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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严寻的话说的有些严重了,他就是变成他口中所谓的穷光蛋,也不是穷光蛋吧。但他固执的认为,金融公司没有了,他也就被列入了穷光蛋行列。
我想,我和严寻定义的穷光蛋不是一个档次的。至少他还有车有房,也没听说他的房子也封了,车子被拍卖了什么的。作为矫情的女子,我本该告诉他,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还是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可在此时,我却没有说那样的话。我担心他,在得知他破产之时,我担心的要死,可我,并不知道,我是不是会永远和他在一起。这个问题,我一时半会儿还真回答不上来,尽管我刚才和他说什么他要是死了,我就陪他去死的话。可那只是现在,未来呢?我不知道。
我定定的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回答:“以后我不知道,但现在,我会陪着你。严寻,你不是什么都没有,你还有我。”
许是睡了一觉,我的情绪比昨天稳定多了,脑袋也格外清醒,我想这大约就是我没有矫情的缘故。我顿了顿,忍住没有再掉泪,继续同他说道:“你并不是失去了一切,你现在并没有无家可归,也没有负债……”
其实我并不知道他有就没有负债,但看目前这个状况,并不像是负债,与一些真正的穷人比起来,他其实还是处于有钱人的行列。
严寻默然片刻,摇摇头道:“是啊,我并没有无家可归,也没有负债,可我……失去了朋友,失去了兄弟,失去了亲人。”
“我用了七八年的时间让公司一步步的走上辉煌,没想到,来的快,去的也快……”他看着我,不知是哭是笑:“失去了钱财没有什么,我只是想不明白,这个世上为什么会有背叛,会有人为了利益不惜出卖亲近的人……”
我头一回听到严寻伤春悲秋,有点儿不大习惯。明明刚才挺伤感的,担心得不得了,现在,听见他说这种话,我又没有那么担心了。或许,他只是想发泄一下,并没有寻短见的想法。
毕竟,严寻是一步步走过来的,他不是没有过过穷日子,况且,即便是破产了,他依旧是衣食无忧。严寻做事向来谨慎,我想,他这辈子最不谨慎的,除却他坑爹的感情生活,也就是交了付冬晨这个朋友。
无论付冬晨有多坏,他都能无条件的原谅他。有的时候,我甚至都怀疑,他和付冬晨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能为人外道的,不清不楚,不能描写的奇怪关系……
这些我都是想多了,严寻说,有那么一种感情,叫友情。朋友做错了事,不是责怪,不是有多恨,而是感到心痛。即便吵架了,可最后还是会和好。
但那一次之后,严寻再也没有和付冬晨和好。
偌大的客厅里,唯有我和严寻两个人,他坐在地板上,叹气同我说话:“我记得,上大学那会儿,我和付冬晨住在一个宿舍,他是上铺,我是下铺。我们一起赚钱,一起打游戏……,我们一起逃课,后来我们又一起创业。真没有想到,最后,会走到这一步。以前付冬晨也不是什么唯利是图的人,如果从来没有遇到过那个女孩儿,也许,他就不会变……”
严寻的话,使我想起褒姒,周朝灭亡,所有人都将过错归咎在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身上。而付冬晨的变坏,严寻便把过错归咎在一个女人身上。可付冬晨也伤害了无数的女人啊,秦露就是其中一个,我也没见秦露变成了像付冬晨拿眼的人。
这种事情啊,还是得看个人,有的人受点儿挫折就要死要活,认为全世界都欠了他的。曾几何时我也是那样,幸运的是,现在我不再为恨而活着,也不再为报复而活着。
一个人满腹的怨恨,唯利是图到失去人性,便不会有什么好结果。那天,严寻同我说了很多很多,从付冬晨家世说到他的变化,再到最后因为走私而深陷囹圄,其实走私汽车都不是什么大事,关键是他赚黑钱,投资拍烂片洗钱,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是最重要的是,付冬晨竟然……想要借着付予馨的孩子吞并陆氏,人啊,一旦贪心起来,比魔鬼更可怕。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又或者友情都能牺牲。
严寻当初就是反对他走私,反对他派人偷陆家内部文件,甚至,还陷害陆氏。贪心不足蛇吞象,据严寻所说,付冬晨先是吞并了属于他的那份财产,整个公司的财产几乎都进了付冬晨的腰包。在严寻离开之后,他又使诈了将带有病菌的死猪肉流通入陆家旗下的商场,大批顾客因为这批肉而住进了医院。
“这……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电视台怎么半点动静都没有?”我无比纳闷,顿时忘记了严寻子现在还很伤感,好奇心使然问了这么个问题。
也许是和我说了心里那些憋得太久的事儿,严寻的情绪似乎好了许多。他缓缓的从地上坐起来,不紧不慢道:“陆氏和局长关系不错,这事儿也就压下来了,电视台也受压力不敢多说什么,你自然不会知道。”
“那怎么连你离开公司,你们公司破产,都没有半点消息?”我觉得这不太正常,严寻和付冬晨都算是经常露脸的人,至少近段时间,他们都已经开始露脸了。
之前电视台还采访过他,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应该会轰动的啊!虽说这天下破产的人无数,可不管怎么着也会有报道吧。
我盯着严寻,希望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严寻神情复杂的看着我,顿了顿道:“陆家是希望我们能无声无息的消失,毕竟这其中,他们也做了很多不光彩的事儿,若是大张旗鼓的,对他们也不利。和陆家比起来,我和付冬晨的公司也只是九牛一毛,为了除掉我们,而让陆氏有更多的损失,不值得。”
也就是说,陆家想要悄无声息的除掉他们。说的更确切一点儿,陆家是想悄无声息的除掉付冬晨,毕竟严寻并没有对陆家做过什么。说白了,他是遭付冬晨连累的,陆家也没有必要在他身上下功夫,若是这功夫下不好,引火*,偌大的家业毁于一旦,那也只是顷刻之间。在这个社会,丑闻可以将一个人逼向死亡,一段无中生有的丑闻,也能将让一个人走上绝路。
一个大企业也是一样,况且大企业里未必是无中生有的丑闻,可能是真的丑闻。陆汉曾经说,他爸爸和韩方程一起干过的违法乱纪的事儿不少,只要是能干的都干了。那么……拐卖人口这事儿,陆汉的爸爸是不是参与过?还有贩毒,诸如此类的违法暴利,洗黑钱,这些可都是要蹲监狱的。
韩方程的案子到现在也都还没有定下来,所以陆家必须低调……
陆汉曾经说,他是个商人,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从他身上,我仿佛看到了整个陆氏,陆家,绝对不做亏本的声音。
也是因为这个,严寻才没有遭到记者的骚扰,算是躲过了纷争。听严寻说了这么多,我忍不住感叹:“豪门太复杂,还是做个普通人好。”
“你真是这样想的?”严寻的眼中隐隐见一丝光彩。
我摊摊手:“我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做人啊,无须锦衣玉食,只要合家欢乐,不愁吃穿就行。何必非得揪着名利不放呢?你说说是不是?”
严寻嘴角浮上浅浅的笑,他极其认真道:“我以为,你想要的是不平凡。我记得,你一直以来都是不甘平凡的,做什么都要拿第一,要当记者就非得当,拦都拦不住。”
“这个和不甘平凡有什么关系?我要当记者……”我要当记者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钱,只是一个梦想,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梦想。林小夕想当富婆,周启明想成为记者界的精英,秦露想成为亚洲天后,卫小九想成为作家,沈清漪想嫁给孟子卿,做一个家庭主妇。而我,我顿了顿道:“我想当一个女侠,一个揭露社会黑暗的女侠!警察我是当不了了,所以,我选择当记者。”
已经有多久,没和严寻谈起过梦想。对我的梦想,他并不太支持,他认为那个工作太过危险,也不适合我。适不适合在没有接触以前是不能随便下定论的。
有句话说,完成梦想的人,从来都不是最聪明的,而是坚持到最后的那个。我笑了笑说:“所以,没有了钱也不算什么,梦想还在,你还能养的活自己,你就没有失去什么。倘若有一天,你连自己都失去了,就像付冬晨那样,那又有什么用?”
人,可以失去金钱,失去名誉,唯独不能失去自我。我忽然发现我越发像个知心姐姐了,竟能说出这么心灵鸡汤的话来。要知道,我平常都只会传递负能量的。
严寻望着我片刻,忽然道:“你毕业以后,我们离开永安城吧。”
“离开永安城,去哪儿?回你老家?”我顿时有点儿受惊吓,他不会像那些封建的男人一样,让我和他回老家,然后每天靠种地,挑大粪谋生吧!!!他是被个人性复杂的社会伤的看破了红尘吗?我心中一激动,顿时就忘记了他奶奶的死是他的伤痛,不经大脑的问他:“回去做什么?你奶奶不是走了么?”
话出了口,我才发觉自己说错了,立马补救:“我是说,你奶奶身体不是一直不错么?怎么会突然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