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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他所爱之人,必将死于他手。
这诅咒般的一句话,让人不禁悲从中来,希泠心中五味杂陈,脑海中掠过宣凉冷峻的容颜,心中一凛,记起氏渊说云瑶‘她也死了,死在她最风光的时候’。
她不禁出声,才觉自己声音有些颤抖:“那……云瑶是怎么死的?”
明明她已经猜得出问题的答案,却仍是不死心的、明知道这对颖离很残忍的问出了这句话:宣凉爱的人,究竟是为何而死呢?
“是……宣凉自己杀的,”颖离低着头,像是每一根头发丝都在诉说着愧疚,他的声音嘶哑的可怕,却执拗的、折磨着自己似的说,“换命之后,原本应该宣止承受的命运,成了宣凉的命,他凤眸中生有重瞳,在未央大典的当日,他与云瑶庆祝之时,杀死了怀中的……他爱的人,自己也因为重瞳初现,昏倒了。他醒来以后,看到的就是云瑶的尸体。”
山风呜咽,凄鸣。
“坊间传言,玄衣侯眸生异象,凡是所爱之人,必将陨于他手,是真的?”祁小小的声音,在此刻响起,一向清亮的嗓音,也低沉下去。
“是。”颖离近乎木然的吐出了肯定的词。
希泠明白的知道,他口中的惨剧,罪在颖离,却偏偏张口说不出责问的话,因为以颖离其人的天性,或许他的愧疚,就足以杀死他。
她依稀记得初见他时,他干净的紫眸又惊又喜的看着自己,又肝肠寸断般的问自己‘泠儿,您能唤我一声师父吗’。
“接着说。”氏渊清冷的嗓音,如寒冬的山泉冰冷。
希泠看了一眼没有流露出半分同情的氏渊,心中却有些酸涩。当初的自己,似乎也是死于氏渊之手,不知他当初到底是怎么一副光景。那惨烈的一幕,又晃着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我想,宣止应该在宣凉与你成亲当日便与他说过谶言一事。”颖离看着希泠,眸中有求证之意。
“当初……”希泠记起,“拜堂的不是我与宣凉,而是风无痕与另一个与我身材相仿的女子。”
风无痕听到自己的名字,在此刻露出了一丝尴尬,接着一阵剧痛,从他耳尖传来:“小小……”
颖离听罢,了然道:“宣凉应该是进宫了,而宣止必然会告诉他,你的身份可能就是预言中的那个女子。不过后来,我并未见宣止有对你出手,大概是他念及了与宣凉的兄弟之情与,愧疚吧。”
“愧疚?你的意思是……”希泠心头浮起一个猜测。
颖离的眼神落在了她的身上,似是知道她要说什么,点头说:“换命之事,是宣止强制要求的,而宣凉他……他当时还小,所以被送上祭台时,不知情。”
不知情……
氏渊一直注视着希泠,此刻见她神色不禁皱眉,终于开口冷静的指出:“你与希泠的父亲合谋之事,到底为何?”
他这一句话,一针见血,让颖离没有半分退路。
良久的沉默,终于让希泠也望向颖离。
却见他此刻神色坦荡,眸色透着一个刚过易折的坚决:“不能说,唯独这个,我不能说。”
氏渊看着他紧紧抿着的唇,冷冷开口:“云烟之事,该怎么做,你知道了吗?”
“知道。”颖离有种意料之中的淡然与坦然。
“怎么了?”希泠见颖离神色不对劲,有些不安的看着氏渊,问起。
“是他一直该做却没做的事情,希儿,等未央大典结束后与我一同回魅生吧。”他在此刻,终于提出了这个要求,比他预想的要早,但此刻,他相信你希泠不会拒绝。
“嗯。”希泠点了点头,“那紫苏她……”
氏渊看出了她的顾虑:“自然同我们一起,回魅生。”
“好。”希泠脸上,此刻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氏渊微微颔首,环视一周,见月上中天:“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一行人,三匹马,便乘着月色回了未央客栈。
月色如霜,此刻冰冷异常。似乎那一点凉浸浸的月光,是冷进了人的心。
希泠与氏渊同骑坐一匹马,二人却极有默契似的,保持了沉默,一句话都没有说。
数道身影离开了未央崖,一人一马的身影,却突兀的出现在月色下的悬崖。云烟摘下了面纱,一双眼睛早已经没了以往的娇柔可人,满是肃杀与怨毒。她的双手拉起满弓。冰冷的箭矢‘嗖’的离开了弓,飞快的迸出……
一抹渗人的笑,渐渐浮上了她清丽的小脸,月色下显得尤为诡异。
……
一行人回到客栈时,刚踏进大厅时,希泠意识到一股强大的存在感。
扭头一看,昏黄的烛火下,是独酌的宣凉,一身玄衣,似乎带着深夜露水的冰凉。
颖离说过的话,依旧清晰的留在了她的脑海了,希泠见他这幅模样,冷厉不改却孤单依旧,似似乎他身边从没有除了林世以外多余的人,连云烟都不在。
氏渊淡淡的站在她身侧,不言不语的看着她。
“走吧。”希泠抬头望着他。
“嗯。”他如常的应了一声,便迈步先走了,并没有和往常一样同希泠一起。
希泠看着他的背影,犹豫了一下,也抬脚跟了上去,亦步亦趋,没有靠太近,却也没有拉开距离。
二人身后,角落中的宣凉连眉头都没抬一下,手中的酒杯,却倏忽碎裂,残破的瓷片刺进了他的掌心,而他的手掌瞬时鲜血淋漓,而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顺着楼梯,走上了长廊,希泠始终跟着前面那一袭青衫的背影,神游般的紧跟着。
在氏渊房间门口,他忽的脚步一顿,希泠没回过神,一下子撞了上去。
希泠一声闷哼,揉了揉鼻尖,眉头皱着,杏眸不满的盯着一直没回过身的背影。
“喂……”她伸手扯了扯他长长的垂落腰际的黑发,“撞了我好歹道个歉啊。”
氏渊吃痛的回头,她的力气完全没收敛,希泠见他终于回身才悻悻的收回了手,挺了挺胸仰头硬着脖子说:“看……看什么啊?”
谁知氏渊没理他,冷淡的扫了她一眼,又转身推门便进去了,一句话都没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