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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追兵越来越近,我打算向河边驶去,必要时从水路逃走,做好了打算,我命车夫向一处河滩快速的前行而去,车夫挥舞着鞭子抽在了马背上,马车飞驰着行进了过去。
眼前的景象使我都不敢睁开眼睛了,河流中布满了联军的尸体,数以万计的联军被追赶到了河水里,都活活地被淹死了,令人不敢目睹,水面上到处是黑压压的一片,河道都被堵塞了。
这样的一幕,不禁让我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常做的那个恶梦,还是那个看到活埋四十万赵军的画面,顿时,我的头像要裂开了一样,疼痛让我接近抓狂,眼前不断出现幻影,不断有惨叫声穿透耳膜,将我撕扯的接近崩溃了。
“这些年,我到底在做什么?我扶持刘邦走到今天的地位,有多少万人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战争,难道非要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吗?难道我穿越到这个异世,就是来残害这些无辜的兵士吗?”我感到了自己的罪孽深重,我深深地自责着我自己。
后面的追兵招呼着前方的楚军,已经对我形成了合围的态势,逼得车夫不得不将马车向山顶驶去。
马车嘎然停了下来,车夫挑帘向我报道:“夫人,前方已经无路可逃了!”
“夫人,我们几个弟兄护您杀出去,誓死保护夫人!”兵士们都下了马,大义凛然,一副赴死沙场的气概对我说道。
“你们都是汉军的忠诚卫士,可如今都是夫人我连累了大家,我吕雉愧对将士们!你们家里都有亲人,就别做无谓的牺牲了,留下这条命,回家好好侍奉双亲吧!”
追兵将我们团团地围住了,弓箭都对准了我们,蓄势待发,我命兵士们都放下了武器,只身来到了为首的将领跟前:“我就是刘邦的夫人吕雉,你们要抓的是我,求你们放了这些兵士,现在他们手无寸铁,根本对你们构不成威胁,如果将军你答应,吕雉就乖乖地束手就擒,任凭你们抓回去领赏,不若,我将从这悬崖跳下去,你们休想得到任何的功劳,哪样划算,将军你看着办!”
“夫人果然名不虚传,真乃巾帼英雄也,本将军佩服,本将军就答应夫人您的要求,放了这几个兵士,就有劳夫人和我们回彭城复命吧!来人,将夫人捆起来,捆的要结实点,霸王交代,抓到了刘夫人一定得看管好,稍微大意,夫人可是会长翅膀飞了的!”这位将军得意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兵士们上手就将我五花大绑了起来,捆的像个粽子似的,被无情地塞进了马车里。
几个汉军兵士跪在了地上哭喊着:“夫人你一定要好好地保重!”
“你们都回去好好的种田,以后别再去当兵了!”话还没说完呢,就被一个士兵用布将我的嘴给塞上了。
我无耐地闭上了眼睛,倒在了马车里,不知等待我的又将是何等的厄运,马车一路向彭城驶去,我的心仍然在惦记着两个孩子,不知姐弟两人和刘邦有没有逃出楚军的追捕,我在心里不断地祈祷着他们能够平平安安的到达定陶。
马车驶进了彭城,我被兵士像提包袱一样,被拎到了大殿上,待我被放下的那一刻,我的心彻底凉到了底,旁边被押上大殿的还有我的公婆,肥儿和审食其,没想到一家人都被抓了起来,看来,我想找机会逃出去都不可能了,我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启禀霸王,臣无能还是让刘邦逃脱了,只抓回了他的夫人吕雉,请霸王降罪!”这位将军跪地向霸王项羽回禀道。
“刘邦生性狡猾,都不惜让自己的夫人去引开追兵,追不到他也是正常,现在他的家人都在我的手上,我看他如何再与本王斗下去,他刘邦不是大孝子吗,就让他提头来向我谢罪吧!”项羽恶狠狠地说道。
项羽眼睛里迸发出的仇恨,让我看了都不禁浑身一颤,我垂下了头,不敢正面对视他。项羽踱着步子走下了座椅,饶有兴致地向我走了过来,将我塞在口中的布子扯了下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吕兄弟,不,是刘夫人,这样的身份还真挺有趣的,刘夫人你说我项羽该怎样对待你呢?是该将你奉若上宾?还是将你当做我的阶下囚呢?今日终于目睹了你的庐山真面目,夫人你那易容术真是高明啊!在鸿门大营都差点让你给蒙了过去,直到我的神驹乌骓马驮着你一路逃走,我才恍然大悟,这世上能让我的乌骓马听话的,就只有你了!”
“既然项兄认出了我,我也无话可说,当日在鸿门大营我也是情非得已,毕竟刘邦是我的夫君,我不能坐视不管,这是我们两军之间的恩怨竞争,请项羽你不要将我的妹妹虞姬牵扯进来,我只希望你能善待我的妹妹,不要将我被掳的事情告诉她,成王败寇这个道理我懂,该怎么处置吕雉我都认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要不是我当时一面之仁,念在你和虞姬姐妹的情分上,我也不会放了刘邦一回,没想到你们竟如此的背信弃义,要和我项羽一争天下,这暴秦是我项羽诛灭的,战死了多少我从家乡带来的弟兄,他刘邦凭什么跟我争,就因为有你吕家这个强大的后盾做支撑,我抓到了你这个幕后推手,我看吕家还怎么支持他刘邦!”
项羽气急败坏地扯着我的衣领吼道,恨不能将我掐的粉身碎骨,我差点被他掐断喉咙,憋的脸都发青了,半天,他才松开了他的手,我不住地咳嗽了好多声。
“霸王,你有气尽管对我发就行,吕雉毫无怨言,我只求你不要连累我的家人,他们都是老人和孩子,什么都没参与,所有的罪责我一人承担!”我语气平和地向他恳求道。
“你一人承担得起吗?我项羽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少张面目?我怀疑现在的这张脸也不是你吕雉的,今天我项羽就要弄个明白!”
说着,他的手就伸了过来,我有些气急败坏地咬上了他的手臂,发疯似的向后退去,怒目对上了项羽:“项羽,你别太过分,请你尊重一下女人的尊严,如今,我吕雉已经是你的阶下囚了,但是我也有我最起码的尊严,我无论换上怎样的面容,心还是吕雉的心,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你项羽残暴的性格和秦二世有什么区别,天下要属于了你,百姓仍然过不上安居乐业的生活,你项羽根本就不配拥有这天下!”
“好,我项羽就让你吕雉好好看看,这天下是怎么属于我项羽的,让你看看我西楚霸王是怎么征服刘邦的,我们走着瞧!来人,将他们都关进柴房里,明天罚他们做苦役,本王要让刘家人好好地替我楚军效力。”
我不屑地瞟了一眼项羽,大步向外走去,我们一家都被关进了柴房,被兵士用力地推了进去,我重重地跌倒在了地上。
审食其忙将我扶了起来,将捆在我身上的绳子解了开,心疼地将我扶坐在了一旁,他顾不上礼数,将我的衣袖就卷了起来,左臂上的一道箭伤留下的疤痕,醒目地呈现在了家人的面前。
“嫂夫人,原来在鸿门大营救三哥的人就是你,我早就听沛军的兵士都传开了,说有一位壮士为了就沛公而被项羽射成重伤,那位壮士没要任何名利而选择了返回家乡,都说这位壮士义薄云天,今日,嫂夫人为了三哥,不惜以身犯险引开追兵,而身陷楚营,嫂夫人您真是太让兄弟我敬佩了!”审食其说着,竟痛哭了起来。
公婆听到此处,已是老泪纵横了,婆婆抱住我大哭了起来:“姁儿,娘的好媳妇,真的为难你了,刘家欠你的太多,季儿也欠你的太多,孩子让你受委屈了,如果有机会逃出去,姁儿你一定要逃走,不要再管我们了,我们刘家再也不能拖累你了!”
“娘,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是不会离开你们的,我们是一家人,不要分的那么清楚,没有谁欠谁的,一家人就该共同患难与共,不离不弃!”
无论我怎么劝说,家人还是哭个没完,连公公都哭的稀里哗啦的,看到家人如此,我的心情都被弄的一团糟了,我靠在婆婆的怀里竟然是睡着了。
还在迷迷糊糊的睡着,突然柴房的门被人一脚踹了开,只见几个兵士手里拎着一副脚镣就走了进来,脚镣上还挂着大铁球,有一定的份量,看着兵士拎着都有些吃力。
几个兵士上前不由分说,就将脚镣拷在了我的脚踝上,一副笑嘻嘻的模样说道:“霸王吩咐了,这脚镣一定得个夫人戴上,这是为夫人定制的,霸王还交代,这脚镣一定要沉,否则夫人会长翅膀飞走的。夫人有霸王说的那么神奇吗?真的会长出翅膀吗?”
这些兵士都快把我当成怪物了,一个个都十分好奇地问向了我,甚至眼睛都在盯着我的身上看,看看我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更可气的是一个兵士,竟然用手摸向了我的后背,还惊叫地喊道:“这刘夫人也没长翅膀啊!怎么霸王老担心她会飞走?真是挺有意思的!”
我忍无可忍,冲兵士们大喊道:“告诉你们霸王,我吕雉不会扔下一家老小不顾自己逃跑的,请他放心好了,别在造这些谣言来羞辱我了!滚,都给我滚!”
看我发怒了,兵士们都吓的跑了出去,一个个都还觉得挺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