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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所谓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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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一回来,就赶上这么一个好日子,当真是巧的很。”花清茉听到华絮的话,不禁笑了笑,目光注视着宁郡王府大门前的场景。随即,她侧身看了看站在身后的华絮,温声吩咐:“华絮,你回九千岁府一趟,准备两份一模一样的礼,一份送到德亲王府,一份送到宁郡王府,说是贺小郡主满月之喜。”

    说完之后,花清茉想到昨夜华絮告诉自己的事情,略思索了片刻,接着又说道:“一年光景,临安城中物是人非,发生了不少改变。这么多人成亲,我虽然未曾亲自到场,但身为宁郡王的女儿,如今既然已经回来,还是得聊表心意才好。”

    “夫人的意思,华絮明白了。”华絮点了点头,心中自然明白花清茉言中深意。毕竟她家夫人是宁郡王的女儿,即使这一年不在临安城中,但是身份地位摆在那儿,有些表面功夫不得不做。

    这一年的时间中,她一直呆在九千岁府。虽说九千岁府未有人敢过来打扰,她日子过得比以前安稳很多。但在一片安稳平静之中,有些事情看得比以前更清楚,也更明白这些侯门王府之间的礼尚往来,笑里藏刀。

    “夫人,华絮这就回九千岁府。”华絮恭敬的行了一礼,退向一边准备离开。

    花清茉看着那些不停搬进宁郡王府的礼箱,唇角慢慢的扬起,随后她唤华絮靠近,在她耳边口语了几句,便让她离开。

    随后,花清茉并未立即进宁郡王府,而是站在门前望着眼前的场景不语不言。见花清茉这般,青狐不禁上前一步,出声询问:“少主,我们不进去吗?”

    “我这么久没有回来,一回来便赶上这么热闹的日子,着实是幸运的很。”花清茉温声的开口,语气极为的凉淡。她看了青狐一眼,漆黑的双眸之中略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府中如今想必甚是热闹,我若是从这儿进去,想必会扫了一些人的兴致,还是从一侧的偏门进去吧!”

    花清茉说完,便又回了马车之中。青狐随即便进了马车中,目光略显疑惑的问道:“少主,您从偏门进宁郡王府,会不会有些不合适?”

    青狐着实不解花清茉这番举动,完全不懂她为何不从正门,反而从偏门入府?

    按道理说,她家少主在临安城的身份也算是尊于旁人,无论何种情况,她都不需回避什么。可是今日,面对此种场景,她却从侧门而入,当真是有些贬低自己的身份。

    “少主,那些人自己觉得扫兴就扫兴,你何必管他们?”青狐越想便越觉得有些不快,她家少主虽然是宁郡王府养大的,但凭少主的身份,根本不是宁郡王府的那些人可以高攀起的。可就算如此,少主却好似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地位,就如同此刻这般。

    “青狐,我今日只想回来看看彧卿,其他的事情,并不想过多的涉及。”花清茉温和的回答,目光凝视着马车之中矮桌上放着的蓝紫色五福捧花锦绸盒子。“司徒元澈女儿满月的大日子,想想也知不可能平静无事。不过无论大事小事,我都希望与自己无所关系。至少回来的第二日,我还能享受到一些安宁。”

    而这,在一定程度上取决于别人的注目,她若是从宁郡王府正门而入,想要不引人注目都难。毕竟她在临安城消失了一年,怕是有不少人对她这一年的所作所为很有兴趣。而她从偏门而入,便是告诉了那些人,她今日只是回娘家而已。

    从侧门进入宁郡王府,花清茉直接走向北院。据华絮说,在白紫箫离开临安城前,便将花彧卿安排到了北院,住在他曾经住过的房间。而花彧卿身边的人,也都暗中换成了画南楼的人。

    走到北院门前,周围的一切都一如往昔,几乎没有变化。门口的守卫见到她,立刻跪了下来,行礼:“属下见过夫人。”

    “嗯,起来吧!”花清茉应了一声,门口的护卫立刻站了起来。随即,推开了北院的大门。

    进入院中,里面传来的淡淡花香让人犹如沐浴在阳光盎暖的三月花丛之中,心情顿然舒畅轻缓起来。周围的一切也是未有一丝的改变,院中的石桌石凳,以及一边的海棠花树都一如最初。

    “夫人,五少爷在北院后方的空地上练武,夫人若是想见五少爷,请随属下前去。”院中的护卫见花清茉到来,立刻上前一步,出声说道。昨日便有人来通知,他们楼主和夫人已经回来,夫人必然会在这两日来宁郡王府看望五少爷,让他们都警醒点,好生守护着夫人。

    果然,他们夫人今日就来了。

    “带路。”花清茉温和的应了一声,跟着院中的护卫走向北院走廊的右方。在走廊的尽头,原本的白色墙壁之上开了一道月牙门。

    从月牙门穿过,便是她房间后方的空地。

    此时,花彧卿站在空地正中央之处,距离他大概三米的地方,东南西北四方各站着一个穿着宁郡王府护卫衣服的男子。他们以木珠攻击花彧卿,而花彧卿则是手脚慌乱的躲避着攻击。

    如此相似的情景让花清茉想到白紫箫教自己的时候,那时的自己也是日日满身伤痕。不过有些不同的是,白紫箫出手可是比这些护卫狠多了。

    四方八方的攻击让花彧卿完全躲避不及,基本上都是躲了一颗木珠,被三颗木珠打中。如此的攻击一次两次,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但若是十次百次,成年之人都怕是忍受不住,更别说他一个完全没有内力的孩子了。

    在旁边站了一刻钟,花清茉看着不断被攻击倒地的花彧卿,唇角的笑容平静的犹如缓缓流淌的泉水,丝毫看不出一丝的异样。但她的双眸与平时有着一丝的不同,幽暗沉寂的目光仿佛阴沉的乌云一般,压抑着无法诉说的东西。

    “五少爷,小心!”

    突然传来的声音,打破了此时安谧诡异的现状。此刻,一颗木珠犹如突然断裂的冰棱一般,毫无预兆的击向花彧卿的右眼。

    见此,花清茉右脚快速的点地,身影快如疾风一般靠近花彧卿。她的身影快如鬼魅,人的目光完全无法追随,唯一可见的便是一抹恍若虚假的淡紫晕影。

    “彧卿,你长大了不少。”花清茉看了看右手食指与中指之间的木珠,随后目光望向花彧卿,声音一瞬间柔了下来。

    花彧卿身上穿着的明黄色锦绣团花长袍上已经满是灰尘,清秀俊雅的小脸亦灰尘与伤痕交错,漆黑明亮的双眸之中有着无法诉说的诧异。他盯着花清茉看了片刻之后,随后有些不相信的对着自己的脸拧了一下。

    脸上传来的痛楚让花彧卿有了一些真实感,他望着眼前的花清茉,顿时脸上扬起了一抹灿若阳光的明媚笑容:“姐姐。”

    花彧卿一瞬间仿佛忘记了身上的伤痛,用力的抱住花清茉。似乎是因为怕花清茉再次突然消失,花彧卿的双臂不停的加重力道。

    “姐姐,你这么长时间都到哪儿去了?”花彧卿的声音之中满是埋怨,但是任谁都可以听见他语气之中的高兴以及愉快。终究只是一个孩子,喜怒哀乐极易显露出来。

    “是姐姐不好,姐姐不该在哥离开之后,让你独自一人,是姐姐的错。”花清茉伸手轻拍着花彧卿的背,声音有着寻常时刻少有的温柔。如今在这个世界上,她的血缘至亲就只有花旻止,花彧卿,以及茉茉,至于楚悠然,在她眼中只不过是她的生母,只是生母而已。

    “知错要改,姐姐你以后不能再离开这么长时间”花彧卿听到花清茉熟悉的声音,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媚阳光。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花清茉身上熟悉的气味让他感觉很是满足:“姐姐的味道。”

    听到花彧卿这样孩子气的话,花清茉唇角的笑容温柔了下来。她轻柔的抱住花彧卿,没有任何言语,只是安静的享受着此刻来之不易的平静以及温和。

    过了片刻,花彧卿放开花清茉,目光看向站在四周的护卫,道:“四位师父,今日就到此为止,明日我会将今日的份补上,绝对不会偷懒。”

    说完之后,花彧卿便拉着花清茉的手,向月牙门的方向走去。

    到了自己的房间,花彧卿正想好好和花清茉说说话时,便看到花清茉淡紫色的锦纱长裙上沾上的灰尘。随即他看了看自己长袍之上的灰尘,以及极为不干净的双手,立刻出声道:“姐姐,我先去沐浴更衣,你也回房间换件衣服。”

    “好啊,小花猫。”花清茉伸手弹了弹花彧卿的额头,在花彧卿进到房间之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的房间约是每日都有人打扫,并未落上一点灰尘。摆设装饰也与一年前几乎一模一样,未有一点变化。走到卧榻边上,花清茉看着梳妆台上放着的锦盒,随后不禁一笑:“一年未回来,这里的一切都未曾动过分毫。”

    “应该是九千岁吩咐的吧!”青狐从衣柜之中拿出一件晚霞紫绿萼梅刺绣上衣,一件月白色云纹裙伺候花清茉换上。

    换好之后,花清茉在房间之中坐了片刻后,便去了花彧卿的房间。

    到房间之时,花彧卿已经沐浴好,换上了一件云白色翻边天蓝竹叶绸衣,外面是一件天蓝色银色暗纹刺绣比甲。他坐在桌边,桌上放着一盘荷花酥,一盘千层糕,一盘藕粉桂花糖糕,以及两个白色蓝釉炖盅。

    “姐姐,父王知道你回来,特地派人送来了两盅血燕,姐姐趁热喝。”花彧卿说着,便自己动起手来,帮花清茉盛了一碗放在她的面前。

    花清茉望了望碗中的血燕,拿起了一边放着的瓷勺,舀了一勺放在唇边。刚尝到血燕的味道时,花清茉便停了下来,目光看向正在给自己盛血燕的花彧卿,道:“平日里,父王也让人送过来吗?”

    “嗯,有时候是血燕,有时候是白燕,有时候是鸡汤,每日父王都会派人送这些东西,说是给我补身。”

    花彧卿盛好之后便准备喝,而此时花清茉握住他的手,道:“这血燕味道有些不对,许是放的久了,发了霉,还是不要喝了。”

    “好,听姐姐的。”花彧卿并未想很多,听花清茉这么说便真的以为血燕有什么问题便放下了瓷碗。

    “父王当真是父王啊!”望着瓷碗之中那名贵异常的血燕,花清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嘲。花不复当真是一个狠心的人,对花彧卿竟然都下手。

    这所谓的爹,当真是让她刮目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