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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施氏的城墙上,素媚望着四方愁云惨淡的魔阵,沉默不语,只是打出法诀,继续维持守护城池的混元一气阵。
单剑通来到她的身旁,略为担忧道:“按照罗师弟的计划,素师妹你也要出战,但为了维持阵法,你已损耗了大量的真气,就这样去应战没问题吗?”
素媚呼出一口气,信心十足道:“罗师弟既然能透过四绝魔藏阵,将信送来这里,必然有着十全的考虑,相信他吧,毕竟他连我们这里的人数和茅重伤一事都考虑在内,肯定早已安排妥当,应该会留某道后手。”
“可是……未免冒险了点。”
单剑通尽管跟罗丰交过手,也曾败于剑下,但见识的只是罗丰在斗法上的实力,并没有一起并肩作战的经历,因此难免信心不足,在他看来,素媚对罗丰的信任有些盲目了,显得有些不理智。
旁边的洪馗则道:“不管此计是否冒险,事实上,除此以外,我们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死马当作活马医吧,毕竟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单剑通沉默下来,不再有异议,因为他的确想不出更好的方法,哪怕罗丰提出的方法有点不靠谱,似乎只是靠实力强行破阵,可除此以外,就只剩下等死了如果信上所言为真,再过两个时辰,魔阵发动,地风水火齐出,这座城池顷刻间就会被炸成齑粉,与其如此,不如放手一搏。
茅质疑道:“信中所说未必是真,或许只是罗师弟多虑了。若是判断错误,原本不必冒险的事情,结果因为咱们的主动出击,反而落得自投罗网的下场,岂不糟糕?或许只要咱们坚守下去,对方发现拿咱们没有办法,就不会再继续浪费时间。”
洪馗沉声道:“与其因为不做而后悔,倒不如做了再后悔。坐以待毙,这是大忌,不能将自家性命赌注在好运上!”
茅一噎,吞吞吐吐道:“这……我倒不是要消极避战的意思,毕竟我身受重伤,本就无法出战,有心无力,只是这件事未免有些奇怪,四绝魔藏阵的威能大家也都见识过了,连灵识都无法穿透,所有隔空联络的手段都失效,可见敌人看守之严密,而这封信居然能从外面送进来,避开归墟教弟子的监视,此事本身就透着诡异,不免叫人怀疑,这封信真的是出自罗师弟之手,而不是敌人伪造,有意要引我们出击?”
素媚道:“奴家可以保证,此信必然出自罗师弟之手,因为信中内容藏着只有我和他才知道的提示,外人不可能知晓。”
洪馗赞同道:“若我是敌人,要引蛇出洞,不可能采取这种可信度不高的手段。”
就在此时,一道金光璀璨的锋锐剑气穿透魔气,刺入阵法中,贯云入霄,在虚空中留下淡淡的金色痕迹,顷刻后就被蜂拥而至的魔气吞没。
“没时间犹豫了,愿意拼上一把的,现在下决心吧!”
素媚、洪馗、单剑通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各自动身,朝三个不同方向飞去,无论之前再怎么犹豫,到了紧要时刻,该有的决断力每个人都有,心中早有答案,当断则断。
唯一被留下来的茅大声道:“我便在此祝各位凯旋归来。”
等三人都冲入魔阵中后,他才喃喃道:“意料外的变数,伊你的算盘怕是要落空了。嘿,保命法则失效,身亡便是真的死亡……若此事为真,我可不能再演戏了,再大的好处,人死了可就什么也得不到了。伊啊伊,我已仁至义尽,可别怪我为什么不通知你,毕竟我也不想真死。”
……
素媚闯入绝血阵中,再也感知不到外界的状况,灵识被屏蔽掉,附近是呼啸的烈风,隐隐夹杂着雷鸣之声,她忙捏法诀,施展定风息雷咒,尽管不能真的阻止阵法的运转,却也让烈风雷鸣的干扰变得虚弱。
抓住机会,素媚施展五行遁术,见缝插针,直如绝血阵核心,就见一名身着暗红霓裳,肌肤透着病态白的女子趺坐在乌云凝聚成的魔爪上。
那女子睁开眼看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似是毫无兴趣,只将手中一面小旗微微摇动,就见狂风卷动黑沙,铺天盖地的压过来。
素媚识得绝血阵的厉害,知道这黑沙沾染不得,只要有一粒沾身,立即化去你半边的躯体,而且此沙豁免灵气,纯灵系的防御术法,包括护体罡气在内都无法抵挡它,因此无论你有多强的内功都没用,只有精通炼体之术的武修才能承受得持久一些。
她连忙掐起法诀,召唤出一大片太乙藤木,交织成墙,随后又召唤天一神水凝聚其上,形成一层雾纱,如此既能以水润木,又能增强防御。
黑沙撞在太乙藤木上,虽然没有爆炸,但迅速刮下一大片,切裂出许多豁口,比寻常剑丸更夹锋利,好在太乙藤木疯狂生长,自我繁衍,被摧毁多少,就又长回多少,迅速填补豁口,彼此竟而形成了消耗战。
素媚心中不免起了疑窦:“奇怪,这黑沙的威能比预料中的弱上许多……不对,是刮过来的黑沙数量较少,看起来黑漆漆的一片,其实中间掺杂了许多假货,只是外表威风而已,分明是对方有意放水。唔,这就是罗丰让我来破此阵的原因吧,他竟然能说动归墟教弟子放水,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
尽管不解其中原由,但素媚不是笨蛋,只将所有疑问藏在心底,没有当面说出来,以免被人察觉,而她也配合着蔺如恤演戏,装出一副全力以赴的模样,施展一些看起来威风,实则外强中干的术法,跟对手一起消磨时间。
……
单剑通踏入绝阵中,里面一片风平浪静,不见愁云惨淡,将汹涌魔气隔绝在外,竟好似避风港一般,只是空旷的平地上立着十八根柱子,每根柱子顶端摆放着一面镜子,各自映出一道光芒,看起来平平无奇,既没有炫目彩光,也没有逼真幻象。
但他知晓其中的厉害,不敢有半分大意,这些镜子只要往身上一照,立即就能化去大量的内力,用不着五次,就能让他一身真气化为乌有,即便是天人初境的修士,也经不起太多照射,而若是在消去内力后继续照射,便会直接毁人根基,迫使跌落境界,防不胜防。
“我当是谁敢来闯阵,原来是你这只丧家之犬,单剑通我听说过你,堂堂剑修居然因为一场败战,就连剑都不敢再拿,转而用刀,哈哈哈,一个连输都输不起的人,还想赢别人吗?你真是将天下所有剑修的脸都给丢光了!”
出口嘲讽者身着青色绒衣,体型修长,高高瘦瘦,长着一张马脸,蓄有一撮羊须,正是归墟教弟子扈鹫,他腰间挂着一柄银色长剑,站在十八根镜柱的后方,满是不屑的看着单剑通。
“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是个胆小鬼,连剑都输给别人,不敢再拿起来,”单剑通面上没有半点愠怒,很平静的承认了自己的胆怯,“对付我这样的无能之辈,想来不需要借用什么阵法,阁下随便一剑,就能将我斩杀,否则岂不显得自己无能?”
“哈哈哈,你说得很对,你这样的货色,的确不值得我出手,否则便是侮辱了我的剑,就用这些湮元镜将你杀死吧!”
扈鹫可不会中对方的激将法,大笑中转动湮元镜,射出十八道光芒,齐齐照向单剑通。
单剑通叹了一口气,妖气喷薄而出,令体表出现许多鳞片,却是妖化之相,顺势拔刀出鞘,刀芒闪烁间,雷光迸射。
“妖刀,奔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