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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弟你又这般口没遮拦。你若身体不适,便派人入宫。大哥自会请太医来为你医治。”
司马昭听了,心头一颤,一股暖流充斥周身。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文舜真心相待,视司马昭如骨肉手足,这份情之真挚,司马昭岂会不感动?司马昭神色一阵变化,眼光红赤,咬了咬牙,压住那份情愫。文舜见状,以为司马昭病情发作,伸手一抓司马昭的手,感觉一阵冰凉,由肤而发,顿时面色大变,急切问道。
“昭弟你可是有何不适!?
司马昭喘了一口大气,灵巧地抽回了手,笑盈盈地作揖而道。
“大哥多虑。小弟只是颇感疲倦,歇息一阵便好了。”
“嗯。竟如此,你便好好歇息。大哥我这便回宫。”
文舜闻言,遂便起身。两人告别后,文舜便出了厢房。说也恰巧,这场滂沱大雨来得突然,去得也快。文舜刚出楼外,雨势便停,阳光普照,天上还有一道彩虹,从东至西,跨越整个长安城。街道上许多孩童,看着那彩虹,放声大笑,又蹦又跳。大雨过后,天地如得到滋润,空气清爽,气候宜人。文舜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情大好,遂往宫中赶回。
紧接下来数日,从各地赶回的重臣大将,纷纷回到长安城内。就连陆逊、全琮、诸葛恪等人皆受邀而来。其中更有昔日的蜀王刘禅,还有法正、马良等人。当然各地镇守边疆的大将,皆派其心腹将士,把守关口,安排妥当后,方才归来。
于是这数日间,长安宫中又是车水马龙,各西唐文武各带礼相赠。文翰难得与众臣子聚首,欢心不已。而此间,文翰又特别见过陆逊等东吴降将,深谈一番,至于谈论何事,却是不知。然后文翰亦有召刘禅来见,刘禅性子孱弱,只会一味谄媚卖笑,反倒马良、法正两人颇有气节,并无屈服之态。文翰知两人对蜀汉还是忠心耿耿,但却无忌惮之心,毕竟刘禅并无复国之心。文翰听闻他在汉中,日夜只知放纵淫乐,更与汉中官吏常常有感激之言,道说今日富贵,全乃西唐王恩赐,愿为牛为马报之恩德。而法正、马良,文翰念两人皆是有才之士,一人为汉中主薄,一人为汉中司马。不过暗中却皆有派飞鸢监视其一举一动。法正、马良亦是爱民之士,将汉中管辖得有声有色。文翰得知,亦为之欣喜,私下与法正、马良承诺,若将来他能克成帝业,天下一统,可将汉中赠与刘禅,封其汉中王。法正、马良闻之,脸色一阵变化后,拱手承诺,拜谢而退。文翰虽不知两人想法若何,但此下这些蜀汉旧臣,也难翻起多大的风浪,也并无上心。近日,关羽、赵云、张辽等据守各地的大将,纷纷来报说征集新兵之事。河东、河间、蜀中、吴南、交州各地的新兵队伍,皆以组建完毕。蜀中征得三万,吴南、交州两地,亦征得三万余人。全国征兵之事,皆上了轨道。文翰甚喜,一一封赏,自是不在话下。
与此同时,在长安城的醉仙楼内。司马昭与马光正于一处厢房内。只见司马昭面色黑沉,与马光问道。
“那些飞鸢死士,可还在附近监视?人手几何?”
“回禀二爷。那文子熹大婚在即,近日从各地而来的将士官吏来往不绝。其中不少乃新降之士。或因如此,飞鸢死士人手大大减少。此下四周附近,大约只有七、八人在监视。”
马光眼神一凝,毕恭毕敬地答道。司马昭闻言,脸色沉着,似乎在思索计策。这时,马光面色一寒,冷声说道。
“看来那文子熹亦不过是道貌岸然的虚伪之辈。明里与二爷称兄道弟,暗里竟遣人监视二爷!”
司马昭眉头一皱,缓缓站起,负手而立,叹声而道。
“非也。若大哥对我起疑,又岂会把轰雷炮这等机密示于我?西唐王素来极重保密之事,想当初大哥取轰雷炮时,必定先禀明其父。此下,却是西唐王对我起了疑心,故教飞鸢监视我一举一动。如今我已受人监视,寸步难行,所幸大哥对我毫无警备,早前不但将四式唐刀一一告说,就连轰雷炮也示于我。西唐军器装备,我已了然一二,也该动身离去了。”
司马昭似乎对文翰亦是真心相交,口中竟还是称呼文舜为大哥。马光听罢,心头一紧,甚是顾虑地谓道。
“可此下风头正紧。若是二爷有何动静,恐怕那些飞鸢死士不肯善罢甘休。若是二爷不幸被擒,如之奈何?”
司马昭闻言,却是淡然一笑,徐徐而道。
“此点光叔便不必忧心。适才我早已卜过一卦,卦象虽险,但最终还是能逢凶化吉。明日便是大哥婚期,此下长安城内人满为患。大喜在即,以西唐王那谨慎的性子,必定严密布防,以备有人从中作乱。如此一来,正是我离去的大好时机。明日待婚宴开始,我便详装出城!”
“二爷竟已有决意,那小人便不再过问。二爷有何吩咐,尽管与小人提出。”
“好!明日之事会较为繁琐,马叔你便先去歇息吧。”
司马昭应了一声好,马光拜礼毕,便告退而去。
一夜过去。终于,到了文舜与王元姬成亲之日。只见长安街道上,张灯挂彩,一大片一大片的红艳喜庆之色,处处都是密密麻麻,来来往往的人流。在穿梭的人流中,不少是飞鸢死士伪装的百姓,监视着城内的一举一动。随着一阵锣鼓敲响,如同一条红色长龙般的迎亲队伍从宫中而出,正望太仆府中而来。百姓欢喜不已,纷纷赶去看望,四处塞得水泄不通,都往迎亲队伍那处赶去。
就在此时,在醉仙楼下,且说今日乃西唐王世子大婚,各行各业都闭门歇息,醉仙楼自然也不例外。羊枯领文舜之命,特来相请,见醉仙楼已然关闭,遂敲打店门。不一时,店门打开,出来却是一位小二打扮的男子。羊枯拱手作礼,便问马昭何在。那小二答,自家公子早早便出门去参加世子殿下的婚宴了。羊枯闻言,心里暗暗叫苦,想不到这马昭动身如此之快,此下城内到处都是人山人海,要将他寻得,如大海捞针。不过羊枯素来行事严谨,未完成任务,绝不肯罢休,遂引着三、四个兵士拜退而别。
这时,在长安城门四处,尚有不断赶来观赏婚宴,来自各郡各县的百姓。而司马昭并无赶去参加文舜的婚宴,此下正伪装成一个老汉,带着几个从人,混入人潮之中,望城外赶去。其中有两个飞鸢死士,见得他等一行人出城,眼下几乎都是进城的人潮,这一行人却望城外赶去,形迹可疑。那两个飞鸢死士,暗暗各做手势,一人离去,一人跟踪而去。司马昭在人流内穿梭,刚到城门外,忽然身后有人赶来。司马昭眉头一皱,耳中便听有人叫住,和司马昭一同离开的,有两个汉子,一个女子,皆是司马家族人。三人皆是一惊,准备发作。司马昭暗投眼色,示意不可轻举妄动,纷纷转后。只见一身高八尺,着赤红袍子的男子走了过来,此人正是飞鸢死士之一。
“今日乃世子殿下大婚,王上在城内大摆宴席,宴请各地百姓。不知老汉为何不去饮宴,反是出城而去?”
司马昭一听,便是答道。
“咳咳…大爷有所不知呐…老夫前些日子和这两个孩儿还有媳妇赶来长安…咳咳..本想参加世子的婚宴,哪知昨日老夫旧病发作,极是难受…若病死此地…咳咳…那便…晦气了…。只怕惹怒了王上….咳咳…连累了家小,便速速归去罢了。”
司马昭有气无力,面色苍白,一阵咳嗽不断。旁边那两男一女,亦在配合,各个神色紧张,都在哀求。那飞鸢死士听了,神色一沉,冷冷地打量着那老汉的面色。四周百姓听说,亦纷纷来劝。就在此时,城门处忽然有人纷纷惊呼,大喊捉贼。大概有七、八个汉子向各处城内逃去。那飞鸢死士听得动乱,以为有人在作祟,叫那老汉一家人稍等片刻,老汉答应。他便连忙望动乱处赶去。那飞鸢死士却是狡猾,离开不久,忽然身子一转,杀了个回马枪。哪知老汉一家,却是听话,并无离开,就与四处的百姓聊着闲话。那飞鸢死士见了,这才放心,健步如飞,好似一条灵活的鱼儿,在人潮内四处游动。司马昭见那飞鸢死士已然远去,神色一变。很快城内响起一阵阵嘶喊声,百姓都被吸引过去。于是,司马昭便趁乱离开。
且说羊枯正寻着马昭,忽然听到一阵动乱,连忙赶去。正见有一人乱冲乱撞,神色慌促地冲了过来。羊枯面色一凝,大喝一声,如若虎啸,又如猛虎扑食,瞬间便赶到那人面前,一把将其擒在地上。很快,便有三、四个飞鸢死士赶来。羊枯问了何事,其中一个飞鸢死士,答说西门处有不少人在行窃。羊枯听了眉头一皱,大觉可疑。这些贼子可谓是胆大包天,竟敢在王世子大婚之日行窃,而且国家富裕,各行各业兴旺,只要肯去做事,就不会挨饿。兼之国法严厉。多年来,长安城几乎未曾有过行窃之事。羊枯想毕,已大约猜得这些人八成是细作,疾言厉色吩咐飞鸢死士,严刑拷打,务必要问出究竟。羊枯吩咐已毕,遂带着人望西门赶去。待羊枯赶到,正见七、八个飞鸢望西门外窜出。羊枯眉头一皱,连忙随之赶出城外,正见飞鸢死士纷纷在前方一处聚拢,正向百姓打探消息。羊枯跨步赶往,一个飞鸢死士认出羊枯,拱手拜礼。羊枯微微颔首,问是何事。另一个飞鸢死士知羊枯乃文舜的心腹,也不怠慢,随便答说,适才有一家老小四人,形迹可疑,他正询问,忽然城内便发生行窃之事,待他赶回,那一家老小四人却蓦然消失,四处的百姓都未有发觉。
“此中大有端倪,而且安排得甚是缜密。那一家老小,定是大魏细作!”
羊枯虎目一瞪,凝声而道。那七、八个飞鸢死士都是认同,商议一阵后,遂望城外各处纷纷寻索。羊枯引三、四个兵士则望西北处的一条小径赶去。且说,司马昭一行人趁乱逃去。途中,司马昭卜了一卦,虽不知卦象若何,但他的脸色霎时变得凝重起来,连声催促从人加快脚步。忽然间,前方右边树林一阵晃动。随着司马昭那三个从人登时面色勃然大变,各准备取出兵刃拼死厮杀。司马昭却是脸色一震,一摆手叫道。
“且慢,那是光叔。”
果然,司马昭话音刚落。七、八个伪装打扮成百姓,有男有女的队伍匆匆赶出。为首那人,正是马光。原来马光等人早与司马昭约好时间,在司马昭从西门离开时,马光等人亦从北门潜出。司马昭凝神问道。
“光叔,可有引起飞鸢注意?”
马光面色一沉,急急答道。
“那些飞鸢死士果非寻常。小人一干人等几乎被发觉,幸好二爷早有安排,趁乱逃得。”
原来马光与司马昭的境遇几乎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