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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英见喻只初不走,她也不走,直到府里的嬷嬷喊她烧热水,阿英才吐吐舌头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喻只初跟芙蓉,喻只初放下窗帘,有些腼腆的对芙蓉说:“晚上我睡在客房里,客房就在这间屋子右边,你要是有什么事,也可以叫我。”
芙蓉点点头。
“要是半夜渴了就叫阿英她们给你倒茶,这茶壶里的茶夜里凉了,喝了要肚子疼,让她们上新茶。”
芙蓉点点头。
“你只管放心的睡觉,明天一早,我交待车夫送你们,芙蓉,以后你千万不能出别的什么事了,你知道吗,这一次,因为惊马的事,我担心的……”喻只初话没完,葫芦便从桌子下钻了出来,桌子比床还高出一截子,上面盖着暗黄色的桌布,桌布垂的低低的,喻只初刚发现,原来葫芦藏在那里。钻来钻去,探头探脑。
喻只初有些尴尬。把后半截子话藏进了肚子里。关键时刻,葫芦总会神一般的出现。赶也赶不走。
芙蓉为免他尴尬,便笑着说:“葫芦听不懂你刚才讲的话。”
葫芦仰脸,看看喻只初,蹲在那逗一只可怜的羽虫玩,一面又挤出一句:“我听懂了,你们在说阿英的坏话。”
喻只初……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葫芦自然想跟芙蓉睡,喻只初担心他半夜睡觉会乱动,加上床窄小,便让他跟自己睡,葫芦百般不愿意,还是杨波来才扯走了他。
杨波给了葫芦三个选择。
一,跟杨波睡。
二,跟喻只初睡。
三,跟喻夫人。喻老爷睡。
葫芦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问杨波:“怎么没有我大姐?”
杨波说:“只能在以上三个当中选一个。”
“我选我大姐。”葫芦坚持。
杨波摇摇头:“没有你大姐。”
葫芦无法,只能跟杨波睡,还好他跟杨波并不陌生。
葫芦答应跟杨波去睡,喻只初却还想跟芙蓉说一会儿话,杨波有点不愿意了,站屋里不走。
喻只初道:“杨波,你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
杨波反问喻只初:“少爷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
两个人出了房间,将房间随手关上,可谁也不愿意走。于是左边门边站一个,右边门边站一个,站久了。两个人腿酸,便坐下来,葫芦有点困了,靠在二人中间睡觉。
陈九年心情好,喝了些小酒。这会儿爬起来去茅厕,路过门口,见杨波,葫芦,喻只初三个人蹲坐在地上,一动不动。陈九年以为看错了。揉揉眼,没错,就是他们三个。
“你们三个…….不睡觉。在这当门神呢?”陈九年笑起来。把上茅厕的事也忘记了。
三个人摇摇头。
“黑灯瞎火的,都去睡吧,不然明天起不来了,再说,屋里睡一个大姑娘家的。你们三个大老爷们蹲在门口,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三个图谋不轨。”陈九年先是扯起了喻只初,把他扔进客房里,喻只初透过门缝还不忘交待:“杨波,你带着葫芦去睡吧,不早了,别蹲那了。”
杨波睡的地方,要从前院绕过去,过了几个篱笆,就是了,一路灯火有点暗,葫芦有些害怕,紧紧的扯着杨波的手,一面又问杨波:“我是大老爷们吗?”他想起了陈九年的话。
杨波摇头。
“那我什么时候是大老爷们呢?”葫芦仰脸问。一面又摇着杨波的胳膊。
杨波想了想:“等你长大了就是了。”
葫芦很高兴,小跑一阵,又跳起来,脚下一个台阶,他没看清,咕噜一下就滚了下去,葫芦被摔蒙了,躺那半天不动。
杨波赶紧拉他,一面交待着:“葫芦,可别哭出声,不远处就是喻夫人的房间了,她不喜孝子哭闹。”
葫芦却嘻嘻笑起来,弄的杨波摸不着头脑,平时这小家伙摔一下,哭的欲罢不能,这会儿却笑的如此开心:“葫芦,你笑什么?”
葫芦伸出手来,摊开手掌,里面握着一只羽虫,幽幽的,发着蓝色,在葫芦手心里一动不动:“看,我摔倒了,羽虫还没有跑呢。”
原来他在欢喜这个。
“这个羽虫能炒炒吃吗?”葫芦问杨波,他看见个东西,不管死的活的,都要想一想能不能吃。
杨波告诉他:“羽虫不能炒炒吃,但是可以捉来喂鸡。”
葫芦一下子来了精神头,欢欣鼓舞,又蹦又跳,说是要给家里的鸡捉一点羽虫改善生活,孝子的这个简单愿望,还是可以实现的。
喻府后院极大,里面有几排灌木,灌木里还种着好几棵芭蕉树并果树,还有一大块的草坪,跟前院相互呼应,杨波点了支蜡烛,找了个小纱袋,顺着羽虫的光,捉了好几个。
葫芦一开始拉着杨波的衣角,慢慢的往前挪动,后来,他对后院熟了,便又撒起欢来,顺着蜡烛的光,捉了一个又一个的羽虫放到小纱袋里。小纱袋原为淡绿色,放入幽绿的羽虫,晃来晃去的,很是好看。
晚上的羽虫,呆头呆脑,趴在宽大的叶子上一动不动,有时候捉住它,直到放入小纱袋里,羽虫都懒得动弹一下。
两个人得了一个大丰收,小纱袋一会儿便装满了,杨波轻轻的将纱袋口勒紧,跟葫芦坐在草坪上。
草坪上有斜湿了,入夜,有露水。
几只蛐蛐“吱吱吱”的围着葫芦跟杨波叫,叫一阵,停下来歇一歇。葫芦抬头看看天空中忽闪忽闪的星星,又低下头擦自己鞋子上的露水:“你看,有花大姐。”
葫芦揪着一只小虫喊着。
花大姐,是石米镇的叫法,这种小虫有一对翅膀,通体粉红色,而身上多黑色的圆点,平时它们喜欢趴在楝树上,吸取楝树的汁液,没想到夜里也能看到它们。
“花大姐跟羽虫是一家的吗?它们在一起睡觉吗?”葫芦问。
这个问题如此奇葩,让杨波不知从哪回答,花大姐跟羽虫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生物,怎么会是一家的呢?
葫芦却不死心:“花大姐还有羽虫都在草上晃悠,它们都睡草上,是一家的。”
杨波笑起来。
葫芦把花大姐也捉进了小纱袋里,花大姐通体都是软的,不像羽虫一样,有硬硬的外壳,刚扔进袋子里,花大姐便不见了。
葫芦有点忧伤,低下头去,抠着鞋子上绣的花:“我想跟大姐睡,你们也想跟大姐睡。”
杨波赶紧道:“我可不想跟花大姐睡。”
葫芦摇摇头:“不是跟花大姐睡,是跟我大姐睡。”
杨波道:“为什么这样说呢,葫芦?”
葫芦撇撇嘴:“是陈舅舅告诉我的。”
好吧,陈九年确实是一个大嘴巴。
杨波只能装作没听见,不回答这个问题,也不插话,外面风凉了,是时候睡觉了,杨波抱起葫芦,把他扛在肩膀上:“拿好你的羽虫,明天回家好喂鸡,鸡吃了好下蛋。”
葫芦却还沉浸在刚才的问题里:“你们都大了,为什么还要跟我大姐睡,真是不害羞……”
“我们没有想跟你大姐睡…….”杨波反驳。可这反驳基本上无效,葫芦还是坚信他自己的想法:“我怕黑,晚上我大姐会给我讲故事……你们跟我大姐睡,是不是也想听故事。”
杨波一个头两个大,只能岔开话题:“一会儿进屋,把小纱袋放桌子上,明早儿,坐着马车就能回家喂鸡了。”
葫芦却坚持他的问题:“是你想听我大姐讲故事,还是,一只猪想听我大姐讲故事?”
“一只猪?”杨波更摸不着头脑了。喻府里,并没有养猪。
葫芦解释道:“陈舅舅说,一只猪想跟我大姐睡。还有你。”
杨波笑起来,原来葫芦不会叫喻只初的名字,又不大认得字,听别人喻只初,喻只初的叫,他还以为人家是叫一只猪,还好现在喻少爷睡觉去了,若是听到葫芦给他取了这么奇葩的一个名字,肯定要吐血。
杨波只好编了个谎话:“葫芦,你千万不敢把这邪说给你大姐听,不然你大姐会生气的,你大姐一生气,以后就不带着你出来玩了,其实,不是我跟一只猪想跟你大姐睡,是……我想跟一只猪睡。”
葫芦点点头,算是明白了。
还好,葫芦回到屋里,就困的不行了,将小纱袋往桌子上一扔,上面又罩一个菜篮子,便翻到床上睡觉了。
杨波躺在床外侧,让他躺在内侧,起先,葫芦将腿搭在杨波身上,后来,又将胳膊搭在杨波身上,再后来,又将胳膊搭在杨波脸上,时不时的,还说两句梦话,在杨波脸上抓一把。然后撅着屁股把杨波顶到一边,又开始抱着杨波的胳膊。
杨波感觉自己身边不是睡了一个孝,而是睡了一只张牙舞爪的螃蟹。
真不知道,芙蓉是怎么把葫芦带大的。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杨波就要起来做饭了,摸摸身边,没有葫芦,吓了一跳,四下翻看,果然没有,穿鞋下床就要去找,却一脚踩在葫芦的屁股上,不知什么时候,葫芦竟然从杨波的身上翻了过去,直接躺地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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