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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秦露的表哥是个喜欢欺负弱小的人渣,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毕竟,秦露表哥的名声,我是略有耳闻的,都是从秦露那里听闻而来。
严寻会认识秦露表哥,我也不觉奇怪,到底秦露表哥是个富二代,严寻这样的暴发户,肯定会和他们打交道。
我唯一好奇的是,陆汉怎么能因为我是秦露的室友就为难我呢?纵然他和秦露互相鄙视,也犯不着做出这种事儿吧,毕竟他们还是亲戚。
都是一家人,哪儿来的隔夜仇。他要真和秦露有什么深仇大恨,还能和她说他那些花天酒地的事儿?
深思片刻之后,我认为严寻在说谎,陆汉分明就是和他有仇。于是我毫不客气的戳穿了他的谎言,我冷哼说:“严老师,您糊弄我呢?那个陆汉分明是和您有仇,您倒是好,您就往人秦露身上推,那是秦露的表哥诶!他没事欺负秦露的朋友做什么?人家有毛病啊?”
我对严寻总归还是有偏见,凡是遭遇到不好的事情,我都能往他身上想,他是扫把星转世,天生能给人带来霉运。
反正自打和他扯上关系,我大多数时候都是倒霉的,简直是喝水都塞牙缝。
就拿羽绒服那事儿说吧,要不是他硬要送我羽绒服,我能揍袁小薇吗?再说前些日子遇见劫匪,要不是他硬拉我去吃什么火锅,我能给劫匪吓得半死吗?
我越想越觉得他是个丧门星,忍不住瞥他一眼说:“那个陆汉分明就是和你有仇!指不定你抢了人家生意,或者抢了人家女朋友!你这么喜欢搞暧昧……”
话一说完,我就后悔了。因为严寻看着我的眼神很不友善,他盯着我片刻,皱眉道:“我说你这小丫头,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呢?啊!我跟你说正经的,你跟我在这儿胡说八道。”
“切,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指不定……你连说你是我妈的学生都是骗人的!”对于这件事,我到现在都是半信半疑。
严寻很无语,他迅速走进卧室,过了一伙儿,拿着一本相册走了出来,递我眼前道:“来,看看我到底有没有骗你?我说你这个丫头心里怎么这么阴暗,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喜欢骗人?”
“你才喜欢骗人呢!伪君子!”虽说我这嘴上对他各种唾骂,可我的手还是果决的接过相册。
翻开相册,埋藏在心底的悲伤,与过往尘封的记忆顷刻间涌现上来。
在这本相册里,我的妈妈宁思月依旧是那么美丽,穿着属于那个时代的衣裳,笑得那么明艳照人。
背景是山清水秀的的小村庄,她的身边还站着两个男孩儿。小的那个是严寻,纵然他现在已然山鸡变凤凰了,但依旧认得出是他。
严寻旁边还站着一个比他稍大五六岁的男孩子,这个……应该就是他哥哥吧?
看来……严寻的确没有骗我,我这人就是这样,没有看到证据的事儿,我通常都不会相信。
这点儿我倒和我们寝室那袁小薇挺像,典型的不到黄河不死心。
现在,证据就摆在我眼前,由不得我不信。相册的每一页都是证据,相信严寻的同时,我还有一丝嫉妒。
我和我妈都没照这么多照片,他怎么和我妈妈照了这么多!我摸着那些老旧的照片,支支吾吾,嘻皮笑脸,表情十分复杂的对旁边黑着脸的严寻说:“严老师,能给一张照片吗?就……一张……”
说起来,我这个做女儿的还不如严寻,我妈妈死后,我爸拿走了所以的照片,但凡是和我妈妈有关的东西,他都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了。
任由我哭,任由我闹,他一样也不留给我……。孙红说我妈不要脸,我爸也和孙红一块儿说我妈不要脸。
明明是他们伤害了我妈,却还总是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甚至……给我那么点儿生活费,也如是给了我莫大的恩惠。
总之,最终的最终,关于我妈妈的一切都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唯有属于我和妈妈的记忆,那些东西他们无法销毁。我相信,如果记忆可以抹去,那对人渣定会毫不犹豫的抹去我对妈妈的记忆。
也许,是太久曾见到妈妈的容颜,我不禁泪眼朦胧。
严寻本来只是想让我相信,他的确是我妈的学生,却没想到,看个照片能把我给惹哭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同我说些什么,干脆就把整本相册给我抱着睡了一夜。
这一夜,我亦是难眠。我也不想这样,却也不知是为什么,总是睡不着,在学校也是如此,时常半夜三点多才能入睡。
秦露说,这是失眠,压力太大就会如此。这么说来,我们寝室每个人都有压力。哦,除了林小夕,她是睡神,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能躺的地方,只要她想睡,躺下去就能睡成死猪。
我有两个梦想,一个是虐死孙红替我妈妈报仇,另外一个则是下辈子投胎成一头猪,圈养在家里的猪,每天都不会失眠。
第二天我同严寻说起我这个梦想之时,他冷笑了一声说:“你以为猪就不会失眠?猪在长胖之后,几乎天天失眠,知道为什么吗?”
严寻手里端着一杯牛奶,慢条斯理,满脸讥笑的对我说:“因为它们长肥之后就会被杀了,你说能不失眠吗?”
细细想来,严寻说的当真是很有道理。作为一个从小没见过活猪的我,几度认为猪是最幸福的。
这样听来,猪似乎比人更不幸。人不光吃它们的肉,骂人蠢还得用猪来形容。我摇摇头郑重其事的对严寻说:“我下辈子还是不当猪了。”
“的确是用不着下辈子了,这辈子就够了。”严寻无时无刻不在讥讽我,嘲笑我。
久而久之,我也就习惯了,随他怎么说,我也不搭理他。吃完了早餐我才搭理他,因为……这里他妈的离得西餐厅好远!他要不送我过去,我就得迟到了。
在钱与自尊之间,我果断抛弃了自尊。我抓着严寻的手臂让他送我过去,他坐在沙发上上摇摇头。我说让他开了门,我自己滚,他又摇头。
最后我对着他哀嚎,他拍着我的肩膀,‘关怀备至’的说:“你确定你还要去,那西餐厅可是陆汉家的。”
对,没错,世界就是这么小。小到我连连丢了两份工作……,丢第二份工作那天,我拨通了秦露的手机号码。
“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秦露很惊讶,像我这样的吝啬鬼是从来不会主动给人打电话的,只要人家不找我,我是绝对不会去找人家的。
如果有什么事,我就发短信,至于我为什么发短信而不打电话,其原因是每个月有三百条免费短信……
我拖着行李,郁闷的站在公交车站对秦露抱怨:“秦露,我丢工作了!因为那餐厅是你表哥家的,你表哥是叫陆汉没错吧?”
关于这件事情,我认为很有必要和秦露说一下。
“啥!你见到陆汉了?”秦露先是一惊,转而紧张道:“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起初,我还怀疑严寻在骗我,我认为陆汉是和他有仇。此刻,我却是有几分相信了。
电话那头的秦露紧张得连说句话都打结:“你……你现在在哪儿啊?陆汉那个混蛋没对你做什么吧?你告诉我你在哪儿……你遇见陆汉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就是昨天,不过也没什么事儿。”我嘴上说没事,心里却后怕,看来严寻说得没错,陆汉是因为秦露才故意整我的。
如果我还在那家餐厅,指不定真能断胳膊断腿儿的,不过……他要是没见到我,应该不会专门跑来整我吧?
抱着这么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我回家了,回到了那个不属于我的家。
尽管,我并不喜欢那个冰冷的地方,可是现实并不允许我逃离。上初中那会儿,我天真的以为等自己上了高中就能独立了,等上了高中,我期盼着能尽快进入大学,我以为上了大学,我就能独立了。
然而,现实并不如我预想的那样顺利。如今遇到这些事情,除了回家,我也别无去处。我总不能跑去严寻那里吧?他是我妈妈的学生,我妈妈对他有恩,却未必是我对他有恩。
我也不愿意和自己的辅导员有太多的牵扯,尽管,现如今我已经和他扯不清了。
秦露说,我要没地儿去,就去她家吧。我笑说,我哪能没地方去,我还能回家啊!
说完这话,我真想抽自己一大嘴巴子。我打心眼里觉得自己虚伪,活该!可我……却始终无法开口告诉旁人,我……是个被抛弃的孩子。
理想与现实的差距让我不得不低头,不得不去面对孙红和我爸。
快要过年了,金陵巷热闹非凡,邻居许奶奶家的儿女孙子辈儿回来了,她整个人都喜气洋洋的,见了谁都乐呵呵的。
别人回家都是兴高采烈的,唯独我,就如同是在外打工,年底空着兜儿回村儿的农民工,每走一步都那么沉重。
还没踏进家门,我已经能想象得到孙红难看的脸色了。
“你怎么回来了!”没错,孙红就是这样说的,她还是一脸震惊,似乎我不该回来似的!
我不紧不慢的放下行李,冷笑:“这是我家,我回来很奇怪?你可真够幽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