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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就跟在他身后,两个人离不过半步之遥。
这待遇,格格平时是没有的。
她轻轻踩着喻只初的影子,一走一顿,高兴起来,赶紧捂住嘴巴,看来苏畅这次倒没害自己,说是让阿玛参与到芙蓉的案子中去,喻只初就会高兴,如今看来,喻只初虽还是不高兴,挂着一张哭丧的脸,可对自己的态度,却好了那么一点点了。
“你说,杨波的话,会是真的吗?”喻只初又问。
“啊……”格格这才回过神来,清清嗓子,煞有其事的道:“其实……杨波说的话…….有可能是真的…….至少,杨波的人品,比你娘…….可靠多了。”格格说完,瞧了瞧喻只初阴冷的脸,忙又道:“虽然说出这话你心里不舒服,可你娘长的就像坏人啊。”
喻只初停下了脚步,扭头看了格格一眼,格格心里一慌,赶紧后退两步,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扶扶鬓边的簪子,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喻只初为何会有这种眼神?
“你……回前厅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喻只初扭过头去。
“你要去哪里?”格格追问。
“去后花园透透气。”喻只初加快了步伐。
格格心里暗想:“原来是赏花呢,如今天凉了,那楔早开败了,光秃秃的后花园有什么可欣赏的,难道去看枯枝败叶吗?”
心中虽这样想,可看着喻只初的背影,格格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她提着裙角,暗暗跟了上去。
喻只初停下了脚步:“你不要跟着我。”
格格停下来,放下裙摆,双手互搓着:“你知道我跟上来了呀。”
喻只初冷冷的道;“我只想一个人透透气。”
这话再明显不过了。明明就是不让格格跟着。
格格虽一万个想跟,此时也只得忍着,她呆站着,一直等到喻只初的背影消失不见了,才从另一条小道抄过去,小道尽头,是一堵石墙。翻过石墙。便是后花园了。
格格撩起裙角,偷偷的想爬到石墙上去,这样,偷偷看一眼喻只初在做什么。也是好的。
至少此时,格格全身跟打了鸡血一样。
往常,她敢靠近喻只初一步,喻只初都要呵斥她,甚至,从来没有对她笑过。
她常常暗自心想,这个喻只初,看到自己这位格格,怎么就像看到了三字经一样。眼神里没有一点温情。
可如今这两日。喻只初竟然偶尔的,能跟她说上两句话,甚至去哪,也不怕她知道了。
这让格格兴奋不已。
她脱下鞋子,两手扒着石墙往上爬。可刚爬到一半,就听到身后有人叫:“格格,格格爬那么高,是想找什么东西吗?”
回头一看,却是常去王府的程大夫。
程大夫已上了年纪,头发花白,此时提着药箱,像是刚从后堂而来,此时,他就不偏不斜的站在石墙旁边。
“程大夫啊。”格格回头,松手,差一点掉到地上,她慌忙放下裙角,做了个“嘘”的手势。
“格格这是做什么呢?给格格行礼了。”程大夫一向呆板,他放下药箱,声音也是居高不下:“格格还是少爬这石墙,太高,别摔着。”
格格的好事被程大夫给耽搁了,可程大夫又是行礼,又是说话的,就是没有走的意思,格格不禁道:“我说程大夫,你年纪这么大了,眼神倒还不错,一眼就能认出本格格来呀。”
程大夫呵呵一笑:“格格夸赞了,老夫没别的好处,就是这眼神,亮的很。”
“程大夫背着药箱,怕是有事吧,那还不快走,怎么就停在这了?”格格催他。
程大夫这才拍了拍额头:“老夫都要忘了,确实是有事要禀报王爷和喻老爷的。”
“什么事?”格格来了兴致。
“是关于朴夫人的死,还有婢女阿英死的事,王爷跟喻老爷说了,让小的跟厩里来的仵作,好好的给查一查。”程大夫背起了药箱,又不忘唠叨:“格格贵为千金小姐,金枝玉叶,还是快把鞋子穿上吧,这个地方,人来人往的,若让别人看到,那可是…….”
此时民风淳朴,大家小姐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格格这种疯癫的类型,已够让人笑掉大牙,此时,一双鞋子还扔在地上,若让男人们,或是小厮们看去,那可是丢面子的大事。
那时候,见一个女子青天白日脱鞋子,好比如今见人大街裸奔。
格格却毫不在乎:“先别说穿不穿鞋子的事了,程大夫,我问你,听喻夫人说,你开的药,她喝了,身上好多了,你怎么当大夫的,不知道她是坏人吗?你还想把坏人给治好了?让她长命百岁?”
行医者,济世救人,格格突然说出这话来,倒让程大夫摸不着头脑。
格格倒也不计较,转而道:“朴夫人跟那个阿英的事,可有什么进展?你们有什么发现?”
程大夫一脸神秘:“这个,老夫正要去跟王爷说。”
格格一听这话,心里来了劲。
苏畅跟她说的,关注芙蓉的事,此时,她全记在了心里。
只见她“哗”的一下,从石墙上秃噜下来,穿上鞋子扯住程大夫的胳膊便往喻府前厅奔。
从厩里来的仵作已在那里了。
程大夫将药箱放在桌上,跟仵作一起。
喻夫人本来说了一通话,全身乏力,更觉头晕目弦,由丫鬟们扶着,要去休息了,可一看到程大夫跟仵作进来,顿时又来了精神,她挣脱丫鬟的手,重新坐了下来。
“程大夫,你们都有什么发现,说出来,给我们大家听听。”格格急不可耐起来。
“这位朴夫人,死去多日了,依老夫跟仵作看来,这位朴夫人是,是中了毒而死的。”程大夫正正经经的道。
格格吃了个葡萄,“噗”的把葡萄皮给吐了出来:“程大夫,你说点有用的吧,朴夫人是中毒而死,怀海城的人都知道了。”
程大夫顺了顺花白的头发道:“这个,朴夫人跟阿英,均是中毒而死的。”
格格差点噎着:“这一点,怀海城的人,也都知道了。程大夫,你捡我们不知道的说。”
王爷喝着茶,静静的听着。
喻老爷倒有些心急,可王爷在此,他又不好表现出来,只是一只手抓住椅把儿,暗暗的使劲儿。
“朴夫人跟阿英虽都是中毒而死,可这两者的毒,一样,又不一样。”程大夫说道:”朴夫人中的毒,是可致人当场死亡的鹤顶红,是急性毒,而阿英所中的毒,是慢性的毒。当时,是不会死的。”
格格被程大夫的话讲迷糊了。她本来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听他说什么急性毒,慢性毒,倒是越来越听不明白了。
喻夫人的脸色却很难看,她抱着胳膊,又扶了扶额头,继而,她试图去端桌上的茶喝,可一双手却颤抖的厉害。
格格盯着她道:“夫人……你怎么颤抖的这么厉害?”
喻夫人忙收回了手,抽出手帕来擦擦嘴角,装作淡定的样子:“我…….不过是病的重了,全身无力…….”
“全身无力就让丫鬟端茶给你嘛,颤颤巍巍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了亏心事。”格格跑过去,将桌上的茶碗递给喻夫人。
喻夫人尴尬的接了,却并不喝,只是以茶碗挡脸,细细的听着众人的谈话。
喻老爷显然专心的听了程大夫的话:“程大夫这样说…….阿英是中了慢性毒,意思是说,阿英中毒,已有些时日了?”
程大夫与仵作均点了点头。
喻老爷骇然,他细细想了一回,像发现了什么似的道:“原来,怀海城的人都说,阿英是成亲当晚,跟杨家人吵了嘴,被毒死的,这样说来,阿英在喻府的时候,已经中了毒了?”
程大夫拱手道:“喻老爷,阿英在喻府的时候,中没中毒,老夫实在不知,但是阿英的毒,已入五脏六腑,显然不是一朝一夕而形成的。”
喻老爷若有所思的问喻夫人:“夫人…….好像阿英嫁去杨家以前,并没有到杨家吃过饭吧?阿英的饭食,不是每日在喻府里吃的吗?”
喻夫人假装喝了一口茶,既而放下茶碗,想了想,才悠悠的道:“她在哪里吃了什么饭,我哪里……知道。”
喻老爷以手支头道:“我记得,阿英一直伺候在夫人身边,每顿饭,伺候着夫人吃完了,她才去灶房用饭,倒没有听说过,她去杨家吃过饭的。”
喻夫人也只得打着哈哈:“或许老爷记的没错,可是,我真的…….记不大清了。”
喻夫人的一个婢女道:“夫人……阿英姐在府里时,我们是知道的,她的饭,一般都是跟我们一块吃。”
婢女话音刚落,便被喻夫人狠狠的剜了一眼。
“这就奇怪了,阿英出嫁前,一直住在喻府里,可刚嫁去杨家,便一命呜呼,据程大夫跟仵作说,她中的,又是慢性毒,那…….”王爷盯着喻老爷。
喻老爷一字一句的道:“王爷是说,有人想要了阿英的命,可想要她命的人,并不是杨家人,杨家人,不过是替凶手抵了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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