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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之上,江云与羿重羽再一次连拼数招后错开,各站擂台一遇,相互对持。羿重羽的脸上,挂起了凝重的不安,场面上看,他与江云旗鼓相当,可他修为比江云高,出招的速度也更快,但十余招过去,竟拿江云毫无办法,他觉得,这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情,与上台时所想的不一样!
上台时,羿重羽想的是,几招内把江云料理掉,之后即便遇到更强的对手战败,那也情有可原,因为自己已经尽力了,连战数人不敌,问心无愧,颜面尤在。
可他却踢上了铁板,这个江云,该死!
于是羿重羽道:“江云,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就别怪我羿重羽手下无情,十招内,我定要让你落败!”他将自己的名字咬的极重,面对江云的强硬,身躯暗抖,撂下了狠话,维护着自己的颜面。
而江云,拼杀了十余招后,气息开始不稳,隐隐有了冒汗的迹象,对羿重羽说出的狠话,却未往心里去,而是非常不屑的笑了笑。
这一笑令人诧异,江云何故如此张狂,竟不将羿重羽放在眼中,这一下恐怕要不妙了。
果然,羿重羽眼中凝出戾色,咬牙切齿!
但江云笑的却不是他,而是自己!
江云还是错估了境界对实力的压制,他和羿重羽对战,就像是小儿与大人博弈,虽已倾尽所有,但还是难撼巨木。
江云暗暗的在想,若是与七重境界的满弘等人对上,自己恐怕要战败。
离开洞玄境多年,他对这一层境界的估算,还是不够精深,所故发笑,笑自己眼高手低。
而这一幕令羿重羽愤怒,咆哮道:“江云!你欺人太甚!”
羿重羽挥剑杀来。
再看江云,目光凝实,眼底沉炼起幽渊珀色,整个人的气势似乎都凝结在了一点上,那张冷冰冰的面孔!
既然他要入魔,就要凝练魔心,但何为魔心?欲念极致!以极致的欲念驾驭自我,创造奇迹!
何为狂,气势猛烈,超出常度!
对自身的升华与催发!
生命燃烧,踏入狂境,将会使江云的修为大大提高,人挡杀人,佛挡灭佛!
也许在外人看来,这是狂妄自大的表现,愚不可及,疯癫之态,但世人皆有魔心,禁欲欺人,便是欺心,魔不是道,追求的也不是步步无错的圣人境界,清明独醒,而是反其道而行之,靠欲望毁天灭地,创造奇迹!即便对手再强,也要视作蝼蚁,如同天神般灭杀过去,只有这样,才能成就最大的本我,摆脱蝼蚁的束缚!
我意在我不在天,我意凌天,此为魔道!
于是江云心思凝练,已进入到‘狂魔九境’中的第一境——狂魔现世!
江云修为陡然提高九成,虽不如本我,但也相当于两个江云,在与羿重羽比试。
这让江云眼底含火,心中暗道:“来吧羿重羽,你这样小角色,根本不配站在台上与我叫嚣,我要让你看看剑术奥义的可怕!”
有此狂性,催发出了江云体内的潜能,匹夫之怒亦可焚天,剑招大变,刹那间,人们似乎看到,江云的身形变得不真切起来,如同流光虚影,产生了令人眼晕的波纹震动,江云似乎是不属于这个世上的生灵,诡兀的驾临于此。
那真是——翻身惊飞鸟,滚地不沾尘,漫若清风剑,万变不见人!
六丈四方的擂台上,江云快若闪电,杀的戾气在身的羿重羽措手不及,连连抵挡,江云却像是在用剑锋抚琴,奏响万里波涛,暗潮急奔,潜在这眼花缭乱的局势下,杀机涌动!
程伯见状,凝起眼来,咳了一声道:“咳,事不可做尽,做尽则缘尽。”声音虽不大,但听在江云耳中,程伯这是在提醒他,手下留情,切莫伤人性命。
但学子们看不出这些,只能感到,那磅礴的气势与不安的局势纠葛一团,令人来不及思索,出神的张望着。
大部分人都盯着江云与羿重羽间的对决,并对江云的骤然起势不解,但也有那么些人,心思不在这上面儿,比如唐晓华,她和端敬一样,更关注另外五座台上的比试结果,因为战了多时,这些台上的状况,也渐渐明朗起来。
与满弘对阵的钟胜日已是强弩之末,气喘连连,尽着自己最后的努力,抵挡着满弘的如峰巨剑,战败是早晚的事情。
而翟亮与白原,同样也占据了上风,出手招式,总是能克制住祝虑与狄巧兰,看来他们早有准备,料敌预先。
而唐晓华这边的一男一女,情形却不甚喜人,两名女子间的争斗,云霄阁的弟子占优,应该能拿下。可男子间对决,却已入胶,鹿死谁手,还未尝可知。
怎么算,崇明书院内的暗局,唐晓华等人都吃了亏,如此一来,只能期盼民间学子的比试,可以有所斩获。
但她并不太担心,因为她有信心,取得听雨书院的支持,因为她自问,与秋烟雨的关系极好。
只是今日,秋烟雨的心思,似乎全放在了江云的身上,说实话,江云的异军突起虽然令人侧目,但唐晓华并未放在眼里,因为她是个极重利的小女子,这些人再怎么斗,也不过中期修士,进入清明境后,只能做些跑腿、送死的差事,对大局无碍。
一言蔽之,唐晓华还是很瞧不起江云,瞧不起所有洞玄境后期下的学子,她的眼可是很高的。
所以唐晓华并未留意江云,只是对秋烟雨的行为不解。
再说江云,已渐入佳境,对‘参天覆地’的领悟,达到了更深的境界,这套剑法被他改过后,剑招儿上虽然少了玄妙难料的变化,但松风秀格的本相更盛,尤其是剑招大成时,剑影如林,遮天覆地,压的人透不过气来,场上的羿重羽已快要抵挡不住。
楼阁上的梁基见此,不由叫了一声好,大赞道:“妙!这套剑法已超上品,有了神通之象!”惊异的神情溢于言表,他是个剑痴,虽然进入神境的年头不久,但道心了得,与左文峰一样,也不喜欢参与朝堂党争,因为他梁氏百年来,与楚氏斗的焦头烂额,导致一国两分,生灵涂炭,他真是厌倦了,所以当日才会说出,梁国灭了更好的话来。
左文峰亦是点头道:“安阳江家,果然底蕴深厚”心里还在介意,江云姓江这件事。
而其他夫子,则目光复杂的筹谋起来——此子,到底是何人布局?
“程伯,我表哥可是要胜了?”
斗到如此地步,迎梦也看出来,江云占了上风,这令迎梦欣喜,不但欣喜与表哥的惊采绝艳,更是气那羿重羽,因为此人平日就招人厌,似乎是个女子,就应该喜欢他,迎梦不给他好脸色,他对待迎梦的态度,自然也是趾高气昂的,如同是台上披袍带锦,插标舞旗的戏子,装腔作势。
打的好!迎梦暗自高兴,表哥这一回,为自己好好的出了一口气。
程伯听了迎梦的问话,目光老练的道:“差不多再有十招,就能分胜负了”老神在在的摸了摸胡须。
但接下来,仅仅一招!江云突然发难,手腕急抖,只听‘砰’的一声,似乎有人在台上燃放了炮竹,众人心头惊起,便见台上一抹烟尘爆散开来,如雾气弥漫,令羿重羽错愕,本想要的应对招式慢了几分,而自雾气中,一人杀了出来,长剑直指,好似深沼中的毒蛇,长芯吞吐,噗——!
羿重羽肩甲中剑,江云的长剑将他对穿!
众人傻眼,江云却是没有停手,速度极快的扯出剑来,接着便是一脚。
学子们惊呼,只见那不可一世的羿重羽,被江云踹的飞起老高,守台的内门子弟也毫无防备,没能接住他,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左近观战的学子全都没有了动静,因为这一下来的太突然,似乎他们预料中的拼死对决还未开始,羿重羽便败了……
“你……”倒地后的羿重羽手指江云,但疼的他不得不弃剑捂住伤口。
“江云疯了……”
“是啊,这也太不给人留面子了……”
众人议论纷纷,只有迎梦攥紧手中名剑,高兴的不得了。
痛快!让他再装!
再看台上,江云放下长剑,盘膝调息。
傻眼中程伯如梦如初,吞咽了口吐沫后道:“剑意凝霜,竟然被他融入到了剑招之中……”剑招中融入外物的做法,程伯还是第一见,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我表哥没事吧?”迎梦担忧的问道。
程伯道:“没事,只是内耗过甚。”
江云虽然胜了,但修为体力上的差距令他头顶见汗,不得不抓紧时间休息。
而远处,唐晓华看到江云取胜,不知为何,心底不悦,更有些气愤的道:“姐姐,这江云胜之不武,他肯定是在剑上做了手脚。”
对突然出现的雾气,唐晓华认为,肯定是江云暗中作梗,在剑身上做了文章。有同样想法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秋烟雨出神,思索道:“江云肯定是留了情面,他若再抖下手腕,羿重羽的一条臂膀便能被他卸下来”根本就没有回答唐晓华的话。
唐晓华闻言不屑的瞥了一眼,心底暗自不服,再威风还不是中期修为,六重而已!
在她看来,江云的修为,肯定也达到了六重,否则战胜不了羿重羽。
再说场下,内门弟子为羿重羽疗伤,受了伤的羿重羽咬牙坚持,不出一声,血红的双眼死死的盯视住台上江云,赤红如血。
他从来没有丢过如此大的人,羿重羽发誓,此仇不败,枉为做人。
而为羿重羽疗伤的内门女子,已是九重境界,只是年纪过了二十岁,见羿重羽这副神情,暗暗摇头。
这羿重羽不识好歹,那个名叫江云的学弟,明明对他留了情面。
江云为什么一剑刺中,又果断的拔出,因为他担心,羿重羽慌乱后会反击,受更重的伤,伤及主脉,将会影响修行。
在江云看来,同院比试无需痛下杀手,尤其懂得,自身鼎炉对修士的重要,没有深仇大恨,他不会做毁人鼎炉的事情,只是羿重羽不明白这些,还以为江云是有意羞辱与他,才会将他一脚踹下台来。
此中种种,只有些名眼人才能看得出来,比如秋烟雨,和楼阁上的夫子。
众位夫子们震惊与江云的手段,正待说些什么,却有一人登台,剑锋出鞘,直指着江云,义愤填膺的道:“江云,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你给我站起来!”
上台的竟然是位五重修为的学子,话说的正义凌然,其实是看江云力乏,想要抓住时机,大发神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