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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万万不可。三之中,谭为长,今又居外,拥兵极多。自古废长立幼,皆争乱不休,而至家业颠覆。今我军威稍有挫败,又逢敌兵压境,岂可复使父兄弟自相争乱,以致局势一发不可收拾?主公当下应先以拒敌为重,立嗣之事,毋容多议。否则走漏风声,必引起谭、熙二人之怨,多生变故。”
袁绍正是踌躇未决。忽有兵士来报,袁熙引兵六万,自幽州来,袁谭引兵五万,自青州来。各至冀州助战。袁绍大喜,当下先依郭图之劝,搁置立嗣之事,yù要再整人马,与曹cāo决一死战。
而这十一万兵马,乃是袁熙、袁谭据守幽、青两州的大半兵力,若是再有缺失,那袁绍当真到了山穷水尽的绝境。
袁绍孤注一掷,yù要奋身再与曹cāo一拼,若有奇迹发生,袁绍可暂保家业,得以喘息之机。若之不然,这昔rì拥有天下最大势力的雄主,将要变为一条丧家之犬。
时下,曹cāo引得胜之兵,气势宏扬,军威无限,正杀往冀州,陈列于河上,有土人箪食壶浆以迎之。曹cāo见父老数人,须发尽白,但却个个jīng神奕奕,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曹cāo心中惊异,乃请一众父老入帐中赐坐。
曹cāo哈哈一笑,先施敬礼,一众父老皆惊,连忙回礼。曹cāo一敛神sè,忽然问道。
“不知老丈几人,多少年纪?”
其中一个看似最是年轻的父老答道。
“我等三人,数我最老,yù近百岁,其余两人都有**十岁矣。”
曹cāo听言又是一惊,又见那回话父老,气定神闲,气度不凡,又想自己大军压境,定是惊扰了乡民,连忙告罪道。
“我军士惊扰老丈之乡,我甚是不安。若是我军军士有何犯事,老丈不必顾虑,尽管予我来说。”
那父老却是微微一笑,忽然神sè多出几分神秘之sè,仿佛在回想往事,缓缓而道。
“想在桓帝之时,有黄星见于楚、宋之分,奇景奇象,引得不少奇人异士来望。其中有辽东人‘殷馗’,他善晓天文,夜宿于此,对老汉等言。
黄星见于乾象,正照此间。后五十年,当有真人起于梁沛之间,拯救此地百姓,若有此人到来,便能得之百年昌盛。今以年计之,已有整整五十年。袁本初野望旺盛,重敛于民,强拉壮丁入仕,民皆怨之。今丞相兴仁义之兵,吊民伐罪,官渡一战,大破袁军,四十万袁兵,荡然全无,正应当时殷馗之言,兆民可望太平矣。”
这天荒夜谈之言,曹cāo虽历来不信,但父老说得极为似真,曹cāo心里自然是喜,笑道。
“袁本初尚未攻灭,胜负未分,孟德何敢当老丈所言?”
曹cāo言毕,遂取酒食绢帛赐老人而遣之。父老数人,皆赞曹cāo有德,又教与曹cāo,河岸之水,颇有奇效,他们能得以无病长寿,皆因常喝此水。若曹cāo信之,可让兵士饮用。父老数人说罢,纷纷与曹cāo告辞,徐徐离去。曹cāo先让一部分兵士试用,后来那些兵士只觉疲惫尽去,全身jīng神奕奕。曹cāo见河水真有奇效,故而通报各军,尽数饮之。
不久,曹军因多rì久战,大多兵士皆是疲乏,且军中更有不少伤兵。兵士纷纷饮过河水后,疲惫尽去,伤势亦多有好转,甚是奇异无比。
大军得以恢复鼎盛之状,曹cāo欣喜无比,当即号令三军。
“如有下乡杀人家鸡犬者,如杀人之罪!”
于是军民震服。曹cāo亦心中暗喜。数rì后,忽有斥候来报袁绍聚三州之兵,得十二万余,前至仓亭下寨,扬言要与曹cāo决一死战。曹cāo听罢不忧反喜,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袁本初yù要自取灭亡,上天难救!”
于是曹cāo提兵前进,大军因饮过河水,疲状伤势转好,进军神速,赶至仓亭下好营寨。
次rì,擂鼓大动,yù能敲天裂地,两军相对,如同巨海长河,扑涌而定,各布成阵势。曹cāo引诸将出阵,个个将士气宇轩昂,威风恶煞。袁绍亦引袁谭、袁熙、袁尚三及文官武将出到阵前。与曹阵诸将相比,袁阵中那个个无jīng打采,战栗不安的将士,当真如犬yù猛虎,兔yù雄狮。
曹cāo拍马出阵,全然一副胜者姿态来蔑视败者,铮铮而喝。
“袁本初,你已计穷力尽,何尚不思投降?望在你我昔rì交情,若是你愿降我,我尚且留你一席之地。”
袁绍想起往rì曹cāo在他面前不过是一跳梁小丑,今rì竟如此羞辱于他,袁绍岂能忍住,怒火攻心,当即暴声回喝道。
“曹阿瞒,你休要在这逞威风。我先前失利,不过是遭人所叛,今rì我麾下文武上下一心,必能取你项上人头!!!”
“愚昧!!无知!!!袁本初,你可当真要刀临项上,才知有悔!”
袁绍大怒,回顾众将,怒声吼道。
“谁敢出马?给我赢下一阵,灭曹贼威风!”
袁尚yù于袁绍面前逞能,应声而起,舞起双刀,飞马出阵,来往奔驰。
曹cāo见那将与袁绍少时,有几分相似,后顾后方,指问众将。
“可有人,识得此?”
有识者答道。
“此乃袁绍三袁尚也。”
言未毕,曹阵有一将挺枪早出。曹cāo视之,乃曹洪部下一员将校。两骑相交,不三合,袁尚忽然拨马刺斜而走。曹洪部将乘机赶去,袁尚拈弓搭箭,翻身背shè,正中曹洪部将左目,坠马而死。
袁绍见袁尚得胜,挥鞭一指,大队人马拥将过来。曹cāo亦令军上前厮杀,两军混战大杀一场,直至黄昏,各鸣金收军还寨。
曹cāo与诸将商议破袁之策。郭嘉淡笑立于一处,双目jīng光,尤为夺人。曹cāo一见,便知郭嘉心中有计,连忙问之。郭嘉双手一伸,大开十根指头,当即献于十面埋伏之计,教曹cāo退军于河上,诱袁绍追至河上,伏兵十队,待时伏兵尽出,便能大杀袁绍部众。
高览眉头一皱,颇有顾虑而道。
“引诱大军来至河上,退路尽失,若是陷入苦战,那岂不插翅难逃?”
郭嘉呵呵一笑,又言道。
“我军无退路,背水一战,必将死战,定可大胜袁军。”
“哈哈。奉孝不愧‘鬼才’之名,此计大妙,当应从之。”
郭嘉之计,却是大合曹cāo心意,当下曹cāo便速做安排,令十员将士,各领十支兵马。左右各分五队。左方,一队夏侯惇,二队典韦,三队李典,四队乐进,五队夏侯渊。右方,一队曹洪,二队张郃,三队曹仁,四队于禁,五队高览。中军许褚为先锋。
次rì,十队先进,埋伏左右已定。至半夜,曹cāo令许褚引兵前进,伪作劫寨之势。袁绍早闻斥候来报,待许褚军至时,袁绍五寨人马,一齐俱起。许褚故作慌乱,回军便走。袁绍趁势掩杀,喝令各部争先去杀,引军赶来,喊声不绝。袁军一路紧追,直至天明,赶至河上。曹军无去路,袁军眼见曹军被逼入死境,更是连增追势,yù要将曹军逼入死地。
袁绍更是兴奋无比,一改颓势,嘶声大吼道。
“曹军已无退路,攻灭曹军在此一举,此战若胜,我等定可力挽狂澜,收复失地,击败曹cāo!!”
袁绍话音刚落,在曹军阵内的曹cāo,亦是大呼吼起。
“前无去路,诸军何不死战?!!”
曹cāo吼声落罢,奋勇回身,策马于前线厮杀。众军见状,士气剧涨,皆回身奋力向前。许褚飞马当先,虎啸连连,虎头大刀划空乱飞,一头杀入袁军大阵之内,一路轰然破去,锋芒骇人,袁将纷纷来挡,皆被许褚力斩于马下,许褚力斩袁军十数将。袁军刹时大乱,曹军背水一战,皆死命拼杀。袁绍见这曹军忽然变得如此生猛,眼见大势不好,退军急回。
就在此时,背后曹军赶来。
袁绍仓促逃命,正行间,一声鼓响,左边夏侯渊,右边高览,两军冲出。袁谭、袁熙、袁尚三死死护在袁绍身边,死冲血路奔走。又行不到十里,左边乐进,右边于禁引军赫然杀出,杀得袁军尸横遍野,血流成渠。又行不到数里,左边李典,右边曹仁,两军截杀一阵。袁绍父胆丧心惊,奔入旧寨。袁军兵马惊魂未定,忽然又是无数马蹄,步伐声起,只见左边典韦,右边张郃,径来冲寨。袁绍魂魄惊飞,慌忙上马,引部众前奔仓亭,死命逃去。
刚是逃得,袁军人马困乏,yù待歇息时,后面曹cāo大军赶来,袁绍舍命而走。正行之间,那恐怖的埋伏兵马又出,只见右边曹洪,左边夏侯惇,率两军威煞来杀,挡住袁绍去路。
袁绍状若癫疯,竭斯底里地大呼。
“若不决死战,必为所擒矣!都给我杀!!!!”
袁绍双目赤红,面目狰狞,奋力冲突,得脱重围。袁熙、高干皆被箭伤。军马死亡殆尽。十队伏兵,将袁绍整整十二万兵马,尽数灭绝。袁绍再无丝毫希望,抱三痛哭一场,不觉昏倒。众人急救,袁绍口吐鲜血不止,指天怒喝。
“我袁本初一生雄威天下,天下诸侯谁人不惧,不意今rì狼狈至此!此天丧我也!你等各回本州,誓与曹贼一决雌雄!”
袁绍喝毕,便教辛评、郭图火急随袁谭前往青州整顿,恐曹cāo犯境,令袁熙仍回幽州,做好提备。袁绍引袁尚等入冀州养病,令袁尚、逢纪暂掌军事。却说曹cāo自仓亭大胜,重赏三军;令人探察冀州虚实。细作回报,袁绍卧病在床。袁尚、逢纪紧守城池。袁谭,袁熙、皆回本州。袁绍连连大败,爪牙几乎尽数被曹cāo拔除,曹cāo当下趁势急攻,引大军杀往冀州。
却说袁尚自斩史涣之后,自负其勇,闻得曹cāo兵至,自引兵万余出黎阳,与曹军先锋部队相迎。夏侯惇当先出马,袁尚挺枪来战,不三合,袁尚架隔遮拦不住,大败而走。夏侯惇乘势掩杀,袁尚大败,心中惶急,不能主张,急急引军奔回冀州。袁绍闻袁尚败回,又受了一惊,旧病复发,吐血数斗,昏倒在地。刘夫人慌救入卧内,病势渐危。刘夫人急请逢纪、荀谌,直至袁绍榻前,商议后事。袁绍但以手指而不能言。
刘夫人yīn阳怪气地问道,好似恨不得袁绍早早去死。
“尚可继后嗣否?”
袁绍惨叫几声,难发言语,声音如同恶鬼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