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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四家的酒席,虽不是什么鲍鱼鱼翅,人参鹿茸,但却是地地道道的农家菜,最后都吃饱了以后,赵老四又给每桌上了一个青皮西瓜。
这个时候,已经不是西瓜的季节了,雨水多,光照少,西瓜秧苗都枯萎了,赵老四家的西瓜,还是夏天时他拿麦子跟瓜贩子换的,少说也有一二十个,藏在地井里窖起来,成亲前一天,才扶着梯子从地井里抱上来的。
窖西瓜是技术活,地井潮湿,温度又低,要在地井里先撒一层干麦粒,墙边再撒石灰粉,把西瓜放在麦粒上,这样麦子吸了地井的潮气,石灰粉能防虫子滋生,西瓜才更易保存。十里八乡的乡亲,没有谁做的比赵老四好,他成亲没几年,媳妇就去了,一个男人做家务,洗衣裳,洗米做饭,上山砍柴,慢慢的就磨练出来了。
葫芦吃的肚儿圆,桌上的西瓜,他吃的有三四块儿,临走的时候,赵老四还要让他抱一个回家,他试了几回,没抱起来,才算了。回去的路上,实在撑的走不动了,葫芦就躺到人家碾麦子的石磙上歇了一会儿。一面吐着粗气,一面揉着肚子。
石磙这东西,石头做的,圆柱型,半人高,两棵树那么粗,夏收的时候,各家各户套上牛车拉着石磙,把从田里收上来的麦子连杆儿碾压几遍,麦粒就出来了。
杨康着急忙慌的经过,四下张望,挨着牧羊河,无藏身之处,见葫芦在那躺着揉肚子,三步两步窜过来,躲在石磙后面。嘱咐芙蓉,茶茶,葫芦,不要说话。
葫芦见杨康躲在自己身边,便翻了个身,面对着他,又是做鬼脸,又是伸舌头。杨康用手把葫芦推的转了个圈:“别看我,接着揉你的肚子去。”
杨康果然后有追兵,难怪吓的脸色煞白。
何秀花举着她的木尺子。跑的满脸是汗,利索的从芙蓉,茶茶面前穿过。跟一道闪电似的,跑过去之后,又好像闻着了什么味似的,后退了几步问芙蓉:“看没看见杨康?”
芙蓉不说话。
何秀花又问茶茶:“看没看见杨康?”
茶茶也不说话。
何秀花叹了口气,举着尺子指着葫芦:“看没看见杨康!”
葫芦被何秀花一指。吓的一个哆嗦,从圆圆的石磙上掉了下来,撇着小嘴说:“见……了。”
葫芦这泻奸的本质,又一次把他暴露了。
“杨康往哪跑了?”何秀花问。
“他没跑——这不是石磙吗?”葫芦指指石磙,意思是杨康就躲在石磙后面。
“芙蓉,你弟弟这脑子被石磙碾了吗?我问他杨康呢。他跟我说石磙,傻了吧唧的。”何秀花点点葫芦的额头,又强调了一遍:“傻了吧唧的。”
芙蓉还是不说话。
何秀花突然觉得这一家子。今儿怎么这么诡异呢,于是又沿路追杨康去了。
“葫芦,兔崽子找死哪?我不是告诉你了,别说话,别说话。会憋死你吗?”杨康从石磙后面站起来,指着葫芦骂:“就知道你靠不住。”
然后又指指芙蓉。茶茶二人道:“你俩也真是的,我说不让你们说话,是不让你们乱说话,你们倒好,装的跟哑巴了一样,你们难道不会指个错误的方向,让秀花去追啊,真是的。”
“谁知道你怎么招惹了你媳妇了?瞧她急的那样,我们在石磙这歇会儿脚,一会儿你让我们说话,一会儿又不让我们说话,我们都被你弄蒙圈了。”芙蓉回敬了一句,心想着,我们又不是专业的演员,就算当群众演员,那也会按台词发工资的吧,没收你的钱,也没揭发你出来,够好的了。
“好你个杨康,我让你躲,让你躲。”何秀花不知何时又折了回来,兵法上讲,兵不厌诈,要讲迂回战术,看来何秀花深深的领悟了这一点,过来就拿着尺子敲杨康的头,一面又扯着杨康的布腰带:“跑啊,提着你的裤子跑啊,我说这味不对呢,感情是你偷擦了我娘的发油,还是桂花味的,你一天到晚的擦这么香,你是要变成女的啊?”
杨康被揪住了腰带,哪里还能跑,只能苦着个脸,跟着何秀花回去,那木尺子是楝木做的,厚实,没弹性,打在身上头上,实实在在疼的钻心,吓的葫芦直咧嘴。
“葫芦,看你以后还吆喝不吆喝什么王三妮,以后王三妮也拿这尺子打你。”芙蓉笑。
“王三妮才不会咧。”葫芦自信满满。
“为啥不会?”芙蓉暗自好笑,难道葫芦这么小的男孩子,就知道分女娃的好坏了?
“因为——王三妮家没有木尺子啊。”葫芦笑。
好吧,芙蓉无话可说了。
铺子里那件喜服,芙蓉加班加点的,煤油灯都多用了一盏,终于做好了,做喜服的大娘来拿衣裳,这衣裳料子贵,里外三层,还绣有花,层层叠叠的,要三两零一百文银子一件,三两零一百文,够买几十上百斤猪肉了,可大娘每次来,都穿着灰蓝色的布衣裳,鞋子也是灰色的布鞋,连头上插的簪子,都是两根木头簪子,跟两支筷子一样。身上背的包袱,蓝底莹,也破旧的很。有时候,还见她手指上缠着灰不溜秋的棉布,想来是手受伤了,包着的。
“大娘,这衣裳本来值三两一百文,您就给三两吧。”芙蓉有意给她去个零头。
“闺女,你真仁义。”大娘从包袱里取出三两一百文递到芙蓉手上:“反正这也不是我的银子,都是大户的,你就拿着吧,一针一线的,也不容易,听说,你还得靠着这铺子养家糊口呢。”
芙蓉只得收下,转身去给大娘倒了一杯水,告诉她,店里还有一些珠花,价格公道,反正是姑娘家带的,若是有时间,也可以来看看。
“我家夫人,只让来做件喜服,天天的催我,倒是没叫买什么珠花,反正府上也有的。都是金的银的,够姑娘带的。”大娘道。
原来不是这大娘要嫁闺女,而是她侍候的夫人要嫁闺女,就连这喜服,也是夫人让大娘做了拿回去的。
“那大娘回去让夫人看看喜服,若是她喜欢,可以让夫人来我们铺子里,好好挑一挑,成亲是大事,不可马虎呢。”芙蓉不忘推销自己的生意。
“哟,闺女你是不知道,夫人如今跟锅煎蚂蚁似的,出个门都觉得丢人,哪里会来铺子里挑什么衣裳,首饰呢。”大娘喝了杯茶,歇了歇脚,嘴里嘟囔着:“造孽啊,唉,以后可怎么办呢,真真是造孽。”抱着喜服便走了。
芙蓉听的莫名其妙,做喜服,成亲,本来应该是件喜庆事,可为什么这位大娘闷闷不乐的,看着心情十分沉重呢。
恰遇李珍珠来找芙蓉说话,认得这大娘就是刘府的,且是大太太身边侍候的,可刘府的公子已经成了亲,为什么这大娘又会来买喜服呢?
“不会是,天心他又要娶一房吧?”苏连心直口快的,说出话来自己也后悔了,这不是给李珍珠添赌的么。仔细想想,若是给天心娶小妾,那也应该是二太太,天心的生母关心,关大太太什么事呢。
李珍珠脸却猛的暗了。
“他敢,我拿着,我拿着……”芙蓉从柜上挑了一把剪刀握在手里:“我拿着这剪刀到刘府找他去。珍珠,不如晚上去我家喝红薯干稀饭吧。前些天我晒的,现在正好炖了。”芙蓉对李珍珠说道。
“这……好么,我还得回府上,厨房里还有事要忙。”李珍珠有些犹豫。
“现在大太太,唉,不是我说,脾气坏的很,不但天天的让二奶奶做这做那,连对她自己的亲闺女,也吆五喝六的,吓的府上的大小姐饭都不吃,天天在房里哭。”苏连不满了,说话都涨红了脸。
晚上的饭,李珍珠是在芙蓉家吃的,炒了一个鸡蛋韭菜,一个红萝卜猪肉片,另外煮了一锅红薯干稀饭,蒸了一锅白面馒头,这红薯干晒的好,糖分多,煮好了后,汤又甜又糯,李珍珠喝了两口,却心事重重的,勉强喝了一小碗,就不喝了。
葫芦忙着给李珍珠盛汤,个子小够不着,碗一滑落在地上,自己撇着嘴看着芙蓉,怕芙蓉又吵他。
饭吃到一半,刘天心来了,凉风习习的,他还跑的一身是汗:“咋上芙蓉家吃饭了,我满府找不着你。”
“刘天心,你最近很忙啊?跑哪去了,身上都跑出汗了?”芙蓉问,这问题,是代李珍珠问的,只是李珍珠不好开口。
刘天心欲言又止的,到最后拉李珍珠走,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芙蓉心里也开始没底了,不会刚成亲没几天,刘天心就到外面野去了吧?这个时代,虽说小门效的,都是娶一个媳妇,可挡不住那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花天酒地的,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还不得自插双目?是自己把李珍珠介绍给刘天心的,自己难逃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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