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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3章相认
“绝哥哥，你明明还是关心着我的。你去祁天山采摘那祁莲草，是为了我，对不对？”
墨点忽然便窝进了燕绝怀中，紧紧拥上了他的腰，将眼角的泪水全往他衣服上蹭了过去。
燕绝一时间脑子还是懵懵的，他怔着，眨了眨眼。他觉得眼前突然发生的这一幕变化好似做梦。可他理智却还是存在的，心底里实则清楚的知道——墨点真的发现他就是燕绝了。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不知怎去解释。心底里的那些堵，完全便不知从何同她说起。
“小墨……点。”忽然出声，终是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墨点的身子一愣，哭泣声登时止了住。
多少年了？
有多少年没有人唤她小墨点了。
果然……他就是绝哥哥，无人可以替代的绝哥哥。
“绝哥哥，你说……你是不是恨我？”墨点仰起小脸，看着他问道。
燕绝到这时还有些意外，竟会在这样毫无准备的情况之下，他的身份便被她拆穿了。
“从未恨过。”他答。
爱都来不及，怎舍得恨上半分。
“那你为何不认我？”她又问。
男子眼眸闪了闪，忽然抬起了大手来抚上了女子的脸颊。手挪至她的耳垂一侧，轻轻一挑，便要撕下她的易容面具。
墨点这才知道这男人早早的就发现自己是易了容了的。
她不阻止，静静的看着他，由着他将自己脸上的易容面具给撕了下来。
她的容貌，登时毫无遮掩的呈现了出来。
是一张美得有些过分的脸。妍姿妖艳得直叫人惊叹。
眉似远山，不画而黛，鼻玲珑秀挺，唇色若桃花。一双眸子映着那如黑曜石般的秋水瞳，右眼角一小小的朱砂痣衬得那张原本妖艳的脸蛋风情越加。
风情万种也莫过于此。
燕绝的呼吸一下便凝滞住了，只觉眼前的这张脸简直美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他早知墨点小时候便是个格外精致的人儿，也早猜测出如今的她定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貌赛天仙。却不曾想过这人儿竟美到了这般人神共愤的地步。这张脸即便较之当年的汐姨也绝对不逊，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在他看来她的美远比外边表现出来的还要甚过了许多。
什么千娇百媚之类的词语，竟也形容不过来。
偏偏她容颜虽如此，骨子里却散着一股子清冷，而气质上……却又温雅似玉。
燕绝一时间便看得有些呆了，心口虽直直的跳着，惊喜于她的蜕变，却又因她的出众心底涌出了一股极致落寞的感觉。
他知道那种感觉叫什么。
这是一种他从未有过的自卑感！
曾经，从来未自卑过的自己，如今竟觉自卑得有些不敢去面对她了。
他的小墨点这般美，这些年来定有无数风华男儿抢着追随其左右。那么美好的她，理所当然该有一个与他同样美好的男子随着。
燕绝心中痛楚，只觉有一颗巨大的石头压在他的胸口，压得他呼吸难喘，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绝哥哥，你看我美么？”墨点却是忽然出了声。
她记得，小时候绝哥哥就常常对她说，以后要她做这世间最美的新娘。
她记得，绝哥哥以前常常调侃自己，说要她保护好自己的这张脸，否则以后不美了他就不要她了。
那会儿她虽知道绝哥哥是逗着自己的，可此时却仍旧期望着自己在他眼中以及心底都是美的。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她龙墨点也不例外。
她希望在龙哥哥眼中，自己是很美好的存在。
男子苦涩一笑，温和着声音点点头，“美。”很美，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墨点闻此一喜，“那……绝哥哥，你是喜欢我这模样，还是喜欢南宫月的模样？”
她心口抽了抽，勇敢的问：“绝哥哥既然不恨我，却又不认我，是不是因为……你喜欢上了别人？”
“咳……”燕绝想说话，然而发出一个音时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哽咽了。
他猛地伸出手来紧紧的将墨点拥入怀中，鼻子眼睛一时间酸涩得厉害，唇张了好些下都没有说出话来。
喜欢上了别人？
怎么可能？
从小到大他便认定了她是他未来的妻，如何还会对别人有任何一点点的心思。
“小墨点……”他拥紧了她，连自己什么时候声音正常了些也不清楚，哽咽着直说道：“小墨点，你告诉绝哥哥，你来寻我，可是因为心底的愧意？”
可是因为愧疚才来寻的他？
一隔十一年，她说她想他，可这“想念”到底是哪种想？
她可曾懂得有一种苦涩叫做相思，日夜入梦时便会搅得人翻来覆去的相思？
她来到这里后，面对着身为秦子聪的自己一直是厌恶着的。她可知道这份厌恶在他看来如同锐利的寒刀刺入心口？
她如今言语温和，这份温和可是因为秦子聪已经变成了燕绝？
她的情绪变化……不是因为他这个人，而是因为他身份的变化。
那么……墨点，你待我如此，可是因为幼年旧情？或者是因为积压在心底的愧意？可有……那么一丝丝的情愫？
“绝哥哥，你想问什么？”墨点眨了眨眼，她能够感觉到燕绝的情绪有些不好。“绝哥哥若非为了我，哪会遭来这等苦？墨点不是没良心的，哪里会不愧。”
她脱口而出这番话。
他身子又僵硬了几分，猛地便放开了女子。扭过头起了身，道：“小墨点无须有愧，我在这里很好。义父义母待我如同亲身，皇上也器重于我。我在这儿从未受过委屈，而且也学到了很多。这十一年对我来说是一种不同的体验，不是苦。”
不是苦，所以无须有愧。
墨点感觉到燕绝语气好似有了奇怪的变化，一时摸不懂他的情绪，忽道：“绝哥哥，这里不是你的家，等你安排好了这里的事情后，你便随着我回汐国。娘亲同雨姨这些年来可想你了。”
墨点的心情是有着一丝愉悦的，她总归是寻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