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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公公刚走,升任新知府的胡同知也来店中拜见,自然先要拜谢格格提拔之恩。格格勉励一番,望以后胡知府勤勉为政,造福一方百姓。胡知府一一领教,再次恳请格格搬到署内居住。格格好言谢绝了,身上有圣旨在身,不便久留,待明日午时监斩高文翰,这就要去四川。胡知府不便强留,坐了一阵也就离开了。
次日午时,平阳西菜市口挤满围观的百姓。有的说高知府为官这些年也还算本分,哪个知府不贪钱呢,这么处斩有些惋惜;有的说贪了几十万银子,那可是多少人的血汗钱呢,这种贪官杀一千个也不多。格格坐在监斩旁席上,身后侍立着红翠和暗香。胡知府端坐中央,闷声不语。
台下的高文翰双手反捆,双眼呆滞,任由台下别人指指点点。看看时辰已到,胡知府发话问道:“高文翰,你还有何话可说?”
高文翰蓦地朝南方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头,口中念道:“娘啊,儿子对不起你,这就走了,您在家里好好的,别为儿子难过,儿子在那边会好好的,保佑您长命百岁!”说罢,起身引颈到刀口,闭上眼睛,喝道:“来吧!”
刽子手一刀砍下,格格有些不忍,微闭上了眼睛。事后,格格不愿在多留片刻,匆匆离开刑场,回到店内。这是她第一次见人行刑,虽说是皇上下的旨意,但终究有半条命丧在她手上,让她坦然承受,她还做不到那种程度。
暗香知她心里厌烦,中午特地安排店家准备了利口的汤点。格格只饮了三五口。就推辞身体不适,回去休息了。下午,格格命推了一切饯行和应酬宴席,只要早早休息。
这一夜,月明星朗,窗外不时有微风吹来,掀动大床上的床帏。似乎也清散了不少心中的烦闷。格格站在窗口。看街上行人匆匆。来平阳也有七八日了,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次欣赏这里的人物。七八日。谈不上对这里特别有感情,但人生何不就是一场匆匆呢?匆匆来,匆匆走,谁会真正在意谁的去留?
身后略感微热。一种喘息声吁吁而来。格格知道那不是红翠的气息,那是一种男人的气息。但也不是暗香的气息。暗香的气息没有这般粗重,这是洛青松的气息。
格格没有回头,只装作不知道。蓦地,自己的身体突然前倾。她咯噔吓了一跳,几乎要跌下窗去。一双有力的手紧紧揽住她,将她抱在怀内。清澈如潭的眸子在上面定定地看着她,一脸笑意盈盈。
夏日衣衫单薄。格格感觉到他手上的温热,透过衫子传来。格格不敢看他,又不想闭眼,忙扭过去,挣身要起来,嘴上斥道:“你做什么吓人?整日只会这般无赖!”
洛青松放开她,笑道:“看你闷逗你玩一玩,你放心,我宁肯自己掉下去也不舍得你伤一根毫毛的。”
格格回身坐到椅子上,见桌上有茶壶,正要去倒茶喝。洛青松早看在眼里,一个箭步过来,早倒好茶喂到格格嘴边说道:“我摸了茶壶,茶不热,正好。”
格格却不好意思在他手内喝茶,只把茶杯抢过去,端到自己手上,才小小抿了一口。
洛青松亦在格格对面坐下,只盯着格格说道:“妹妹清减了许多,这么伤神,真怕你吃不消,还是要好好保养身子才是。就是妹妹不心疼,我看着也难受呢。”
格格撇开说道:“洛兄京师恁多事情忙都忙不来,怎么又跑到平阳做什么?”
洛青松正色说道:“再大的事情不如妹妹的事情大,若妹妹有些不测,我还有什么好活的?这么老远,妹妹就带一个暗香,万一遇见强人怎么办?”
红翠端着一盘西瓜进来,见洛青松也在,没好气说道:“哟,洛爷也来了?好好的酒都没得喝了,这会儿又来混西瓜吃么?”原来,她还在为昨晚上没喝好酒的事介怀。
洛青松又回到之前谑笑的样子,嬉皮笑脸说道:“不就是两壶竹叶青么?等回到京师,我给姑娘两罐子更好的,你要不要?”
红翠喜道:“怎么不要,你可说真的?男人说话可不能反悔。”
洛青松嘻道:“洛爷我说话从来不反悔!”说着,还下意识瞥了格格一眼,又转回脸来,右手点点脸颊说道:“我这脸早上没洗净,来,红翠姑娘给洗干净了再说。实在不行,亲一下也成,我不嫌弃!”
红翠脸也不红,将盘子放在桌上,信手抄起一块西瓜奔着他的脸飞了过去。洛青松眼疾手快,稳稳接住西瓜,咬了一口,说道:“谢姑娘赐瓜!”
红翠扭身气呼呼对格格说道:“小格格看他什么样儿也不管管?”
格格捡了一块小的吃着,徐徐说道:“我连你都管不了还管别人做什么?”
红翠一把抓过格格的手,撒娇叫道:“小格格!亲亲小格格!”
三人又闲聊了一会儿,不一会儿,店家端上来晚饭。四人坐在一起吃了饭,无话,各自早早歇了。
次日天才拂晓,格格已经起床,梳洗过后,吃饱了饭,暗香算了店钱,辞别店家,骑马护车直奔四川而去。洛青松好不容易跟上格格,怎肯轻易回去?再说,大小金川战事复杂,格格身陷军中,只凭着暗香一个侍卫是绝对不行的。有洛青松在身侧,终是多了一个人,格格也就更安全一些。
大小金川在四川西部,山高水险,又是高原,历来各土司不服朝廷管制,征战不休。顺治七年,金川卜尔吉细内附朝廷,后历代归顺朝廷。雍正元年,莎罗奔随清军攻西藏有功,被雍正实授金川安抚司。从此,莎罗奔以属地自号大金川,以旧土司予弟弟泽旺为小金川。从那时起,大小金川开始分治。哪知道莎罗奔势力日渐势盛,*也渐渐涨了起来,图谋吞并小金川及附近诸土司。小金川打不过大金川,上奏朝廷。乾隆深思熟虑之后,决定用兵大金川。
出平阳,过陕西,到四川,再一路向西才到成都。成都乃四川省治,物阜民丰,历来为西部繁华都市。到了省治,直奔府治而去。闻得晴格格到,四川总督张光泗从府内迎出,甩甩马蹄袖,打千说道:“罪臣张光泗给晴格格请安。”
之所以称为罪臣,实实是因为他在大金川战事上出师不利,被乾隆责罚,这才又回到成都戴罪立功。张光泗原本和格格有些芥蒂,原是因为儿子张士深圈园子的事情,被格格告了。乾隆念在他功高勋著,加上大小金川战事不乐观,这才略略斥责一番,命张光泗戴罪立功。
看在大局份上,格格说道:“张制台快快请起!大家都为朝廷做事,做好了,说什么罪臣不罪臣的?之前,若晴和张制台有些误会,还望制台看在朝廷皇上的面上,不要芥蒂,同心做事。”
格格先把话挑明了说,逼得张光泗只能干笑两声说道:“晴格格说那里话?光泗怎敢心存外心,之前原是光泗谎报军情,实属不赦。皇上恩德,让老臣将功赎罪,恨不能一举拿下金川,怎敢有所埋怨?”
格格颔首说道:“那就好,原是若晴多心了。”
张光泗左前行说道:“格格请府内坐!”
格格也不推辞,随张光泗进府。在厅中坐下,茶童献茶,格格问道:“鄂相可也在这里?”
张光泗答道:“鄂相不在这里。皇上虽让老臣将功折罪,但鄂相英明果断,老臣只在后方供应粮草。”
格格沉吟说道:“若晴说句闲话,鄂相虽英明果断,但大小金川地形复杂,你在此多年,熟悉地貌,只在后方做无谓事情不合理啊。若晴想,署内事情交给属下做就是,张制台还是随军出行,为鄂相出谋划策才是。”
张光泗面露不豫,一字不言。格格进一步说道:“此次皇上派若晴来四川,原是日夜忧心金川战事。若如张制台这般明哲保身,只怕金川再次不利,皇上怪罪下来,张制台可也得受牵连呢。”
张光泗沉思一番,心知她是皇上派过来督师的,自己再如此唯唯诺诺,只怕她再上一本,真的是保不住自己身家性命了。仰起头来的时候,张光泗已经换了一副笑脸,他喝了一口茶,微微一笑说道:“晴格格说的话很对,老臣正有这样的想法。过了今晚,老臣就随晴格格前线找鄂相去。”
格格问道:“鄂相现在哪里?”
张光泗答道:“具体位置老臣也不清楚,前两日老臣收到鄂相书信,信中很是自得,只怕要打赢了呢。看信上说的估计在丹巴观音桥附近。”
格格点头说道:“那好,我们明日一早启程去观音桥!”
是夜,格格一行人就宿在成都府内。几天的长途奔波,连爱折腾的红翠都早早歇了。从明日起就要身处营中,条件艰苦,再有这般惬意的舒适生活只怕很难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