阵子了,尤其是那些原本就不得宠的,想着自己原本就不得宠,若是再离开那么久,皇上怕是更记不起自己了吧!

    但是皇上和皇后都这么说了,她们自然不能表现出不希望被太后选上的样子,于是只好一个个的乖巧的处在那,一副任凭太后挑选的样子。

    卓太后是什么人?她在后宫斗了大半辈子了,怎么能看不出她们的计俩,表面都甚为柔顺,但是却不敢看上她的眼睛,不就是怕被她选上吗?

    故而卓太后虽然脸上含着笑容,但那笑容却未达眼底,不过她也不会因此和她们置气,她们还配不上自己的怒气。

    装模作样的考虑了一会儿,刚想开口,就见洁才人突然站了出来,屈膝行礼,头微微低着,让人看不出她的表情,但是生硬却一如既往的轻柔:“嫔妾愿意陪着太后同行。”

    卓太后没想到这时候她会站出来,差点没忍住发火,明明有提早通知她的,怎么还是在这时候站了出来?

    虽然心里气极,但是卓太后还是没让面上显露分毫,只是一脸欣慰地道:“你这孩子,哀家就知道这时候你会站出来,知道你担心哀家,但是你原本身子就不好,还是免去这些舟车劳顿,就在宫里好好静养的好。”

    众妃嫔看到此,都以为这洁才人不过是做做戏,就是为了显示出来自己孝心罢了,反正最后她是去不了的,太后又怎么会舍得让她离开皇宫,万一因此失了恩宠呢?毕竟现在谁不知道这位洁才人可是深得太后欢心的!

    原本都以为洁才人会顺着卓太后的话表示一下自己不能去的遗憾,然后就乖乖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这样即表现出自己的孝心,也在能给皇上留下更好的印象了。可没成想,这洁才人却道:“嫔妾知道太后娘娘关心嫔妾,可是嫔妾的身子自进宫以来,经过太医的精心调理,嫔妾的身子已经大好了,这长门宫离皇宫的距离也并不远,嫔妾还是受得住的,而且,嫔妾这么做也是有一点自己的私心。”

    周轩昶闻言,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道:“哦?你倒说说,你还有什么私心?”

    洁才人羞涩一笑,道:“嫔妾一向福薄,若不是太后心慈,还有皇上和皇后的多番照顾,嫔妾这身子也不会好的,嫔妾虽然不比其她姐姐那样文采风流,多才多艺,但是知恩图报这个道理嫔妾还是知道的,嫔妾一直希望能有机会报达这份恩情,只是皇上、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身份高贵,什么都不缺,嫔妾这小小的才人委实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了,这次难得有机会能让嫔妾为太后略敬孝道,嫔妾自然不能放过这次机会,还望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成全嫔妾这点小私心,让嫔妾安心。”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卓太后脸上一副甚是动容的样子,可是心里却大为恼火,怪洁才人的不识抬举,正在想着用什么理由绝了洁才人这份心思,可那边周轩昶却已经替她做了决定。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倒是有一颗赤子之心,这倒是实属难得,既然你有这份心,那孤就成全你,再者,你做事细心,有你陪着太后孤也能放心,母后便应允了吧?”

    姌卿也在一旁劝道:“是啊母后,难得洁才人这么有心,您就成全她的一片孝心吧?”

    周轩昶都这么说了,卓太后便是想反驳,也不能说什么了,只好强迫自己弯着唇角,道:“难得这孩子一片孝心,那便准了。”

    洁才人一副欣喜不已的样子,道:“嫔妾谢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恩典!”

    众妃嫔对这个决定自然是喜闻乐见的,毕竟这样以来,自己被选上的机会便少了一半。

    姌卿看着卓太后面上虽带着笑,但那笑容却未达眼底,微垂眼帘,遮住那一闪而过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