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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48章 各人的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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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远信里说了些什么,外祖父可清楚?”

    “大概知道一二。齐远大将军怀疑刺杀豫王的是宁王。两日前,有一众江湖宵小死在千山镇几里外的官道上。齐远大将军听闻此事赶到的时候,听闻看热闹的江湖人提起过,最近几日经常听到死去的这一众江湖人有几个说什么只要杀掉一个废物马上就可以得到十万两黄金等等。不过,一切都只是齐远大将军的猜测,终究没有事实根据,否则,仅凭这一条就可除掉宁王。”

    “若是宁王买凶杀豫王的流言满天飞呢?”平王站在书房的窗前,看向院中的青竹。院中,种植着大面积的青竹。青竹投下的阴影将书房掩映在其间,给越加炎热的天气带来一丝丝清凉。

    “不可。”

    平王回头,看向柳丞相,须臾又笑了起来,摇头道:“是本王太心急了。”

    “王爷历来稳重,就算没有老臣提醒,也会想明白的。”

    平王摇头,“十三弟的那个侍卫?”

    “老臣已经问过太医,那个侍卫身中巨毒,因未及时处理,只怕命不久矣。”柳丞相素来谨慎。他这一生,生有两个女儿,一个入宫做了皇后,一个入宫做了贵妃。原本最应该志得意满,却因为早些年间,两个女儿受人挑拨离间了感情,互不相帮。最后落得柳贵妃死了个不明不白,而柳皇后一子未生。

    若不是柳贵妃突然逝去,而柳皇后自知老无所依最近几天才主动与平王求和联手,大概平王也不会这么快在柳贵妃去逝后立刻站稳脚跟。

    “这么说来,十三弟是真的有可能已经……?”平王眉目间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柳丞相摸着花白的胡须,感叹道:“或许吧。”

    等柳丞相走后,平王眸底闪过意味不明的情绪,许久,开口叫道:“来人。”

    一道黑影无声出现在平王身后,平王静默少许,“严密监视萧太史。”

    另一边,一下早朝,冷江沅就急急的赶去了宁王府。

    “王爷,皇上早朝上的话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不允许小女与安王的婚事吧?”豫王失踪不失踪的,冷江沅管不着,他现在已经是宁王这条船上的人。自然最关心的还是自家的事。

    宁王淡淡的瞥了眼冷江沅,语气不冷不淡的回答道:“你急什么,不同意冷无双与十弟的婚事,不是还有一个冷溶月么。”

    冷江沅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冷溶月是谁。“王爷,她……”

    宁王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三个月内,十三弟若是找不到,便派人去将冷溶月接回来。好歹是尚书府的嫡女,养在外面终归不是长久之计。至于冷无双,回去也让她这段时间安分些,再闹出什么事来,她与十弟的婚事便由不得她做主。”

    “是,臣遵命。”冷江沅恭敬的垂眸答是。眼底却划过一丝丝的不满来。

    阴沉着脸回到尚书府,连往日最喜欢去的宠妾张氏的芙蓉院也不去了,直直的往书房走去。刚走到书房门口,张氏便一脸委屈的追上来,“老爷可是还在为昨晚的事儿生气?”

    冷江沅一口闷气憋在心底,见着张氏委屈的脸立刻又消了下去,赶紧上去扶了把她,“你身体不好,不在屋里好好歇着,出来做什么?”

    张氏回头,从身后婢女的手中接过漆盘,“婢妾给老爷熬了参汤,老爷喝完,婢妾就回屋歇。”

    “乱说什么。”一听张氏开口闭口婢妾婢妾,冷江沅心中闪过一丝歉疚,推开书房门,“先进来吧。”

    张氏心底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堆上笑端着漆盘走进书房,亲自将参茶倒入碗中端给冷江沅。“老爷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冷江沅叹了口气将今日早朝上的事还有宁王府的事都讲了一遍。刚刚讲完,只见张氏眼眶一红,眼泪就挂在眼角,幽幽然的看着他,“老爷,真的打算将那小贱……四小姐接回府中么?”

    冷江沅心疼的拍拍张氏的手,“接是肯定要接回来的,只是你放心,双儿与安王的婚事是谁也破坏不了的。”

    张氏这才抹了眼泪,软倒在冷江沅怀中,娇柔道:“妾身代双儿谢过老爷。”

    冷江沅扶着张氏的骄软的身子,心思却飘到了极远的地方。

    飘到了那个八年前被他明面上是送出去养病,实际上跟赶出府没有区别的冷溶月身上。八年来,他从未关心过她一句,她也从未来信抱怨过什么。一想起这个从小便被自己房间忽略的尚书府嫡女,便不自觉的想起那个倾城般的人儿,他冷江沅的嫡妻灵氏。

    她总是那样的高高在上,似乎一切都不看在眼里,包括他这个丈夫。每一次面对她,他都会从心底升起一种配不上她的自卑感来。久而久之,他越来越冷待她,更是疯狂的纳着娇妻美妾,心底每每总是期盼着她如别的女子一般,冲上前来,扑在他怀里求他。

    可连这唯一的一点期盼都只是他一个人的妄想。他带着美妾去她院里,她看他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任性的孩子,总是那样的平和与大度。

    那样的目光让他发疯。

    所以,自此以后他就更少再去她的院里,偶尔去一次说不上三句话又会气冲冲的离开。这样的日子一直到她离世,她看着他的目光包含了无限的歉意。那样的目光他觉得就像是一根卡在喉咙里的刺,想咽咽不下,想吐也吐不出,连拔出来都带着钻心噬骨的痛。

    所以,才在她去世后,在张氏的三言两语下,将那个与她几乎是一个模子印下来的女儿赶出了府。

    多少个午夜梦回,他也曾有过一丝丝的后悔。只是这一丝丝的悔意在时间的打磨中慢慢的消失,直到今天宁王再次提起,他才猛然想起,他还有这样一个女儿活在这个世上。

    “老爷?”张氏摇了摇冷江沅的手臂,冷江沅精神一晃立刻回过神来,垂头看向张氏,“怎么啦?可是有哪里有不舒服了?”

    张氏心底蓦然一凉,有种不好的预感跳上心头。直到看到冷江沅焦急而担忧的眼神,那丝丝的心慌才松懈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