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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最浪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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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寸进尺,厚颜无耻说的就是严寻。将近三十的老男人对一个不满二十的女孩儿说这种话,说的如此脸不红心不跳。

    严寻长得很年轻,可这副表情委实不适合他,还有那种语气,无赖又可爱,我天!我怎么会觉得他可爱!他是个老男人,我一定是昨晚一夜没睡,现在脑袋糊涂,甚至是老眼昏花了。

    向晚,他是谁,他是严寻,他是个混蛋,你这九年来受的苦都与他脱不了干系。倘若不是他的出现,妈妈又怎么会背叛……

    人就是奇怪,当初我以为是我爸爸背叛了妈妈,对他恨之入骨,然而,如今事情发生在妈妈身上,我心痛,我难过,却不像过去恨我爸爸那样恨她。

    或许,是因为她已经走了许多年的缘故,人都死了,我恨她又有什么意义。

    至于我为什么恨严寻,大约是他还活着的缘故,如果有一天他死了,我大概就不那么恨他了。正如某些相互仇恨了一辈子的人,到死才明白过来,左右不过就是一掊黄土。

    在未曾变成黄土之前,我始终无法不去恨严寻,也无法去控制对他的感情,尤其是见他病怏怏的样子,我更是心软。

    不行,不能心软,反正他现在已经退烧了。除了面色憔悴一些,其他的也没什么了,这大白天的,护士时不时的会过来,他也死不了。

    我果断没有答应他的要求,抓起他另外一只手把装着米粥的纸碗塞他手里,不冷不热:“用喝的……,我看你也没什么事儿了,我先走了。”

    相见不如不见,能不见则不见,关于钱的问题,我寻了他独自一人在办公室的空闲拿麻木口袋给丫装过去得了,该铁石心肠的时候就得铁石心肠。

    “喂,向晚,你怎么这么狠心呀?”我这还没走出房门,病床上的严寻就声凄凄惨惨的叫道,仿佛我走了就真的有多狠心似的。

    我送他来医院就不错了,我还给他买了早餐,买早餐那用的可是我的钱,这算是仁至义尽了吧,还说我狠心!

    “喂!你真的走啊!”他居然提着药瓶子走了过来,也不知道是怎么提的,血都回流了。

    我一看,吓得心惊肉跳的,赶紧把他往床上拉,一大早的让他弄得一肚子气儿:“我说您能不能消停会儿,您是三岁小孩儿么?躺床上去!看我干嘛!快点啊!”

    严寻让我骂得一愣一愣的,慢吞吞地躺回床上,装得那叫一个可怜:“我都成这样了,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儿么?”

    这混蛋是在和我玩儿苦肉计么?偏偏他这招还就是管用,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发现原来人民教师还可以如此不要脸的!

    他无赖,我无奈:“温柔个屁!”

    他不会以为这样我们就还有可能吧?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思?即便他没有坏心思,我们之间也是再无可能的,我终究是不能让我爸爸伤心。

    想想若是有一天,我带着严寻回家,告诉我爸,这是我男朋友,我爸爸不是打死我就是打死他,再不济也得把我赶出家门儿。严重恐怖一些,怕是还可能自杀。我要和严寻继续下去,那就是家门不幸!

    我认为我很有必要和他解释清楚,我端起那碗粥,一边儿舀着狠狠往他嘴里塞,一边儿咬牙切齿:“姓严的我告诉你!我送你来医院纯是因为你是我的老师,还有,我是个有良心的人,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就算是个陌生人,我也会送他来医院,你别误会了!”

    “还有啊,我昨天晚上哭,我是怕你死了警察会找上我!你这么大把年纪,你死了就算了,我可不想英年早逝!”我的解释听上去苍白而无力,别说是严寻,就是我自己也不相信。

    纵然不足以为令人相信,我还是喋喋不休的解释:“反正,我讨厌你,一如既往地讨厌你,就是你以后死了,进了棺材我还是讨厌你!”

    我发表完这么一番长篇大论,粥也喂完了,严寻擦了擦嘴,从容地说:“没关系,我喜欢你就成。”

    “不要和我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我立即打断他,也不知怎的,心里很不舒服,他喜欢我,他到底喜欢我什么?喜欢我是我妈妈的女儿吧?

    我顿了顿神,藏起情绪,就如同在说着别人的事情那样说:“我是向晚……我不是我妈妈,你现在和我说这种话只会令我感到恶心……”

    “向晚……”他怔了怔,收起本不太适合他的无赖神情,眼眸里浮出温柔的目光:“我和宁老师,你妈妈是清白的,我不知道她当年为什么要承认,可是,我们的的确确是遭人陷害的。”

    “遭人陷害,那你告诉我,到底是谁陷害你的!难不成……还能是我爸爸?”每每他同我说起这件事情,我的情绪便忍不住激动起来。

    静默的病房里,空气里仿佛弥漫着浓郁的火药味儿。

    严寻微微皱眉,望着我,苦笑着摇摇头:“若是我告诉你,我也不知道,你会相信么?我至今也不明白宁老师为什么要承认。”

    呵……他不知道,他分明就是无话可说,什么不知道,只怕是用来诓骗我的谎言罢了。

    我丝毫不留情面的拆穿了他:“不知道?不知道你不早说,你现在才说!严寻,我看你是之前没想好怎么诓骗我,现在才编的理由吧,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么!你当我是白痴么?”

    严寻看我的眼神,很显然是在说:“你就是白痴。”

    我白了他一眼,冷哼道:“别想诓骗我,连你自己的亲哥哥都说是真的,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难不成你哥哥还能陷害你不成?你以为是在拍电视剧呢?姐妹反目,兄弟为利益拔刀相向,宫斗还是宅斗?还是权谋?又或者是商业大片?”

    在金陵巷长大的孩子,没几个口才太差的,像我这样学到精髓的,讥讽人更是专往人心窝子里戳。

    可我偏偏还就戳中了一点,严寻皱成川字眉头浮上几许凝重:“有个人,我倒是怀疑过,只是……我没有证据,没证据的事儿不能胡说,况且,说出来对你未必有好处……”

    “切,胡编乱造就是胡编乱造,还什么证据,好不好笑你!”我嘴上字字带刺,句句反驳,可我这心里不知怎的,竟有几分相信了。

    我不该相信他的,他是个混蛋,他就是一斯文败类,谁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在骗我。

    倘若,他在我爱上他以前同我说这样的话,或许我半个字也不会相信。如今,我却犹豫,纠结。

    严寻一脸认真:“你怎么就不相信我,你的脾气不好,之前我和你说什么,你恐怕都不会相信,所以,我现在才和你说。再说了,没有证据的事儿我能乱说么?”

    他顿了顿又道:“我想当年陷害你妈妈的人必定不是一个人,这事儿不简单,你妈妈当年在永安大学也是有一定地位的,自然也就有人会陷害她……”

    我没有睿智的头脑,也不是什么太理智的人,遇到爱情,我也不过和大部分女孩儿一样。难怪现在有那么多女孩儿被骗,甚至有的姑娘为男人堕胎几次依旧死心塌地。

    女人还当真是听觉动物,只要哄上两句,再施点儿苦肉计,玩儿玩儿小浪漫,就能一头心思的栽进去。

    我是涉世未深,严寻的深谙世事,冥冥之中,仿佛就注定了。我就这样沦陷,步步踏入,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陷入两难境地。

    一面是我爸爸,一面是严寻,这个曾经给过我温暖,我深爱的男人。

    说起来,有人会觉得可笑,十九岁,你懂什么是深爱么?我不懂,我也无法去解释,只是,这个男人,我曾经想过要与他永远走下去。

    就像那首歌:“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听起来太矫情,但事实就是这样,长此以往下去,我真担心我会越陷越深。

    我相信严寻又如何,我爸爸不会相信,我爸爸相信我妈妈。所以,无论我相不相信严寻,都已经不重要了。

    我沉默半响,浅笑道:“这些都不重要了,我只希望以后能和我爸爸,平平安安的度过一辈子,念完大学,找一份普通的工作,嫁一个真正对我好的人……”

    “我对你不好么?”严寻伸出一只手,温暖的手心紧贴着我的手,眼眸紧紧凝视着我。

    这样一句话委实让我心动,我轻摇摇头:“我不知道……,严老师,你好好休息吧,我也累了,我先回去了。”

    “你……昨天一夜没睡?”什么人啊,我黑眼圈都出来了,他到现在才发现。

    “是啊,您老闹过了吧?闹够了就放我走,我累了。”放我走吧,严寻。我会把欠你都还你,从此两清。

    严寻望着我,久久不语。我拉开他的手,很是疲倦:“您也好好休息吧,学校的事情也够您忙了。”

    “向晚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