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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去的路上,两人并没有说多少话,而他们也没有因为人少就感到害怕,因为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暗处有侍卫。
因为几天没下雪,积雪已经融化了,赶路并不是一个大问题,但是他们还是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才到达京都。
不过,轩辕卿谙回到京都的这天,没有选择立即回皇宫去,苏临枫无奈,只好将徐一虎及其管家关到他家里去,让他老爹看着,然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到了轩辕卿谙身边,彼时她已经自己进去客栈里面了。
对于苏临枫的到来,轩辕卿谙表示不满,“你来做什么?”
“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需要保护。”他说得理所当然。
轩辕卿谙面无表情地道:“我在等人,我知道他会来,所以你走。”
“……”苏临枫实在是没有想到她会说得这么直接,怎么说他们也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人了,难道一点友谊都没有吗?想到这里,他感到很受伤。
“这样好了,我另外要一间房,就在你隔壁,要是你等的人不来,你就来找我。”一边说一边退出去,他是多么希望轩辕卿谙能够留住他,但是直到他缓缓退到门口,再缓缓帮她将房门关上,她都没有出声。
苏临枫很无奈地去开了一间房,就住在她的隔壁,但是他等了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等到轩辕卿谙唤他,如此,夜深的时候,瞌睡袭来,他也就睡着了。
隔壁隐隐约约传来笛音,有些凄切,也夹杂了思念,很是动听,听得睡梦中的他几乎要哭出来。
可就在他即将哭出来的时候,笛音戛然而止了,没多久,他又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
而隔壁房间内,她手中的笛子被一只大手给摁住了。
“我知道你会来。”她坐着没有动。
“你抓了徐一虎又抓了张恒亮,现在到京都了却不回宫,有人正在想着抓了你,以此来威胁你的父皇,我出现在这里,只是为了提醒你这一点而已。”凤于墨松开手,淡淡地说道:“不要再用你的安危来威胁我出来了。”
“你这是在告诉我,我危险的时候你都会出现吗?”她问。
“……”凤于墨抿唇,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宋缓缓的女儿,他不会出现,即使是知道她要死了,也绝对不会出现。但是这样的话语他不想再说了,因为之前已经说过很多次。
“你总说你一点都不在乎我,我也假装相信了。”轩辕卿谙道:“但是现在你来了,我却没有办法再假装相信你一点都不在乎我,你瞧,我的父皇也肯定知道我到京都了,但是他却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而他可是比你更爱我的母后呢,他都没有因为我的母后而出现,但是你却出现了。”
“这怎么能完全只是因为我的母后呢,你肯定也是有一点在乎我的。”轩辕卿谙下了结论。
“你的父皇没有出现是因为他暂时不知道你危险。”
“你在说笑话吗?你觉得我很好骗吗?他是皇帝,难道你知道的比皇帝知道的还多?”
“……”凤于墨无奈地笑了起来,如果当初他愿意的话,怕是天下间就不只有轩辕傲天一个皇帝了,他幸运在他得到了宋缓缓的爱。
“沉默,就是默认了。”她突然道。
“我沉默只是因为觉得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等到有一天你自然会明白。”他说:“回去吧,现在在外面很危险,你的母后没有多久就会分娩了,你的父皇不能照顾你这边也是很正常的,到时候你又该怪罪他们不爱你了,其实一个人有什么样的人生不过都是自己的选择而已。”
语尽,转身翩然离去,轩辕卿谙依然独坐黑暗里,天亮了,只是她看不到……
她听了凤于墨的话,回宫了,送她回去的是姜家的人,包括苏临枫在内。
宋缓缓知道她要回来,立马就拉着轩辕傲天去宫门口等着了,见到身穿白色袄子出现的轩辕卿谙,她的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也不管自己还怀孕,上前去就将四岁的轩辕卿谙给抱起来。
“卿卿,母后很想你。”她的情感一点都不内敛。说完,她也没乞求什么,只是看见她平安归来,忽然很想哭而已。
但是她却没有想到,轩辕卿谙也伸出了短短的胳膊抱住了她,“卿卿也想念母后。”在被风雪冰冻的时候,在凤于墨决然离去的时候,在面对整个世界的黑暗的时候,她想念她,也想念他--父皇。
闻言,宋缓缓哭得更加厉害,也将她抱得更紧了。
旁边的轩辕傲天上前去,将母女两抱住,一时半会儿估计是很难分开了。
很久很久之后,宋缓缓的眼泪终于被轩辕傲天给擦干了。
而这时,轩辕卿谙正色道:“父皇,我把徐一虎和张恒亮给带回来了,现在那边缺人,你调几个好官过去吧。”
“好。”他抚摸她的脑袋,“卿卿做得很好。”
轩辕卿谙微微笑了一下,虽然她不擅长和父母亲近,但是她决定了,要努力与他们亲近。
看见她的笑容,轩辕傲天也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卿卿长大了。”
“多谢父皇夸奖。”分别与思念都能让人更加珍惜情谊,不管是什么情谊。
轩辕傲天挑眉道:“卿卿,既然他们两人是你带回来革职查办的,不如空缺的职位便由你来挑选人才,如何?”
眼盲,心不盲,才是最重要的。他很庆幸,她的心终于渐渐看见日光了。
轩辕卿谙倒也不推脱,脆脆地答了一声,“好!”
轩辕傲天很是高兴,弯腰将她一把抱了起来,再带着宋缓缓回宫去了,当然此之前,他已经说了,要宴请姜氏一家,主要是答谢苏临枫近日来对轩辕卿谙的照顾。
苏临枫回去之后很是好好打扮了一番,为的就是今晚去见轩辕卿谙,每当他这么开心的时候,总是容易忘记不管他怎么打扮,她都是看不见的。
然而,更悲催的事情是,轩辕卿谙回来之后太累了,简单地吃了一些饭,便睡去了,同时也推掉了晚宴的答谢会。
轩辕傲天和宋缓缓当然不会勉强她出席,毕竟她只是四岁而已,而且一路奔波也劳累了,没必要出席一个简单的答谢宴。
于是乎,做了细致打扮的苏临枫并没有见到她,这让他很是沮丧了一个晚上,不管轩辕傲天怎么夸奖他,他都提不起精神来,哪怕是他的父母给他使眼色,他也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
第二天,宋缓缓并没有将苏临枫的表现说给轩辕卿谙听,因为在她看来,苏临枫没精打采只是因为也和轩辕卿谙一样疲累而已。
直到三天后,轩辕卿谙主动问起他,“母后,苏临枫怎么没到宫中来了?”纯属忽然想起而已。
“大概是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所以没有来了。”宋缓缓笑得很温婉。
“哦。”她又问:“父皇那边有没有什么棘手的问题?”
宋缓缓蹙眉,她怎么这么问?
“我只是关心地询问一下而已,母后不要多心。”感觉到宋缓缓的异样,轩辕卿谙快速地解释道。
“嗯。”她点头,心里知道就算是轩辕傲天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也不会对她说的,现在的他对她只是报喜不报忧。
下午,趁着宋缓缓没在她寝宫的时候,她去了御书房。
当时的轩辕傲天正在和大臣商议国事,一不小心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等候的她,他愣了一下,很快结束了和大臣的谈话,将她一把抱进了书房里。
“卿卿有事找父皇?”他望着她的脸就像望着年幼时候的自己,她真的长得太像他了。
“我怀疑徐一虎和张恒亮身后有靠山。”轩辕卿谙开门见山,“父皇不如派人去调查一下,也算是未雨绸缪了。”
轩辕傲天闻言内心一震,这还是个小女孩吗?为什么他每次都要被她的惊世之才给震惊到?
“既然你觉得他们背后有靠山,那么你告诉父皇,你觉得这个靠山是怎样的?”
轩辕卿谙想了想,道:“首先,这个人一定密谋造反;其次,这个人应该是朝中重臣,如果他不是朝中重臣的话,底下的地方官员也不会信任他、听从他;最后,至于那个人是谁,儿臣无法得知,因为儿臣并不了解朝堂上的那些官员。”
轩辕傲天微微一笑,“你能够分析出这些来,父皇已经很高兴了,父皇的卿卿果真不同凡响。”他发现只要她不排斥自己,自己也是可以和她很亲近的。
“父皇这是已经有了眉目吗?”
轩辕傲天皱眉,“没有。但是总是会找到的。”
“嗯。”
……
轩辕傲天果然说到做到,之前他说,那两个地方官员就由轩辕卿谙来选择,如今他便真的让她这么做了,好在挑选官员需要的不是长相,而是这个人是否真的愿意为百姓办事。
轩辕卿谙出了几个实践题之后,便选出了真正的人才,这事倒是也没有花费她太长时间。
只是朝堂之中那个隐秘的造反者至今还没有找到,大概是因为张恒亮和徐一虎被抓的原因,惊了这条蛇,所以对方不轻易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