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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盛气凌人,吵得不可开交,安擎天像一根木头似的,只能站在原地,抿着唇一语不发,蹙紧眉头,在这个时候,他一向是保持沉默的,而床上的安承家身子抖动了两下,听着两女人的战争,他气得吹胡子瞪眼,可是,他没啥精神,因为,他已病入膏欢,他只是想临时前见儿子一面而已,他所有的家产全部给儿子挥霍一空,只剩下了一套住房,房产证是他的名字,他还想在离世前,把房产证过借到儿子名下,没想儿子却把外面的野女人带来了,野女人还底气十足,似想要来分那一套住房,他儿子是一个耳根软,撑不起事儿,安家因他而败落。
“要吵滚出去吵。”
安雪琴不知何时回来了,将两个女人推出了病房,‘碰’的一声将门儿合上了。
“大哥,安家已经什么也没有了,爸只想见你最后一面,妹妹跟你跑了,妈妈也……”
安雪琴说不下去,毕竟,谁会有她们这么惨,她老妈带着妹妹安雪平,卷走了父亲唯一剩下的钱,父亲又得了食道癌根本无钱医治,本来她说卖了房医病,父亲却打死也不同意,对她说,他这种病治不好了,这最后的一套房子就给你哥吧。
在父亲的心目中,儿子是最重要的,连死前最期望见到就是他,安擎天,安家的香火,或许没有他,她,惠心,都会是安家呼风唤雨的千金大小姐,只是,昔日最落魄的子女中,如今却是最辉煌的一个,惠心是知名大导演,她早就看了关于她的报道,而她与大哥,童年就在父亲的千般呵护中长大,父亲死后,她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人生,毕竟,她们依赖的父亲不再了,她们要依靠什么生活下去?
“爸,我去去就来。”
安擎天怕两个女人打出事情,说了一声急忙推门出去了。
安雪琴与惠心互望了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而安擎天出去后就再也不见回来,老爷子终于心寒,也死心了,安擎天失踪了,他没办法再见到安擎天,临死前,他老婆纵横请求见叶母一面,而惠心却冷冷地拒绝。
“多年来,你你从不把她放在心上,而今,她也不再是你的妻子,她没那个义务来看望你了。”
我的身体里流着你的血,我没办法改变自己的出生,而我的母亲不同,她不再是你的妻子,所以,她没必要,也不会来看望你,哪怕是最后一面。
她是他的子女,他生病了,即便是心里再恨,她终究还是来了,她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毕竟,这一生,她只有一个父亲,哪怕她父亲猪狗不如,但,始终是她父亲,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惠心,爸爸求你,让我见你母亲一面吧,否则,我死难冥目。”
安承祖拉着惠心的衣袖,含着老婆央求,在生命走至最后的关头,他真的好想见她一面,好多年了,他心里有许多话想要对她说,如果不说,就可能只有等来生了。
下一世会变成什么,谁知道呢?
“她不会来见你的,死也不会。”
惠心漠视着心中的痛苦,童年遭受的苦难从她脑海里一一划过,八岁,她跟着母亲出了那道金碧辉煌的家门,十三岁,她就去卖报纸,做零工,帮人家洗衣服维持着生计,撑起了小小的一个家,照顾着生病的父亲,而安雪琴,安雪平,安擎天却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她毫不容易撑起了一片天,母亲也到了安享晚年,相比安家的落败,她则成功许多。
而她的成功都是自己一点一滴凝聚得来,她付出了多少的心血,遭受了多少的白眼才有了今天的成功。
她不会心软,绝不会,曾经,人们因为她是私生女的身份拿了多少脸子给她看,曾经,因为她们是一对孤儿寡母,多少人欺负她们,她的母亲因病找不到任何工作,她是靠给人家洗盘子而维持生计,她的母亲得了脑瘤,是她出卖了尊严,卖掉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卖掉了自己半生,才能保住母亲的命,而在母亲生病进,她曾看走投无路去求亲生父亲,可他却说,我真没多余的钱为你母亲治病,这一家子要养,现在市场也不景气,生意利润不知下滑多少倍,再说,那种病也不好治。
言下之意就是死了算了,多么令人心寒,多么牲畜不如。
她曾冷笑着问:“父亲,好歹,我妈是你的第一个妻子,第一个女人,她在安家也呆了近十年,对安家,对你,没功劳也有苦劳,我们离开安家时,你一分钱也没给,现在,我只是让你拿出一些钱给她治病而已。”
然而,她亲爱的父亲却冷若冰霜地回:“你的母亲不值得我拿付出,你哥要办婚事了,我手上也紧,要不,你去贷款吧。”
贷款?她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头,银行会贷款给一无所有的她吗?
然后,她就将计就计了。
“要不,你想办法托人给我贷。”
“你知道,我最看不习惯银行那些人的嘴脸,以前与我要好的那人因贪污进去后,我便彻底断了那条路。”
让他帮忙贷款,他都嚷着没办法,将她的话堵得死死的。
所以,她发誓,绝不会要他安家一分钱,就算死了也不会再会来找他要钱。
她把自己卖给了焰家,救了母亲,在母亲做了大手术后一天,安雪平发现了这件事情,跑到医院找她闹,将这事情抖出去,然后,安承祖觉自己她伤了安家的面子,因为,她是靠出卖人格与尊严换钱替她母亲治病。
他就气势汹汹跑到医院去质问。
其实,他有什么资格过问她的事。
“我早已不你的女儿,看在你曾养育八年份儿上,临死之前,我回来见你一面,可是,我的母亲永远不可能再回来。”
母亲身在国外,她并未告知她,她不希望她回来,只是,为何看着父亲惨白青紫的容颜,她的心还是微微被刺痛了。
“我……要见你……母亲,心儿,求……你。”
一个垂死挣扎,却夙愿未了的父亲求自己的亲生女儿,如果不是自己做错了事,也许,现在,她会承欢在自己膝下,为自己端荼送水,虚寒问暖,询问着他胸口是不是很疼,他疼了一辈子的儿子,他爱了一生的女人,女儿,个个皆都弃他而去。
等他醒悟时,他的生命已经走到了最后一刻。
“放手。”
由于太多的恨,太多的怨,掺杂在惠心心里,她无法保持着一平静而冷淡的心。
“放手,不可能。”
绝不可能,狠心也好,无情也罢,她就是不愿意通知母亲赶过来。
她剥着那紧紧地揪着自己衣袖的手指,那手指因多天未进一粒米的关系,皮包骨头,如一根根鸡爪子,即难看又令人心痛。
她剥着,一根根无情地剥着。
剥离间,泪水颗颗从眼眶里滚落。
太多的委屈,太多的不堪回忆,太多的悲伤与痛苦一起齐涌心尖。
“惠心。”
温柔的话音从身后飘来,回首,泪雾雾的视野中,就看到了病房门口立着一抹纤细的身影,她的母亲,两鬓的白发垂落,眼窝深深陷了下去,不过短短几日不见,她似乎苍老了许多,也许,她早就知晓了安承祖的病,一直在纠结徘徊自己要不要回来见他最后一面,而最后,她还是选择了回来,毕竟,这辈子,她只有一个男人,那就是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安承祖。
他可以冷血,但,她做不到无情。
“妈,你为什么要回来?”
母亲的归来让惠心痛不欲生,心中万般的委屈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她哭着奔过去,伸手拦在了母亲的面前。
“妈,你给我回去,那儿来回那儿去。”
此时的惠心有些无情,有些不可理喻,更有些霸道。
可是,叶母知道这是装载在女儿心中十几年的委屈,这辈子,她承受了太多人世的不公,她摊上了一个不称职的风流父亲,又摊上了她这样一个懦弱无能,一无是处的母亲。
“惠心,我无法做到心如止水。”
在听到他即将不久于人世时,她平静的心湖起了圈圈波纹,长久以来的等待,长久的心如止水,是因为她知晓他的平安。
“妈,你就真的这么贱么?”
惠心不想这样说自己的母亲,可是,此时此刻,她真的有这种想法。
“女儿,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叶母也来了脾气,她红着眼睛,眸中蓄着泪水,而床上的老男人,听闻到她的声音,呆滞的睥光越过女儿的手臂看到了那张久违的脸孔,虽苍老却是熟悉至灵魂里的。
“淑芝,你来了。”
嘴角扯着一记笑痕,那笑痕充满了苦涩,比哭还难看!
沈淑芝的脸上弥过一阵若有似无的微笑,她轻轻地推开女儿,颤颤魏魏地向床上病重的男人走去。
“淑芝……”历经沧桑的眸子溢出泪水,滴滴晶莹剔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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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没办法,暮哥累死了,要上课啊,只能慢慢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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