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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周顺英出了林西的院子,身后的素兰见四下无人,凑上前轻声道:“大奶奶,奴婢暗下数过了,共有八个大箱子。奴婢略略看了一眼,光一年四季的衣裳,便有几十身,旁说那些个玉啊,金的了。”
周顺英眼波精光闪过,用嘴捂着帕子,偏过脸低声道:“竟有这么多,看来这孩子确实入了太后的青眼。”
素兰脸有喜色道:“大奶奶,这对咱们来说,确是个好事。日后大奶奶需得常与姑娘走动走动,把人哄好了,不愁大爷日后复起。”
周顺英深深微笑道:“东边不亮,西边亮,我瞧这孩子是个好脾性的,我若把她哄好了,也省得用冷眼贴那人的冷屁股。”
素兰点头道:“大奶奶行事,还需隐秘些,我瞧着夫人和大小姐今日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周-优-优-小-说uuxs.cc-顺英正欲说话,却见院里的小丫鬟满头是汗的跑来,气喘吁吁道:“大奶奶,大爷四处寻你呢。”
周顺英一听自家男人寻,忙用帕子擦了擦微微有些汗意的脸庞,理了理衣衫,匆匆而去。
……
“小西的院里都整理妥当了?”
李从德接过小丫鬟递过来的青花瓷碗,顺手在小丫鬟青葱的手上摸了一把。小丫鬟惊得粉脸一红,忙挣脱开了,挑了帘子出去。
周顺英坐在梳妆台前,透过铜镜瞧得一清二楚,牙齿紧咬,长吸一口气道:“一时半会的,哪能理得妥当。”
李从德挑了几口百合绿豆汤,似乎觉得味道有些甜腻。遂扔了一旁笑道:“你是长辈,得空常往那院里走动走动,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也是可怜。”
“不消爷交待,这孩子长得这般水灵,我一瞧心下便喜欢,自是把她当女儿一般看待。”
周氏故意把女儿两个字加了重音。夫妻几年。周氏十分清楚男人的德性。若不是沾着亲带着故,只怕那林西便若羊入虎口,如何都逃不脱男人的手心去。
李从德目光闪烁。恍若未闻,笑道:“你放心,我也是把她当欣儿一般看待。”
周氏狐疑的转过身,深看了男人两眼。笑道:“她是你嫡嫡亲的侄女,你是她嫡嫡亲的舅舅。我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
李从德起身,走到周氏身后,大手在周氏的后背轻轻婆娑,慢慢的移到了胸前。肆意搓揉。
掌心的温度,隔着轻薄的衣裳传递过来,惹得周氏一阵颤栗。从薄薄的鼻翼中发出一声轻吟:“大白天的,这是作什么?”
李从德弯下腰。贴近了女人的耳朵,轻轻往里头吹口气,意味深长道:“你瞧着,她身旁的四个丫鬟,哪一个更好看些?”
周氏如何能禁得住这般逗弄,身子软作一团,靠在男人身上,心中虽然清明一片,奈何脸上半分怒意也发不出,眼神迷离道:“大爷你……”
李从德伸出舌头,绕着女子的耳朵轻轻的打了个圈,低声道:“你帮我把她们弄到手,我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周氏陡然一惊,强撑着一丝清明道:“大爷,那四个都是宫里的人……”
“宫里的人,弄着才有滋味。太后素来偏疼我,我是她的亲侄儿,几个婢女岂有舍不得的理。”李从德浑不在意道。
“那姑娘那头?”
“府里这么多丫鬟,挑几个好的送过去不就得了,你说只应下还是不应下,你若应下,今儿个爷便不走了!”
李从德手嘴并用,挑逗得周氏娇喘连连,如何还能说出半个不。
喘息声渐渐沉重,外头候着的素云,听得里头的动静,红着脸朝丫鬟们轻语几句,自己则搬了张小板凳,亲自守在门口
……
“老爷来了!”也不知哪个小丫鬟轻喊了一句,惊醒了正在打盹的林西。
她忙拢了拢微乱的头发,正欲迎出去,却见外祖父背着手已入了房。
“快别起来,你的身子刚刚养好,正该多休息休息!”
逍遥侯笑眯眯的坐下,正在整理妆奁的四个季节听讯,放下手中的活跑了过来,上茶的上茶,打扇子的打扇子。
林西瞧逍遥侯这一头的汗,微白的头发浸在汗里,已有几分凌乱。
她心有不忍道:“大热的天,外祖父何必巴巴的过来,等我这头理顺了,自会与外祖父说。”
逍遥侯瞧着林西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像极了当年太后年轻的模样,心头只觉欢喜,和蔼道:“祖父这把老骨头,若不多动动,只怕也活不了几年。祖父给你置了些头面,衣裳,这会子正闲着无事,给你送过来,也顺便瞧瞧你这院里收拾妥当了没有。”
林西掏出帕子,细细的替祖父擦了汗,嗔道:“祖父莫非是怕小西没衣裳穿,太后她老人家那几大箱子东西,尽那些衣裳啊,首饰的,几年都穿不过来。”
“太后给你的,是太后的心意;祖父给你的,是祖父的心意,岂可混为一谈。”
逍遥侯指了指身旁的椅子,示意林西坐下。
“李峰,把锦盒拿来!”
“是,老爷!”侯府总管李峰躬着身,把一方檀花木小锦盒送到侯爷手边,眼角轻轻看了孙小姐一眼,便退了出去。
“这里是十万两银子,你自个收起来。”逍遥侯把锦盒往前推了推。
“祖父”林西大惊失色。
逍遥侯轻轻一叹:“孩子,这些年你吃了不少苦,都是祖父不好,没有早些寻着你。往后,只要祖父在一日,便护你一日。这些银子,你留着傍身。”
林西推辞道:“祖父,父亲从小宠我,他去世后,还有师姐,师弟照顾,小西不觉的苦。这些银子,都是祖父辛辛苦苦赚来的,该留着自己傍身,小西不能用祖父的银子。”
逍遥侯眼睛一瞪,佯怒道:“长者赐,不能辞。堂堂逍遥侯的嫡亲外孙女,身上没有银子傍身如何使得,没的让人看轻了去。回头,请你师姐,师弟到府里一聚,祖父要亲自谢过他们。”
逍遥侯不等林西说话,起身作势要走。
林西心头一动,忙拉住了侯爷的衣袖,嗔笑道:“祖父别生气,小西收下便是。日后花没了,祖父可别嫌小西大手大脚。”
“你啊,尽管花,不够了再来问祖父要。此事只有咱们爷孙知道,旁人谁问,也不必说。”
敢情是私房钱啊!
林西笑笑,伸过脑袋盯着侯爷的脸,道:“祖父放心,您老人家把私房的老本都给了我,我岂能不知好歹。”
逍遥侯气笑道:“放心,祖父十四岁时,便开始做买卖,私房老本厚的很,不差这十万两。日后等你大了,祖父必要十里红妆,风风光光把你嫁出去。那时候,才是真真动老本的时候。”
林西吐了吐舌头,伸出拇指在侯爷眼前晃了晃,打趣道:“祖父,这买卖怎么看,怎么赔本,您可得思量好了。”
逍遥侯哈哈大笑一声,道:“本侯这辈子,陪得多,赚得更多,无需思量。你好生歇着,天热,午饭我让厨房送来,晚间等天气凉快些,祖父再替你接风洗尘。”
林西目光对上侯爷,当下嫣然一笑,道:“小西送送祖父!”
逍遥侯将走两步,似想到了什么,顿足笑道:“听说你棋下得好?”
“祖父,不是好,是极好!”林西大言不惭。
“噢!”
逍遥侯浓眉高挑,笑道:“改天闲了,陪你祖父下几盘。”
林西笑得坏坏的,张扬道:“祖父放心,我必会手下留情,让祖父您赢几盘,绝不损你堂堂逍遥侯的威风!”
逍遥侯眼中光芒闪过。
记忆中那个十四岁的姑娘,也是这般恣情任性,风采绝世。虽然一身粗布衣衫掩住了周身,然清如星晨的眸子,浅浅一笑的梨窝,随随意意的往那一站,便吸引住了他所有的目光。一颗心从此沉沦。
林西见侯爷脸上露出迷离之色,没有焦距的瞳孔似穿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心下便知祖父他,定是想到了当年之人,遂笑道:“祖父莫非……是怕了?”
逍遥侯醒过神,抚着唏嘘的几根胡子感叹道:“没大没小,连祖父的玩笑也开,不过……祖父喜欢!”
林西未曾想侯爷也会说玩笑话,一直愣住了。
逍遥侯目光一转,声音骤然变冷:“你们几个,都是宫里的人,又是太后亲自挑选出来的,规矩上不必本侯多说,好好侍候姑娘。”
四个季节忙跪下称是。
林西瞧着逍遥侯微胖的身子出了院门,心下叹了又叹。
我的个亲祖母啊,您老人家当年是何等的惊艳绝绝,竟让祖父他隔了这么些年,还念念不忘。您可真是高人,高人,高高人哪!
……
明月初升,侯府紫霞湖面静谧绝美。
噗通!
一颗小石子飞过,投入湖心,将那月影敲了个碎。叫什么湖不好,非叫紫霞湖,难不成在这湖边,真能看到紫霞仙子。
“姑娘又调皮了!”
春夜看着湖中那一圈圈漾起的波纹,轻笑道:“快些走吧,只怕人都已齐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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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的距离,说远也远,说近也近。
近在咫尺,两心相离;远在天涯,两心相慰;
很庆幸,有你们一路伴着。r5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