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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声。
秦瑟睡的有些不安稳,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海浪声此起彼伏的声音扰乱了她整个世界的安静,很想醒来,可脑袋昏昏沉沉的连睁开眼睛都是一种奢侈。
隐隐约约中,似乎听到脚步走动的声音,并且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几乎是一种求生的欲望,让她下意识的伸手去触碰来人,好在她是幸运的,并没有抓空,她感觉到了一片温热的体温,摸摸索索的抓住,确定那是一个人的手。
很大,很暖,也很踏实。
海浪声渐渐的远去,徒留安静,没一会儿她的意识模糊起来,再度陷入了梦乡……
秦瑟真正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房间很大,也很安静,装修风格趋于后现代,温馨的暖色调,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但秦瑟却很快忽略了,因为眼前的这些比不过在一个陌生地方醒来的恐惧感。
房间里除了自己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这种感觉其实很熟悉,当初为了防止唐七七和自己的见面,顾琛也曾做过如此的举动,可是莫名其妙的,秦瑟却并不认为这一次的事件是和顾琛有关的,因为通过上次的谈话,两个人几乎已经达成了共识,即便时间再过匆忙,他也不会不打一声招呼的就将自己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更何况这里和上次居住的别墅并不一样,只是为了躲开别人的视线,顾琛没有必要再换地方。
究竟是谁把自己带来这里的?在这之前她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秦瑟掀开被子下了床,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换成了纯白色的长款雪纺连衣裙,微风从打开的落地窗吹进来,裙摆随风舞动,很飘逸,也很有仙气,但秦瑟却笑了,这么淑女的风格,还真是不怎么适合她啊。
床边没有鞋子,好在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她赤脚踩在上面也不会觉得冷,在屋内转了一圈,秦瑟走向落地窗,当视线内闯入那片一望无垠的海面,她的脑海里突然闯入了几幅不太清楚的画面。
昨夜的梦中,她似乎迷迷糊糊的也听到了海浪声,后来好像还握住了一个人的手,可如今海浪声充斥在耳边,大海就近在眼前,那么昨晚经历的究竟是梦,还是真实存在的?
没有人来为她解答,潜意识中她希望是做梦,毕竟抓着一个陌生人的手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
屋内的几个房间她通通观察了一遍,有洗手间,小书房,和衣帽间,秦瑟在衣帽间有短暂的停留,不为别的,只是因为那间足足有50平方的衣帽间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连衣裙,还有成百上千双的高跟鞋,这是每个女人都会存在的梦想,秦瑟也有,但她的梦里绝对没有连衣裙,至少不会有这么多。
衣帽间的摆设给了秦瑟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暂且不说她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但这里的主人一定是个女人,这让她的紧张感稍稍减缓了一些。
离开衣帽间,秦瑟向房间的门口走去,至于为什么把唯一离开的这扇门放置到最后,那是因为秦瑟并不觉得房门会是打开的,却不料当手握在把手上轻轻拧动的时候,它竟然毫不费力的被打开了。
门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一副很抽象的油画,地面光可照人,甚至可以倒影出自己的身影,秦瑟突然就有了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感觉自己是在做梦,一不小心闯入了不属于自己的另外一个世界。
赤脚接触到地板还是有些凉,秦瑟微微瑟缩了一下,却还是走了上去,沿着长长的走廊走向楼梯口。
洁白的旋转楼梯,偌大的客厅,低调奢华的装修让秦瑟停下了脚步,这只有在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景象突然一夜之间搬到了自己的面前让她多少又邪恶适应不良,楼下似乎也没人,安静的针落可闻。
秦瑟开口轻声询问了一声:
“请问有人吗?”
声音撞到墙壁,发出很轻微的回音,秦瑟缓缓的叹出一口气,决定下楼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她下意识的看向声音的来源,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闯入了自己的视线之中,秦瑟刚想询问什么,那人却突然毕恭毕敬的开了口:
“夫人。”
秦瑟蹙眉,夫人?什么夫人?谁是夫人?难道刚睡醒,意识不清楚的不止她一个吗?
“你认错人了。”秦瑟淡淡的解释:“这里是哪里?”
“回夫人,这是忘忧岛。”
秦瑟忽略掉他对自己的称呼,只觉得这个名字很有诗情画意,忘忧岛?忘记忧愁的意思吗?
“这是座岛?”
男人似乎对秦瑟的问题感到意外,不由的多看了她几眼,几秒之后却还是认认真真的回答道:
“是的,夫人。”
“我怎么会在这里?”
“昨天先生带您来到这里的。”
秦瑟突然就有了一种不太好的感觉,至于这感觉究竟来自于什么,她都来不及去分析,只是下意识的就想逃,可是这是座岛屿,她又能逃到哪里去?打量了一下四周,说服自己冷静下来:
“他人呢?”
“早晨有事离开了,大概中午会回来。”
秦瑟点点头,也没了下楼的心情,转身回房,却在迈开脚步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回头问仍旧站在那里的那个男人:“你口中所说的先生是姓唐吗?”
有疑惑自男人的眼眸一闪而过,却被很快隐藏,下一秒,秦瑟听到他的回答:
“回夫人,先生姓唐,名牧川。”
唐牧川!
秦瑟心下一沉,他终究还是找到了自己。
——
t市清晨,一座高层公寓内,顾琛一边系着睡袍的带子,一边走出卧室,黑色的睡袍将他的身材衬托的愈发挺拔,微乱的头发为他凭添了一丝慵懒,他径自走到门口打开了锁,然后回到客厅的吧台处煮了两杯咖啡。
为什么是两杯?好问题,因为他在等人,等一个叫唐牧川的人,他知道他会来,并且很快。
咖啡豆研磨出的最后一滴液体落入白色瓷杯里的时候,开门声传入耳膜,顾琛慢条斯理的将咖啡端到客厅放好,甚至不曾看来人一眼,淡淡道:
“你最爱的黑咖啡。”
回应他的是一叠厚厚的资料落在客厅的矮桌上,顾琛扫了几眼,意料之中的是有关秦瑟的答案,他轻勾唇角,落座在沙发上:
“你既然拿到了这份资料,就应该知道她不是展颜。”
“她是不是展颜由我说了算。”
顾琛终于抬头看他,唐牧川的五官因为他的怒气而显的更加棱角分明,他看着顾琛,眼睛眨也不眨,似是在等待一个解释,顾琛淡淡的收回视线:“牧川,你不是一个喜欢自欺欺人的人,秦瑟是不是展颜,你心里已经有了判断,用不着我说。”
“七七来t市没有发现她的存在,是你在背后动了手脚?”
“是我。”
“为了南笙?”
顾琛端起咖啡,轻抿一口:“是,也不是。”
唐牧川没有说话,径自看着他。
顾琛放下咖啡,向后靠了靠,目光落在唐牧川的身上,平静无波:
“南笙和秦瑟是好朋友,如果秦瑟真的和你在一起也算好事一桩,我没理由阻拦。”
唐牧川此时也坐了下来,看着资料上秦瑟的照片有些恍惚,的确!他也知道秦瑟不可能是展颜,这个叫秦瑟的女人甚至从未去过美国,而展颜却是自小在美国长大的,可是为什么?这两个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人竟长的一模一样?
“我并非是要阻止你和秦瑟的相遇,而是想让你们在合适的时间遇到,但很显然,现在并不是最佳时机。”
“你所谓的最佳时机是什么?”
“秦瑟不爱南修远,你心里对展颜的执恋有所缓解的时候。”
唐牧川不说话了,他想起了在机场初遇秦瑟的时候,那种瞬间冰冻全身的感觉让他听到自己血液凝固的声音,周遭的所有事物都在悄然远去,只留有一个她,他看着她躺在急救单架上被医护人员抬着向前走,无数恐慌的念头占据了他的思想,那种感觉宛如看着展颜的生命在自己的面前再一次消失。
后来,他将她带回忘忧岛,那里是他和展颜共同生活最久的地方,也是展颜最爱的地方,在那里,他们曾许下誓约永不分离,可世事无常,他已经失去展颜整整五年的时光。
他以为眼前的人是展颜,她只是像狗血电视剧里上演的那样失忆了,只是忘记了自己,所以才离开了自己五年的光景,他为她换上展颜曾经最爱的衣服,在他们曾经的卧室里静静的守护了她一整个晚上,他几乎就要断定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展颜,直到那份资料悄然递到他的手上。
资料是顾琛邮件过去的,他知道这是最快找到唐牧川的方法,只有让他认识到秦瑟并非展颜,哪怕是不确定的,他也会主动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