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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第151章 被奴役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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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被押回了彭城,我们一家就被关进了柴房,每天被像奴隶一样去干活,什么脏活,累活都落在了我们一家的身上,连老人和孩子都不放过,我整天还得拖着一副沉重的脚镣,踝骨上都被磨得血肉模糊。

    实在忍不住了,就用布将脚踝缠上一层,以减轻疼痛,楚军对汉军的怨气全都撒在了我们身上,常常挨着皮鞭的抽打,受尽了非人的折磨。

    每天我们都要刷上千个马桶,挑水、劈柴,每天都被奴役着去清理马厩,唯独不让我去接近霸王的神驹乌骓马,也就是我的逐月。每天吃的都是残羹剩饭,都是兵士们吃剩下来的,虽然没馊,但也难以下咽,因为项羽还不想让我死的那么早,他还要慢慢地折磨我。

    项羽恨透了刘邦的背信弃义,这次刘邦还卷光了大部分的珠宝,项羽满腔的怒火,根本无视兵士们对我们的虐待,一再地放任不管。婆婆因为身体不好,根本受不了这样的虐待,没几天就病倒了,我哀求着兵士:“这位兵大哥,求你请军医来给我婆婆瞧瞧病吧,她已经病了三天了,再不医治会死人的,求求你行行好!”

    “你还当这是在汉军营里啊?请军医想什么呢你?你们汉军伤了多少我们楚军的将士,他刘邦的母亲病死了也活该!”这名兵士吐了一口就离开了。

    看着婆婆越来越虚弱,我决定豁出去了,再找这里当官的试一试,我不舍地将我手腕上的七彩宝石手链摘了下来,握在了手中,趁中午吃饭的空当找到了一名士官。

    “这位军爷,我求求你给我婆婆找位军医看看病吧!求求您了!”说着,我将手里的手链塞进了他的手中。

    这位士官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手中的宝贝,点了点头:“好吧,就算是可怜你的一片孝心,一会我会找位军医过去的,回去等着吧!”

    “谢谢军爷,谢谢您了!”我忙客气地给他施了一礼。

    傍晚时分,一位军医果然带着药箱来到了柴房,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婆婆,蹲下身来给把了把脉,无奈地摇了摇头:“老夫人已经是油尽灯枯了,也就这几天的事,吃什么药也不管用了,你们就给她准备好后事吧!走了也算解脱了!”

    “军医,求求你救救她老人家吧!一定会有办法的,求求您了!”我拉住了军医的衣襟哀求道。

    “夫人,不是我不想救,我也是无能为力啊!你就看开些吧!”军医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军医看着我已经有些溃烂的双脚,竟也泪水噙在了眼眶:“夫人,我这有些消炎的金创药和绷带,都留给夫人用吧,你自己也要多多保重,医者父母心,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了!”

    军医留下了药,走了出去,我整个人都瘫坐在了地上,泪水无声地流淌了下来。

    婆婆拉过了我的手:“姁儿别难过了,要好好地活下去,人总是要死的,肥儿就托付给你了,刘家欠你的,婆婆只有来生再报答你了,你们都要挺下去,季儿一定会救你们出去的!”

    我将婆婆的手贴在了脸庞,再也忍不住大声地哭泣了起来。

    人生就是这样的无常,三天后,婆婆带着平静的面容去了另一个世界,她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为了不让婆婆的尸体日后被楚军挖出来泄愤,我和公公商量了一下,为婆婆举行了火葬。

    当审食其点起了木堆,婆婆的尸体在熊熊烈火燃烧下变成了一捧骨灰,我的心碎了,捧着骨灰坛子失声地痛哭了起来:“娘,儿媳对不住您,连口棺材都不能给您弄来,只能让您在这小罐子里住了,儿媳不孝啊!”

    审食其哽咽地扶起了我:“嫂夫人别伤心了,我干娘在天有灵,她老人家不会怪你的,你也只能做到这样了,别在自责了!”

    公公颤抖着一双手,捧过来了婆婆的骨灰罐,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就是不肯让埋到地下,公公将婆婆的骨灰罐捧回了柴房,天天都放在自己的身旁,没事还自言自语地对着它聊聊天,看着都让人心酸。

    料理完婆婆的后事,每天仍然继续干着苦力活,为了减轻公公的劳动量,我将军医留下的绷带都缠在了脚镣上,精心地医好了踝骨上的伤,我将公公的那一份苦力全都揽在了身上,绝不能让公公再倒下。

    在支撑不下去的时候,我想一想还在等我回去的孩子们,坚定了一下信心,继续地强撑下去,从夏天一直挺到了冬天,一晃,我都被掳进楚营大半年了。

    每天超负荷的苦力,把我折磨的只剩皮包骨了,由于面部的清瘦,人皮面具都起了皱纹,由于保养不善,人皮面具越发的灰暗了下来,整个人像老了十来岁,我只是偷偷地加固一下,不至于让它掉下来就行,每天繁重的体力活,让我顾不上再做一张人皮面具了,丑就丑点吧,省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大半年,我倒锻炼出了一副好身板,力气大的都能扛起一麻袋的军粮了,每月都被调遣去粮库抗麻袋,每袋子都将近二百斤重,这大麻袋都将我掩盖住了,光能看到麻袋在动,都看不到我的人了。

    审食其样样活都赶在前头,替我分担了不少,有的兵士看他可怜,就想让他去伙房当差,因为他不是刘家的人,没必要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苦受累,但每次他都回绝了兵士们的好意。审食其的举动,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其实真的太感动了,在这种时候,还有人肯放弃优越的条件,甘心陪你在这种环境下受苦受累,这得是多大的一份情怀呢!我觉得欠他的太多。

    “审大哥,请容许姁儿这样叫您一声,您走吧,别在这里陪我们受苦了,姁儿真的不忍心再拖累您了,您好好地在军营里谋一份差事,过自己应该过的生活,姁儿不会怪你的,这种生活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您就听姁儿一句劝吧!离开这里!”

    “姁儿,既然你叫了我一声审大哥,我审食其就是你的亲人了,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境,我都会陪你一起度过的,我会像保护亲妹妹一样保护你,永远不会弃你而去的,以后,你不许再提让我离开这里的话,有你姁儿的地方就有我审食其,除非我不再这个世上了!”

    我被审食其的话感动的都哭了,我扑到了他的怀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这拥抱带着我无尽的感激,也带着我无尽的无耐。

    我知道他对我的一片情意,但我只能将这份情意深深地埋在心底,我不能去点破,也不能去回绝,只有默默地去承受,装作什么都看不透,宁愿天真地去把他当做我的哥哥看待,宁愿一直装傻看不透他的心思,不给他任何希望,他以后就没那么痛苦了。

    每天深夜望向了那颗属于我的北斗星,我心里都别有一番滋味,我曾经享尽了世间的荣华富贵,如今,也尝尽了世间的悲苦,什么都是成正比的,享受多大的福,就得遭多大的罪,老天总是把这杆天秤,称的很公平,大起大落的人间悲欢离合,让我懂得了许多,甚至也厌倦了一切,好想去另一个世界和嬴政永远地在一起,过着没有纷争的生活。

    可是每当我有了这样的想法,两个孩子的身影就会将我拉到现实的世界之中,为了孩子我坚持地隐忍着一切困苦,我要改变这种厄运,不想再忍受这样的欺辱,可是我现在唯一能做到的只有忍耐。

    项羽经常怨毒地看着我,不知为何,我在他的眼底总能看到一丝惊诧,也许是我的坚强让他感到吃惊,每次他都站在那里望上我半天,我不理他,只顾低头****的活,我从没求过他,在他面前我永远都保持着高贵的冷漠。

    一日,我们又被罚做苦役到了深夜,干了一整天的活才给了我们一顿饭吃,肥儿正在长身体,每顿都吃不饱,我每次都省下半个馒头来贴补他,每顿我都说自己吃撑了,吃不下,其实每次我都是饿着肚子靠挖些野菜充饥,冬天就偷着揣两把喂马的玉米粒在身上,熬过了一个又一个夜晚。

    我筋疲力尽地挪着步子向柴房走去,觉得脚上的铁镣是那么的沉重,此时我真想倒下就睡,饿的两只眼睛都在闪着金星,我正迈着步子走,突然被人从背后将我一把拎了起来,我大吃一惊,忙转回头看去,原来是位醉酒的士官。

    他喝的醉醺醺的,脚步都有些站不稳了:“刘夫人,你这是要回柴房啊?那里多脏呀,何不陪我去大帐喝两杯,伺候好了本千夫长,以后你就不用再这样的受罪了,还能过上几天舒服的好日子,总比你天天干苦役的强,你说是不是?”

    “军爷你喝醉了,请自重,请你放开我!”我冷漠的声音就像地狱里的修罗,他不禁松开了手。

    士官哈哈地大笑了几声:“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装什么贞洁烈妇了,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阶下囚而不是什么汉王妃!今天老子就要玩玩他刘邦的老婆,让他刘邦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说着,他的一张带着酒气的嘴就向我亲了过来,我一个闪身躲了过去,狠狠地踩了他一脚,他痛的是呲牙咧嘴,我愤然地向前走去。

    感觉脚镣一下子被人踩住了,冷不防重心不稳,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只听这士官骂骂咧咧地吼道:“够泼辣的了,你不是能飞吗?我看你现在怎么飞?有本事你起来啊,怎么趴下了?是不是想求我放过你呀?那你就赶快起来求我啊!也许我一高兴,还能少赏你一顿鞭子!”说着,他举起鞭子就抽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