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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一身是血躺在路上。
这是什么状况?
刚刚她从这儿走过也没有看到这个小男孩,看来是刚刚才倒在这儿的。
顾明兰走过去蹲下来把手伸到孩子的鼻间,她发现这孩子没死,可能是晕过去了。再一看他的身上却是一身破烂,也不知是哪个穷人家的孩子,莫不是在山上砍柴时滚落下来的?
顾明兰是从和平年代过来的人,也是个正常心态的人。
这孩子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她仔细的看了看,应该是摔断了腿失血过多而昏迷的。她到这个时空两个多月,虽然农村里杂七杂八的事多,可是民风是很纯朴的。在这里她还没有听说过什么江湖追杀、谋财害命之传说。看到这孩子半条命都快没了,见死不救这不是她的性格。于是她伸手扶起那孩子,吃力的把他背到了朱庆生家。
“兰子,这是谁?”朱李氏看到一身是血的孩子,她吓得叫嚷起来。
这孩子虽然只有十来岁的样子,可这个头没比顾明兰矮多少。
见朱李氏被惊吓了,她气喘吁吁的表示歉意:“大姆,庆生伯在家不?这孩子可能是山滚下来摔昏了的,我从柳家回来的路上看到他躺在路上,就背了他过来。”
原来是摔伤的?
朱李氏赶紧让她把人放在堂屋的竹躺椅上:“你庆生伯在内屋捡草药,你放下他,我马上去喊他过来。”
听到说话的声音,朱庆生的大儿媳妇朱张氏出来了,见此也惊讶了一回:“兰子,你等着,我去打点水来给这孩子擦洗一下。”
等朱庆生出来时,顾明兰的气也喘了过来:“庆生伯,麻烦你给这孩子看一下,我看好像他这腿有问题。”
孩子身上的裤筒早已血迹斑斑,朱庆生看屋内都是大人,且都是成了亲的。也就没有顾忌这么多,而是一剪刀把孩子的裤筒从膝盖上剪了下来。
看着那被划了一尺多长的伤口,顾明兰吓了一跳:这也太吓人了吧?怪不得这孩子会昏死过去,就算不是血流干死,疼也会疼死啊!
朱庆生看看这伤口却不像是划的,但又不像是刀伤。他想着难道是这孩子的柴刀划伤的?你说要是仇家寻仇吧,这么个穷孩子,哪来的什么仇家?这么多年来,这十里八村的,他还没听说过什么寻仇的事。难道这孩子不是这附近村子里的?
这也不能怪朱庆生这么想,眼前的孩子虽然伤口很怪异。可洗清了面目后,这孩子面上并不是细皮嫩肉的那种。而且手上也有不少的老茧,一看就是常年拿柴刀的手,他又放下心来。
伸手捏了捏孩子的腿,朱庆生心中有了数:“别怕,这孩子腿骨没事,可能是这伤口的血流多了,让他撑不住了。只是这外伤有点麻烦,这么宽的口子容易崩裂,一会清洗后要是不出流血就好了。要是一直流血止不住的话,那会出事。”
听说没断腿顾明兰就松了口气,朱庆生的话却让她忍不住脱口而出:“庆生伯,这伤口这么大,能不能用针线给它缝起来?”
“用针线缝起来?这能行?”当了几十年的大夫,朱庆生还是第一次到这么个说法。
这时代没有开启外科治伤法,顾明兰知道自己鲁莽了。但是说都说了,要是说一半更让人怀疑,于是想了想才含糊的说:“是这样的,以前我爹爹常在外边走动,就听说过这事。说人的伤口要是过大的话,用热水煮过的针线再放在烈酒中浸一下,把伤口给缝起来,再敷上药会好得更快些。”
朱庆生眼睛一亮:这可是个好主意!
顾家兄弟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见识广他是知道的。而且知道他是个疼媳妇的,况且他又只有三个闺女,这外面的见识回来跟孩子说,那铁定是可能的!
想到这朱庆生马上吩咐:“老太婆,快找两根你们的绣花针和绣花线来,按兰子的说法放在锅里去煮一下。老大家的,那柜台最上端有一坛好酒,你去取一小碗来。”
一切都准备好后,朱庆生叫来了大儿子朱正理:“你按住他,我怕缝的时候痛起来,他会挣扎。”
虽然这孩子现在是昏迷的,可一会真缝起针来,肯定是痛的。万一痛醒了,凭人的本能,肯定会挣扎得厉害。
果然不出所料,才缝第三针那孩子就痛醒了。
当他发现一屋子的人,并有一个男子按着他不让他动,另一个年纪大的正在他的腿上扎针时,立即就要跳起来。
在一旁的顾明兰见些赶紧上来抱住他:“小弟弟,你别动。这位伯伯在帮你治伤,现在是有点痛,但一会会就好了。你的伤口很大,要是不缝起来,肯定要再裂开的,到时血止不住就麻烦了。”
温柔的口气、暖暖的笑意、诚诚的关心,沈瑞阳放弃了挣扎,只是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明的神情:是这位女子救了自己?那他的随从呢?
看着孩子额头上痛得汗出,顾明兰拿了棉巾帕子给他擦了起来:“再忍一下,马上就好了。伯伯说你没伤骨头,皮肉伤只要个三五天,你就不会有事了。”
三五天?他那伤口是被剑划伤的,这么大的伤口,别说三五天,半个月也难长好。更别说是这山村大夫的医术了,难道他的医术比自己府上的大夫还厉害不成?
沈瑞阳虽然心中转了无数个转,但是他的脸上并没有表露出一点点。
终于缝好了,药也上好了,可顾明兰却脸红了:“庆生伯,这药费可得过阵子才能给你。而且,这一阵子时间也不会太短,对不起了。”
一时只顾得救人,却忘记自己目前还是个穷人。
朱正清是给了她一些银子,可是她不想用他的,万一让朱老婆子知道了,那就要闹大了。
朱庆生见这针线缝伤口的方法果然有用,于是开心的说:“这医药费就不用了,今天你所说的这个方法我也不给你银子,就用它抵了这孩子的医药费吧。一会我捡止几包消炎的药,你带回去给他煎了喝。明天我再来给他换药,要是不发烧,应该五六天就没事了。”
突然顾明兰又傻了:她要把这孩子往哪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