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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爸爸刚才做检查,医生说他肺部有阴影,说是有可能是肺癌。然后他就让我去买吃的了,等我回来却找不到他了……然然,也不见了……”林妈妈断断续续的说完,忍不住掩面哭了起来。
她刚才就感觉到不对了,林爸爸对她的态度明显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变,可她没多想就出去买吃的了。
沈墨白估算了下时间,截止到现在也不过半个多小时,他俩即使走也走不了多远。
“分头去找。”沈墨白交代了一声,三人急急忙忙到了停车场,林妈妈惊呼道:“他们把车开走了。”
这下更麻烦了,范围扩展的更大了。
沈墨白皱着眉毛,这种时刻难得他还能保持镇定,“阿姨,不要慌,想想他们最有可能去的地方。”
三人商量了会,分别散开,开始寻找林家父女。
沈墨白拨了个电话,让人帮着一起找。可从上午找到傍晚,几乎将B市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两人的身影。
林然和林河的手机都关机了,根本联系不到。
将车停在林家楼下,夕阳的晚霞落满一片橘红色的光芒,映的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慌乱。
林妈妈眼眶红红的,强忍着让自己冷静,一边努力回想着他们两个会去的地方。
沈墨白心中也在快速盘算,林爸爸警察出身,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如果他想带着林然离开,找起来确实麻烦。
说起来,林然大约还是随他父亲多一些,总是少不了一丝幼稚的孩子气。
看着闪烁的万家灯火,沈墨白眯着眼睛说道:“他们是不是回家了?”
“楼上没有啊……”林妈妈回了一句,突然灵光一闪,跟沈墨白交换过一个眼神,忽然觉得什么都清晰起来。
是的,林然和林河都是恋家的人,他们两个很有可能是回了A市的家。
沈墨白驱车往A市开去,脸色冷到了极点。
林妈妈则是给邻居打了个电话,确认林爸爸在三个小时前确实回了家后,才终于松了口气。
“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林妈妈又忍不住抹眼泪,沈墨白顿了顿才说道,“叔叔的病不是没有确诊么。”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他身体一向好,可能是触景伤情了吧……”林妈妈喃喃说了一句,车子在高速上飞驰而过,只留下景色在身后掠过。
——
林家。
天已经暗了下来,房间里却没有开灯。
林河和林然坐在沙发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大眼瞪小眼半天,林河才长长叹了口气,“然然啊,我跟你妈在一块这么多年,工资全都上交了,攒的私房钱也给你买零食了……唉,爸爸不想拖累你妈妈,来,老爸的存折你拿着,以后多孝敬孝敬你妈。”
林然本来觉得没什么,这会却觉得苦情起来,心酸的抹了把眼泪,“老爸,可不可以不要说得这么心酸。唔,医生真的说你是癌症了么,就算真的是,又不是不能治疗,你不能就这么放弃啊。”
林爸爸叹了口气,他觉得吧,好男儿顶天立地,就算真的患了什么绝症啥的,也不能拖累妻女。
检查完他失魂落魄去找了林然,三两句就把什么都招了,而且非常冲动的表示自己要去流浪什么的,林然一听就急了,死活一瘸一拐跟着他一块回来。
好在林爸爸回想了一番,终于冷静下来,爷俩正在商量私房钱怎么花的时候,防盗门处传来了门锁转动的声音。
两人皆是一惊,林爸爸蹭的站起来,瞬间摆好了战斗的架势。
门被推开,映入眼帘的是林妈妈泪眼朦胧的脸庞,林爸爸一下子就怂了,喏喏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林妈妈什么都没说,直接扑到了林爸爸怀里,低低呜咽了几声,才捶着他的肩膀,“你都多大了还这么幼稚,你和女儿都走了,把我一个人丢下又算什么?”
林爸爸红着眼,“哭什么,然然,给你妈拿点纸巾。”说着他自己声音也颤抖起来。
林然见状,艰难的踮着脚去拿桌上的纸巾,伸长了手半天没够到,眼前就出现了一双修长有力的大手。
沈墨白一声不吭的扶住了她,将纸巾递给了林妈妈,夫妻俩抱头痛哭,场面煞是感人。
林然抽了抽鼻子,又不想在自家爸妈面前哭,软声道:“去我房里吧。”
沈墨白点点头,现在这种场面确实回避一下比较好。
他是第一次来林然家,来到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房间里有一段时间没住人,落了一层浮灰,林然简单的收拾了下,沈墨白环顾了一周,视线重新落回了林然身上。
他扶着她在床上坐下,哑声问道:“回家怎么也不说一声……”
简简单单一句话,林然险些哭出来,她握紧掌心,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
伤心、难过、无助……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可眼前的少年,只是轻轻埋怨了一句,让她无所适从。
“我只是想陪陪我爸……”林然小声说了一句,沈墨白揉了揉她的头发,“别怕,不会有事的。”
林然点点头,暂时将这一切都抛在了脑后。
简单洗漱后,毕竟折腾了一天,林爸爸和林妈妈已经回房睡了,沈墨白将林然抱回房里,人倒变得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我去睡沙发……”沈墨白拎了个枕头准备出去,林然瞪着大眼睛无辜的望着他,沈墨白动作顿了顿,倒觉得自己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了。
林然自觉地往里面挪了挪,给他腾出一大片位置。沈墨白犹豫了下,躺在了她的身边。
熄灭灯光,房间里变得沉寂幽暗。
黑暗中,唯独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林然乖乖靠在他怀里,没过一会儿,就听到了沈墨白平稳的呼吸声。
他是真的累了吧。
林然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了眼沈墨白熟睡中的容颜,轻轻叹了口气。
先是论坛上的事情,然后是林爸爸的病,这些都来的太突然,让她措手不及。
在这一刻,她忽然不想在退却。
有些事情,迟早是要面对的。
林然握紧了沈墨白的大手,心中越发坚定了某种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