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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策便是带着人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和白添福拉开了大约五六十米的差距,反正此次来既不是为了杀敌,也不是为了抢东西,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行为变得顺理成章而已-
当白添福带着人冲到距离村子还有不过百米的时候,那马贼头目已经是带着人策马站在村口了。他满脸横肉,一脸的凶狠之色,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冲过来的官兵,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显然是有些紧张。
在他后面的那些马贼,就更是不堪,多半都是惊慌失措,甚至有的已经使眼神儿游离飘忽,看样子是在寻思着该怎么逃走了。
他们有屠戮平民的勇气和能力,但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决计不是官兵的对手。
那马匪头目忽然转身,把众人的神态都看在眼里,他嘿嘿一笑,笑容中透着十分的得意狡诈:“弟兄们,我知道你们不想死!谁也不想死!老子也不想!但是咱们已经没得选了,我就把话撂在这儿了,你现在若是转身跑了,一是跑不出去,让人跟在后头衔尾追杀,那还是个死。二来你就算是跑出去了,最后还是个死,大当家的三当家的能饶的了你?”
他哈哈一笑:“所以,你们只能跟着老子,跟着老子打这些狗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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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发出一声爆裂的怒吼道:“弟兄们!跟着老子,杀光这些狗官兵!”
“杀!”毕竟是将为军之胆,这马匪头目的一番话也是让他们精气神儿都振奋了不少,也鼓起了几分血勇之气,稀稀拉拉的应和着。
“杀!”
那马匪头目狠狠打马,当前冲了上去,他手中武器是一把长柄的铁斧,斧面足有小脸盆大小,看上去也是颇为的沉重,黑沉沉的,怕不得个二三十斤上下。跟在他后面,众马匪也是口中发出一阵阵的怪叫,向着白添福等人迎面冲了过去。
“哟呵,有点儿意思!”
白添福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凶悍的马贼,也是来了兴致,打马催到最前面去,仅以双腿之力控马,却是取了一把弓来,张弓搭箭,箭簇已经是瞄准了冲在最前面的那马匪头目。
所谓骑射,骑射,很多人都以为是在一边在马上骑乘,一边射箭。其实应该是分开的,是骑和射,骑马到达目的地,然后普遍的做法是下马步射,至少对于建奴和大明朝的士兵来说,都是这么做的。因为马上的颠簸实在是太厉害,根本就无法保持精度。或许能够做到在马背上射箭同时还保持命中率的就只有马背上的蒙古族了,但是他们的射击精度也绝对不高,而且一边策马高速奔驰一边射箭,普遍的情况不是靠着精度,而是需要泼洒大量的箭雨来覆盖对方的阵地。
而像是这种双方骑兵对冲,在此过程中其实是很少有双方张弓互射的场景的,因为一旦射箭之后,很可能没有时间把弓箭放回双插里面,同时取回趁手的武器。
一般人在马上,是很难保持射箭精度的,往往射出去命中的所在和要瞄准的目标有相当大的差距,但是白添福显然是马术够好,手也足够稳,端坐在马背上,箭头稳如泰山。
“狗官兵!老子不怕你们!入你娘的!”双方高速接近,转眼间已经快要碰撞在一起了,那马匪头目高高举起长柄大斧,口中发出野兽一般的嚎叫。
不过这厮其实是非常之狡猾,几乎在这样大喊的同时,已经是身子一低,整个人趴在了马背上。而几乎是与此同时,一声弓弦的响,白添福弓上的箭已经是射了出去。一松手,他就知道不对,狠狠的骂了一句:“入你娘,这杀千刀的贼人!”
这一箭倒也不算是毫无收获,没有射中那马匪头目,但是却射中了他后面的一个,正正的射中了脖颈子,把脖子射穿,锋利的带血箭簇从脖颈子的另外一边穿了过去。那马匪重重的落在地上,捂着脖子的伤处疼得满地打滚,本能的就要大声惨叫,但是气管被堵塞了,因此只能发出一阵阵诡异的叫声。惟其如此,才让人更加心寒。
马匪们都是心灵一个哆嗦。
但是容不得他们多想,因为两支队伍已经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那马匪头目高高举起手中大斧,向着白添福便是恶狠狠的劈来,白添福一身精美的山文甲,任是谁人也都能看得出来此人是官兵里的大官儿,这马匪头目早在一冲锋的时候就已经是瞄上他了。
“杀!”
他口中发出凶狠的嚎叫,大斧带着一阵凌厉的金风,眼看着这一下若是劈实了,白添福就得一刀两断,面对这种分量十足的重武器,什么甲都不管用。除非是欧洲再过上几十上百年才会出现的那种足足有六毫米厚,强度相当于十厘米厚坚固橡木板的那种超重型全精钢锻造胸甲。
就算是那样,只怕内脏也会给震碎了。
而由于白添福之前射了那一箭,导致他没来得及换武器,手里拿着的还是弓箭,没奈何之下,他只好一边打马往旁边走,一边举起弓来用弓臂阻挡。但是这玩意儿显然是挡不住的。幸好旁边还有他的家丁奋力遮挡扑救,几乎是同一时间,就有三四把腰刀一起砍向了那马匪头目的后心腰眼儿等要害位置。
那马匪头目没奈何之下,只得回身自保,长斧一个横扫,便是把大部分腰刀都给挡开。但还是有一把腰刀,一刀砍中了他的肩膀。若是换做董策的话,他外面披一层铁甲,里头穿着锁子甲,挨上这么一刀,可能也就是给震一下,但受伤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过这个马匪哪里有那么好的甲?他一声痛呼,肩头已经是被染红了一片。
他咬咬牙,凶狠的目光瞪着那伤了自己的家丁,回身一斧子抡了过去,周围的家丁又是攻击他迫使他回身自救。但这一次那马匪头目却是不管不顾,一斧子狠狠的劈下去。
他张狂的哈哈大笑,因为他已经能够看到那家丁眼中的绝望,因此他就格外的疯狂。
斧子重重的刴在了家丁的肩膀上,锐器破开.,破开骨头,撕裂内脏,发出一阵阵让人牙酸的声响。
鲜血飞溅,巨量的鲜血喷涌出来,几乎让这马匪头目变成了一个血人!
他这一斧子,几乎把那家丁给劈成了两半儿,从右肩膀砍进去,一直拉到左边腰部才给拉出来——当然,是几乎,因为那家丁上半截和下半截之间还有一部分皮肉连接着。那家丁掉在地上,犹自未死,他大声惨叫着,竟然还会爬动,肠子肚子都从身体里头掉了出来,在地上到处都是。
如此场景,看到远处的董策都是眼皮子一跳。
而那马贼头目的好日子也到头了,他身上至少是挨了四刀,其中有两刀命中了要害。不过这厮也真是凶悍,竟然是撑着已经快要不行的身体,奋尽自己最后的一丝气力,又是一斧子砍断了一个家丁的半个脖子。
他从马上跌落下来,犹自哈哈大笑:“老子值了!老子值了!”
声音瞬间消失,他已经被愤怒到了极点的家丁们乱刀分尸。
虎头山的洞前平台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下面,没一个人说话。白麻子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一阵说不出的丢人。
不远处,策马在董策身边的耶律斡里和叹了口气,道:“老七完了。”
他倒是很少出现这种情绪,董策问道:“你认识?”
“是。”耶律斡里和又是叹了口气:“算是我在山寨的时候,唯一一个弟兄了。”
董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心里却是暗自记下了一条:此人心性凉薄,不可交心。
主将如此凶猛,眼见于此,马匪们的凶性也给激发了出来,他们也是纷纷口中发出凄厉的野兽一般的嚎叫,挥舞着各种不同的武器向着面前的家丁狠狠的刺去,砸去,杀去!
甚至他们已经悍不畏死。
一个马贼挺着长矛向着面前的家丁攮去,白添福的家丁用的都是腰刀一类的短兵,若是在混战之中,自然方便占尽便宜,但现在未免就显的有些短了。那家丁打马便往一边退,同时另一个家丁挥刀劈砍那马匪的后心,试图逼着他自救。但那马匪就像是没听到身后的动静儿一样,如野兽一般的瞪着眼睛,怒吼着,就是追着之前那家丁不放。终于,那逃跑的家丁没了空间,战马和别人的撞在一起。
两声惨叫几乎是同时响起。
那马贼一声惨叫,他脖子上挨了一刀,鲜血飞溅,半个脖子几乎给砍断,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但是在被斩杀之前,他却是挺着长枪,狠狠的刺进了那家丁的小腹,那家丁的身上有青布铁甲的防御。但是青布铁甲也并不足以阻挡长矛的挺刺,长矛是战场上一次杀伤力最强的武器,没有之一。感觉到利刃破入了.的那种艰难同时又畅快的感觉,那马贼哈哈大笑,还使劲儿的转了一下枪柄。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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