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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别墅,唐牧川正站在餐厅处喝水,听到脚步声抬眸看过来,秦瑟不确定那双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是不是讶异,因为当她想一探究竟的时候,他已经收敛了所有的情绪。
两人静默片刻,唐牧川抬步向二楼走去,而秦瑟却一直站在玄关处没有任何的动作,大概是听不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唐牧川在行至楼梯一半的时候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秦瑟:
“站在那里做什么?”
偌大的客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一时之间唐牧川的声音夹杂着或远或近的海浪声,显得有些空灵。
秦瑟迎视着他的视线:
“我应该去哪里?”
明白了。她大概还在纠结那晚自己说的那句‘不再适合留宿主卧’的话,微微一笑,并不解释,简单却直接的口吻:
“上来。”
简单的两个字,没有目的地,但秦瑟多半已经了解了唐牧川的意思,他想让自己重回主卧,可是他会不会太过专制了一切?只是秦瑟虽然并不慢唐牧川的安排,也不愿回到主卧,但她却没有拒绝。
在原地迟疑了半分钟之后,终是迈开了步伐。
主卧还是那个样子,与离开的时候并未有任何的不同。
只是可能是因为人的心境有了变化,连带着一切都变得不那么顺眼,秦瑟此时站在这个已经居住了近两个月的房间里,找不到一点舒适的感觉,还不如那间小小的,充满消毒水味道的诊疗室。
想到诊疗室便想到了那个表面冷清,实则呱噪的慕言,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发现自己已经离开的事实,应该和他说一声的,不过想想这个岛上能去的地方就那么几个,见到自己不在,多半知道已经回到了主宅。
秦瑟将手中的药放置在梳妆台上,刚想去阳台吹吹风,唐牧川却在这个时候从衣帽间走出来,手里拎了一件白色的丝质睡衣,见到秦瑟转头看自己,隔着不远的距离将手中的衣服扔给她。
秦瑟下意识的接住,不解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去洗澡。”
秦瑟蹙眉。
“一身的怪味道。”
他口中的怪味道估计就是消毒水的味道了,秦瑟觉得挺好,但想想自己确实已经两天没有洗澡了,的确不能继续拖下去,只是他如此要求的目的是什么?还有这件衣服……
秦瑟垂眸看着这件明显不属于自己的睡衣,没有动作。
她实在猜不透唐牧川想要做什么。
唐牧川走近一步,微微挑眉:
“怎么?”
他知道秦瑟在顾虑什么,但却不说出来,看着秦瑟的眼神蕴含笑意,他在等她主动说出来。
几秒过后,秦瑟开了口:
“唐先生,这并不是我的睡衣。”
“嗯。”他回答的有些漫不经心:“然后呢?”
果然,他是故意的。
“我没有穿别人衣服的习惯。”
“那是你的事情,从现在起,你必须习惯。”
秦瑟轻笑:
“我不太明白唐先生的意思。”
“意思就是,你既然要选择听话,没有半分情绪的活着,那么你就没有再反驳的权利。我让你做什么,你都必须做,懂了?”
秦瑟在唐牧川说完之后长达3分钟的时间里都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唐牧川,面色平静,眉目清淡不含一丝情绪,但在这样的一种表面之下,或许只有秦瑟自己才能清楚明白的知道内心深处翻腾的抵触和厌恶。
他的意思其实再明显不过,并不是一件衣服这样简单,他要的是让自己完完全全的成为展颜,他要将自己像展颜一样的活着。
没有人愿意做他人的替身,没有人不会反感。
但也不知道是唐牧川小看了秦瑟,还是秦瑟高估了自己,她在自己都错愕的一种情绪中点了头,说了两个连自己都不太懂的字,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说:
“懂了。”
那一刻,房间里很静,所有的声音都自耳边褪去,包括窗外忽远忽近的海浪声。
唐牧川在隐忍怒火,她感觉到了。
她自己也在压抑情绪,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但,这是一场博弈,既然她选择了开场,就不会轻易认输。
衣服而已,她穿就是。替身而已,她做就是。
反正自己之后的日子不会舒坦,那么两个人就一起难受吧。
秦瑟对唐牧川礼貌也疏远的笑笑:
“我去洗澡了。”
浴室门被关上的那一刻,秦瑟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摔砸在地的声音,于是她靠在门后笑了,自嘲的笑,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大概说的就是此般场景了,可是她又能如何?
像完全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的和唐牧川相处吗?
抱歉,她做不到。
睡衣纵然是展颜的,但吊牌还在,很显然是新的,从未被任何人穿过,但即便如此也不是秦瑟的风格,丝滑的面料,细细的肩带,直到大腿处的长度,无一不再透漏着xinggan的讯息。
在秦瑟的印象中,展颜是个如江南女人般温柔婉约的人,却不想现实和想象终究还是有差距的。
秦瑟走出浴室的时候,唐牧川已经不在房内,只有一个佣人在清扫着梳妆台旁的一片狼藉,听到声响她抬头看了过来,继而对秦瑟礼貌颔首:
“夫人。”
秦瑟微愣,但随即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唐牧川未免有些过于追求完美了,这样的称呼能改变什么呢?在勉强承担了如此多的现在,这两个字已经激不出秦瑟过多的情绪,既然他想如此,那么就姑且听着吧。
只当这段时间,她由秦瑟改名为秦夫人了。
唐牧川不在房间,她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困意侵蚀却并不敢入睡,想起慕言所说的话,每天要在伤处擦三次药,如今看看时间的确应该擦药了。
秦瑟走过去,自一片狼藉中捡起自己从诊疗室带来的药,对正在收拾的佣人说:
“先停一下,帮我擦一下药。”
佣人有些错愕,但随即点头应下来:
“是,夫人。”
秦瑟没有在床上趴下,那会让她莫名惧怕,她就坐在了那张单人沙发上,面对落地窗,侧坐着,环抱着一角椅背,将后背留给了那个看起来只有20几岁的女佣人。
秦瑟等了很久都没有等来身后人有任何动作,刚想回头看看的时候,睡衣的衣摆却被人掀了起来,秦瑟便止了原先的动作,继续安静的趴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成片的红楠。
大概是工作时间有些长了,这位佣人的手上有些薄茧,秦瑟背后本身就很是敏感,此时因为擦药而必须的游走为她带来了阵阵颤栗,秦瑟在心里对自己的反应有些嗤之以鼻,女人和女人的接触也能牵引出她的感觉,还真是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受。
但她没有拒绝,毕竟她是希望自己快一些好起来的。
心里已经不好受了,不能再亏待自己的身体。
只是……这人是不是不太熟悉怎么帮人擦药?否则动作怎么如此慢?而且有越来越轻的趋势,到最后已经不是擦药了,秦瑟感觉到‘她’的指尖开始在背后跳舞,轻轻点点的经过足以让她颤栗的每一处。
差不多了,秦瑟自身前放下被撩起的睡衣:
“好了,谢……”
一句完整的话还未说完,胸前的隆起却被原先在身后游走的双手所覆盖,秦瑟震惊的同时,更多的是羞愤,唐牧川欺负她也就算了,那是因为她无力反抗,也反抗不起,可是她几时看起来这般好欺负了?连一个佣人都敢来轻薄她,还是一个女人。
秦瑟转身想要破口大骂,却被身后的人轻易的困住在沙发里,连转身的动作都显得那般艰难。
秦瑟即便反应再过迟钝此时也终于明白了,由始至终帮自己擦药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在这里打扫的那个佣人。只是唐牧川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又和那个佣人做了怎样的无言交流,秦瑟不知道。
她只知道,此时的自己,犹如俎上之肉,毫无反抗之力,也不能反抗。
胸前的大手还在用力揉捏,秦瑟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是不是应该要配合他发出几个他喜欢的声音,但因为实在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也就顺其自然的沉默。
似是觉得无趣,唐牧川没一会儿便放开了她,秦瑟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没有动,依旧环抱着椅背一角,看着窗外,由始至终都不曾看他:
“我还以为唐先生会继续。”
唐牧川站在她身后,点燃了一根烟,吞云吐雾中,他轻笑出声:
“很期待?”
秦瑟嗤笑一声,没有回答。几秒之后,她听到了唐牧川的声音:
“会的,但我不喜欢还没动作就全身青紫的你,我喜欢看你的身体因为我的抚摸和亲吻而慢慢的布满痕迹。”
羞愤吗?自然是有的,但因为没有直面于他,这份感觉便打了一个不小的折扣。
片刻之后,秦瑟也笑了,只是因为那笑太淡太浅,从而显得有些似笑非笑。她以为自己会说什么,可由始至终她却以自己想象不到的平静心态选择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