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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见孙策至,也不慌忙,在山上勒住马,谦卑有礼地先施一礼,柔声而道。(.)
“孙朗坐镇江东,兼合扬、交二州,富贵已极,荣威盖天。何故贪心不足,又来侵我荆州?”
孙策神sè冷寒,遂以蔡瑁之邀对答。刘备听言,只是发笑。孙策脸sè愈冷,喝声问道。
“刘玄德,你此笑何意!?”
“孙朗此言岂不羞乎?荆州谁人不知蔡瑁擅改遗命,拢夺荆州大权。我刘玄德虽才学愚陋,昔年落魄荆州,幸得我兄刘景升接纳,今其已逝,留有遗命,要我辅佐我侄刘琦,共理政事。
孙朗你不识大统,不顾仁义,助纣为虐,强占荆州之地,反而义正言辞,在他人领地放肆作恶,岂不可笑呼!?”
孙策听言,轰然大怒,叱诸将上山去捉刘备。凌统、程普一马当先,飞驰奔来。忽一声雷霆般的鼓响,山背后两彪军出,右边潘凤,左边张飞。两将带三千弓弩手朝着山下乱shè,矢如雨发,暴打而去。凌统、程普急拨兵器抵挡,孙策大惊,急引众将回走。背后潘、张如同两头下山猛虎扑入羊群,冲入江东人群之内,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杀死十几个江东将校。各江东将领,见潘、张如此厉害,拼死而逃,赶到半路,周瑜引众大部兵马赶至,杀住追来敌兵,救住孙策。潘、张潇洒复杀而回,勒马止住一处,齐声怒喝。
“江东鼠辈,无益侵我荆州土地,我等上下必死战到底!识相的,快快退兵,否则他rì定将杀得你等兵败如山,血流成河!!!”
潘、张喝毕,引兵而退,刘军齐奏凯歌,回江陵去了。孙策引军狼狈回营,见各将皆有余悸,于帐内自思道。
“那刘玄德非等闲人物。又得诸葛亮这旷世奇才所辅。孔明,孔明。梦中那轮红rì,所应者必是诸葛亮。青龙之应,则为其主刘玄德。龙咬红rì,刘玄德久后必为帝王!”
于是孙策心中,不由升起一丝退兵之意,又恐被刘备耻笑,进退未决。两边又相拒了月余,战了数场,互有胜负。
同时间,在江夏那边,周泰亦发来急报,近月虽得黄盖来援兵马,但黄忠据城不出,城内江夏兵马拼死而守。大军作战许久,仍未能攻破西陵。且黄忠、太史慈箭艺超绝,防不胜防,军中多有将士被两人shè伤,军中士气低落,诸将皆劝退兵。
孙策闻知江夏战报,退意更盛。直至来年正月,雨连绵不绝,一连下了多rì雨水,水港皆满,军士多在泥水之中,困苦异常。孙策心忧虑更深,当rì正在寨中,与众文武商议。江东文武,或劝孙策收兵,或谏目今暖,正好相持,不可退归。又有人劝,时下雨绵绵,非是作战时候,不如先且守军,休养一番后,再做图谋。
孙策犹豫未定,转眼望向周瑜。周瑜目sè冰寒,只道稍等些许时候,刘备必然派人来见,到时看其如何,再做定论。
周瑜话音刚落,帐外有兵士来报,刘备遣派伊籍来见。周瑜双目一眯,先叫兵士言孙策正与江东诸臣议事,三rì后再做接见。兵士领命而去,伊籍听言,好似早有所料,亦无丁点怒sè,即上马回去江陵。
三rì后,伊籍又来江东寨中求见。江东大都督周瑜亲自迎接,两人叙礼毕,周瑜引伊籍走入寨内。伊籍见寨内旌旗整列,时值江东兵马正在cāo练,伊籍见江东各部兵马军容甚盛,心中暗羡道。
“周公瑾真非常人也!”
军士报入帐内,说伊籍要见。孙策召见,周瑜引伊籍入账。讲礼毕,分宾主而坐。茶罢,伊籍拱手作揖道。
“荆州因先主刘景升之死,崩溃大乱。幸有刘皇叔讨伐逆贼蔡德珪,眼见荆州将定。吴侯却从江东出兵,侵犯荆州,趁乱夺荆州土地,恐于理未顺。当下吴侯与刘皇叔对峙已久,两方死伤无数,还望吴侯退兵荆州,还予荆州之地,此实乃荆州百姓之幸也!”
“哈哈哈哈哈!”
孙策听言,即发大笑,伊籍目光坦然,听着孙策充满不屑的笑声,脸sè丝毫不变。孙策笑毕,于高堂下睨视着伊籍,冷声喝道。
“时今天下大乱,各地诸侯互相争夺,已有数十年久,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刘玄德未有保荆州之力,损失领地,实则是其无能!岂敢怪于他人!更何况,纵使我还予荆州之地,他rì曹孟德挥兵南下,刘玄德亦难保荆州无失!
如此,刘玄德还不如率众投归于我。我合江东加与扬、交、荆三州之兵力,抵抗曹cāo,定能打破其军,直捣黄龙,杀入中原,成就霸王之业。即时我大可分予荆州之地与刘玄德,进爵汉王之位!”
孙策野心磅礴,一言道出,伊籍顿时脸sè连变,心中怒骂这孙伯符果如昔年项籍那般霸道。不过伊籍心知大任在身,压住怒火而道。
“吴侯乃高明之士,孙氏三代深受朝廷恩宠,何故亦出此大逆不道之言?”
周瑜听言,即冷声反驳道。
“刘玄德昔年颠沛流离,幸得刘景升接纳,故得安身之地。今刘玄德趁刘景升病逝,拢权夺地,亦不见得他有何等高清!”
伊籍神sè一凝,来前诸葛亮早有言辞交付,当下即回言而道。
“常言道,物必归主。荆襄九郡,非东吴之地,乃刘景升之基业。我主乃景升之弟也。景升虽亡,其子尚在,以叔辅侄,镇守荆州,实为世之常理。今吴侯强占他人领土,大造杀孽,是为不仁不义。我主刘皇叔仁义布于四海,深受荆州百姓爱戴,虽势弱于吴侯,但荆州上下一心,齐心协力,必当与吴侯死战到底,玉石俱焚!!!”
“哈哈哈!好一句玉石俱焚,刘玄德一生败绩无数,无谋无策,若非有那诸葛村夫辅佐,早就被曹cāo大军灭于新野。难不成我还俱他!今我便先斩你项上头颅,送予刘玄德,教他知道我孙伯符必取荆州之心!!”
孙策暴声一喝,声若雷霆在响。左右兵士来抓伊籍,伊籍毫无畏死,直身而立。就在此时,周瑜忽然喝起。
“且慢!”
周瑜令声一下,那两个江东兵士顿时止住了脚步。周瑜眯着皓目,冷酷地望着伊籍问道。
“公难不怕死耶?”
“蝼蚁尚且偷生,某不过区区凡人,岂会不怕!”
“你可知,此时你之命,捏于我主之手。只要我主一声令下,你必死无疑!”
“当是如此。”
“你竟知如此,为何却敢在我主面前造次,冒犯我主尊威!”
“全因吴侯绝不愿与刘皇叔死战到底,若是如此,纵使吴侯得之荆州,亦要大损兵马粮草,不出三年之内,即被曹cāo大军攻伐剿灭!!!”
伊籍字字铮铮,凝声而道。周瑜脸sè愈寒,冷声问道。
“你这般对答如流,可是早前,已有高人所教呼?”
“大都督料事如神。某钦佩。我所答之言,尽是我家军师所教。”
周瑜心里暗道一声果然如此,沉吟一阵,与孙策暗暗交流。少顷,孙策冷哼一声,又出言问道。
“那诸葛孔明才高八斗,今遣你来见我,必知我不可能轻易退兵。如此,他又教你如何应付?”
“如今天下局势不稳,曹cāo称王,其心若何,天下皆知。军师有言,孙刘两家合则利,分则损,若为对敌,更是百害而无一利!今应以大局为重,两家休战联好,以备曹cāo出兵南征!”
“哼,诸葛孔明想得是好。我江东儿郎死于其jiān计之下,足有数万,若我与此联好,他rì我回江东,如何面对乡亲父老!!”
孙策虎目眯成一条细线,冷声喝道。伊籍拱手作揖,即又回复。
“荆州之战,实乃蔡德珪造反之过。今蔡德珪已死,吴侯亦无dú lì力抗曹cāo之力,何必再如此咄咄逼人。
我主愿割地求和,让与荆州长沙、桂阳两郡,以示敬意。荆州本乃景升基业,寸地不可让予,我主甘愿如此,亦为大局为重。还望吴侯就此罢休,若要强行夺地,万事休矣!!”
孙策听言,遂向周瑜望去。眼下时势所逼,要尽取江夏、南郡无疑是难于登天,且就如伊籍所说,孙刘两家继续恶战,即时曹cāo必然会趁虚而入,以雄军大势,歼灭两家。而对于江东来说,得到长沙、桂阳,在荆州已有根据地。北上可取荆州,西行可进蜀地,如此一来,再得江夏、南郡不过是锦上添花,若要为此,耗费兵力,冒险为之,实在不值。
周瑜脑念电转,心中已有主意,不过却不愿让伊籍如此容易得逞,又出言刁难道。
“若荆州果系公子刘琦占据,荆州回归正统,我主接受休战亦非不可。只怕刘玄德暗中cāo纵,大小事务都由不得公子刘琦做主。若是如此,我主身为朝廷重臣,岂能眼观恶贼弄权,在荆州为非作歹,而坐视不理!必与其死战到底,直到荆州恢复正统!!”
伊籍似乎早料到周瑜会有这般言辞,柔声问道。
“大都督yù见公子乎?”
“是也!若我与吴侯见得公子刘琦,确认那刘玄德是忠是jiān,之后若何,方有定论!”
周瑜颔首而笑,伊籍拱手一拜,即言道。
“我家军师早料如此,近rì已请公子赶来。大都督与吴侯准备一番,明rì午时,公子刘琦即会在城下等候接见。”
周瑜听言,眉头深锁,心中更是对诸葛亮厌恶至极,此人仿佛料尽天下所有,自己的一思一行,宛如都掌控在他的手中。诸葛亮的超凡,令周瑜愈加妒恨。
少时,伊籍告辞而去。孙策与周瑜商议一番后,便是席散,江东诸臣各自归去。
次rì午时,孙策与周瑜领着一众将领,令凌统率二万兵马在后接应,其余兵马皆由程普所领,守于营寨,以备万一。孙策自引三百快骑,赶到江陵城下,摆开阵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