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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回到套间我的想法是赶紧洗个澡,诗诗的想法是跟我谈一谈。
在所有的开场白里,我第二讨厌的就是人家跟我说要“谈一谈”,所有需要用这一句做铺垫的事情通常都不是什么好事。其讨厌程度仅次于多年不联系的同学突然打电话问你“几月几号你有没有空”。
看着诗诗神色凝重地在我对面坐下,说:“我们要约法三章。”
“好的,等下你换衣服我保证不偷看。”我也很认真地说。
诗诗说:“滚,不是跟你说这个。我是想说,你不能看我的因果线,也不能改我的因果线。你能做到吗?”
说起这个我有点为难,如果说不看诗诗换衣服,那只需要我本人意志无比坚定傻不拉几真的不看或者她本人死活不让看就可以,而要不看她因果线就只能把眼珠子抠出来了。
我不自主向她看去,刚才吃饭还没有发觉,此时心里一惊:“你的因果线呢,你的因果线不见了!”转而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自己身上也没有一般人身上缠绕的因果丝线。
诗诗脸上一时愕然,说:“因果线怎么会不见,你不会是眼睛没完全好吧。你别看自己了,自己是看不见自己的因果的。”
“怎么会,我连你鼻梁上的小雀斑都看得见。”
诗诗不自觉摸了一下脸,“你再认真想想今天下午是怎么看见的,又是怎么瞎的,找找感觉。”
看了诗诗半天都快不认识眼前这妞了,我说不行,再看下去又瞎了。
“你歇会,毕竟你才刚开天眼,下午又过度使用,情愿不要天眼也不能再瞎了。”
我举手表示同意,毕竟瞎一次太贵了。
想着就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聚精会神地向诗诗看去,慢慢发现诗诗再次有模糊地丝线缠绕!
“我又看见了!”
“嗯……来,你再试试主动关掉天眼。如果像下午那样一直开着,一会还得瞎了。”诗诗凝神说。
“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个天眼功率高,太费电池了。”说着我就闭上眼,仔细想了想诗诗身上没有因果线时候的样子,再次睁开——
“怎么样,能关上吗?”
“嗯,你的因果线看不到了。可是你的衣服呢,怎么也不见了?”我见成功掌握了天眼的开关技巧,心下大爽,随口开了个玩笑。
诗诗哇一声跑回房间,砰一声关上了门。
套间就是这点不好啊。
结果当然是我脚上又挨了几脚。关于这一点我是有想法的,你就不能两只脚匀开了踩吗,非来回踩一只。
我边搓着脚边拿过诗诗的手机看今天下午拍回来的那个“仙符”,就看了一眼我纳闷说原来这天师画的符跟医生开的药单差不多,都是鬼画符。要不还是找牙套妹帮忙看看吧。
诗诗白了我一眼,仔细看了会儿说,我在下面见过一些一般用途的符文,但没有像这样的,这不是任何一种灵符宝符,只可能是一种恶符。
这个时候旁边房间传来一阵女孩子呻吟的声音,看来那个假道士已经忙活上了。
虽然没有吃过猪肉,但到底是见过猪跑的人,此时我不为靡靡之音所惑,顺手拿了个玻璃杯倒扣在墙上,侧耳趴杯上倾听,表现出了一个天师应有的专业风范。
诗诗脸上有点泛红,拿出二手神奇诺基亚看了眼说:“你别光听了,我们还得弄弄明白旁边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会对我们有危险。”
我跟她解释了一下前几天包租婆找他来怡乐居驱邪的事情,诗诗迟疑地说:“这个人会不会就是大叔所说的那个周天师。”
“是冒牌天师。来你也来听听他们在干什么。”我补充说,心想正牌天师正趴墙上呢。
诗诗白了我一眼,始终没好意思趴过来。
这时候门上传来一阵敲门声,诗诗打开门见是杨小青。
杨小青把手上的袋子放沙发上说:“知道你们没带换洗衣服,给你们各送了身衣服,一会换下的衣服送去洗洗吧。咦,你趴墙上干什么。”
我马上朝她作了个噤声的手势,房里一安静,就听到了隔壁传来的声音,杨小青噗嗤一乐,捶了我一拳,也找了个杯子趴墙上听。
“这个就是找了你一百块假钞那人啊。”
“没有,那个人是个假道士,我们疑心他跟姜大叔家九世善果的事情有关,就多注意了一下。我说,你们俩下来好不好啊。”诗诗看我们俩趴墙上实在不成体统。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墙那边已经消停了。
杨小青意兴阑珊地结束趴墙姿势,抠了抠耳朵。
我也背着手离开了墙壁,作思考状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诗诗问,有什么发现。
“前后三十秒,纯属浪费钱。”我不禁摇头道。
看见诗诗面色不悦,我赶紧补充说:“倒是可以确定那个男的也姓周,那俩小姑娘一个劲地说‘周哥真厉害’呢。如果不是巧合,那应该是姜大叔说的周天师无疑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他就这样骗姜大叔一家吧。”诗诗沉吟道。
我也交叉着手作毫无意义的点头思考状。
杨小青则比较简单粗暴:“我们踹门进去戳穿他呗。”
“好主意!”我点头向诗诗看去。
诗诗没有反对。
于是三人蹑手蹑脚走到假道士门前,只见杨小青正气沉丹田准备踹门,却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女孩子的声音“饶命啊”。
不会是又搞上了吧。
杨小青一耸肩,对我作了个请的姿势说:“这种脏眼睛的事情还是你来吧。”
我白了她一眼,拍门喊道:“警察查房!”
里面安静了几秒,随即又喊起了“姑奶奶饶命”,这次是那个冒牌天师喊的。
我心里那个气啊,太不把人民警察当回事了,还接着瞎搞呢,一脚踹门上,砰的一声,我正准备往里冲。
不过门没开,纹丝不动。
电视里不都是一脚就能踹开的吗。我一边揉着脚纳闷。
“揉个屁,接着踹!”杨小青说。
我心想哪能在俩姑娘面前丢这个人,于是连踹几脚,终于成功把门踹出个大洞并把脚卡在里面。
我赶紧把脚抽出来从门洞伸手把门打开来,只见屋里发生的事情完全超越了我们的想象。
一个身穿中学生校服的小姑娘手持一把木剑正把中年男人逼到墙角,小姑娘看上去比诗诗还嫩多了。
此时中年男人脸色铁青头发凌乱身上裹着一条浴巾在瑟瑟发抖,显然是对眼前这个小姑娘害怕到了极点。
原来陪着中年男人的两个小姑娘此时蹲在床边没敢动换。由于本书尺度和视线角度的问题,我只知道她们肩头是没有衣服的。
这完全不是我们所预料的场景。
小姑娘脸侧过来用眼睛余光扫了我们一下,又继续盯着中年男人。
我觉得这个场景太尴尬了,主要是我们怎么看也不像人民警察。
我干咳了一声说,那个,忙什么呢?
小姑娘微微侧脸眼光一厉看向我们说,少管。
以我敏锐的判断能力,我觉得此时跟小姑娘交恶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于是说:“别误会,我们也是来找他算账的,跟你是一个立场。”
小姑娘目光转向角落里的中年男人缓缓说:“我是来清理门户的,你们是谁。”
“我们是……鼎湖山庄依法经营反对黄赌毒自查自纠自检自律巡查队的。”杨小青真会编啊。
幸好在场的人都没有纠结是不是存在这么个巡查队。
中年男人听见小姑娘这么说立刻浑身颤抖跪在地上不住地说,“弟子不肖,师侄也只是招摇撞骗,骗点小钱度日而已,师叔何必……何必赶尽杀绝呢,小姑奶奶饶命啊。”
我揉了揉太阳穴,向两人看去,果然两人之间有一条丝线牵连,再看那中年道士身上的因果线似乎有很多灰黑色的丝线缠绕,小姑娘身上的因果线则比较干净整齐,基本都是白色的,少数是灰色的。
“我已经饶你数次,这次你居然还勾结邪魔歪道,坑人害命,这一次绝不饶你。”小姑娘说着手上的木剑轻轻抖动,剑尖上慢慢似乎有淡淡的蓝色光芒闪动。
我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诗诗和小青有没有深吸一口气,如果有,那就是我们三人都分别深吸了一口气。
没想到啊,眼前这个看上去更应该是在备战高考的女中学生居然是个身负玄通的高人。虽然说见过戒嗔小师父以后我已经有一定的思想准备,但是……这个也太离奇了吧,找她拍电影连特效费用都能省下来啊。
正在我诧异的当口,只听见中年男人慢慢站了起来,手中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一掌长一指宽的小玉剑,口中沉声说着:“虽然你辈分高,我周某人也只好喊一声师叔,但说到手段,我这四十年修为也不是白来的……”说着掌中一翻,手中的玉剑伴随着一声划破空气的尖锐声向小姑娘呼啸飞去!
我看着完全没有反应的小姑娘暗叫不好,喊一声,姑娘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