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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娘娘摇头:“皇上喝的人世不醒,并没有占我什么便宜,我之所以那样说,是怕皇上不要我…….如今,呵呵,没想到我算计到最后,竟然还是斗不过青娘娘,她地位比我尊贵,生的阿哥比我的三阿哥大,我本想着,若次欢死了,三阿哥便有希望做太子,只是没想到,次欢他命大。三阿哥虽不是皇上亲生,可这又能怪我吗?皇上每一次来我宫里,都是喝的酩酊大醉,不醒人世,莫说是亲亲我我,便是拉拉手,都是不能,皇上来我宫里以后,便是倒头就睡,我做了那么多年的妃嫔,皇上竟然一次也没碰过我,而他,他能给我温暖…….”
皇上许久不动。
贞娘娘生的三阿哥并不是皇上亲生。这消息传的比下雨还快。
太后赐了贞娘娘白绫,留了她的全尸,然后又赐了三阿哥一碗毒汤,太后说皇上:“切不可心软,这些东西,留在世间,本是祸害。”
皇上点头答应。
背后又让七公公换了那毒汤,给那汤里加了安眠的药,三阿哥长睡,七公公送三阿哥出宫,自此以后,宫里的三阿哥已死了,皇上留了他一条性命。
青娘娘死了,贞娘娘也死了,宫里别的女人又开始如走马灯一般,来来回回的到养心殿来,莺莺燕燕,各有手段。
有的说,皇上,臣妾跳舞给你看。
有的说,皇上,臣妾可以调制香粉。
有的说,皇上,臣妾想要一个孩子。
皇上疲于应付,他常常看着这一张张艳若娇李的脸蛋,想着她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她们背后,又都是干净的吗?她们在皇上面前,犹如飞蛾扑火。想要的是什么,皇上心里跟明镜似的。
宫里的梅花开了。
一树梅花火红火红。暗香涌动。
每日小宫女都会给养心殿插上一枝梅花,图个喜庆。
在梅花开后第二日,纷纷扬扬的雪便落了下来。
下雪如洒盐粒,天地一片苍茫。
宫院里排排幢幢的房子全被雪给盖住了,满眼的白。
每日早晨,太监的鞭子一响,整个皇宫就醒了过来。
端水的。端菜的,来来往往扫雪的奴才络绎不绝。
皇上站在城楼上往下看,这些人都跟小蚂蚁似的,各自忙碌的活着。
白芙蓉又在忙碌什么呢?
皇上好些天没去看白芙蓉了。
刚下雪的时候。他就想到了白芙蓉,甚至,只要看到白的东西,他都要想起白芙蓉。
青娘娘的葬仪早就过去了。
宫里宫外也不需要忌讳,宫里的入冬大戏。早就唱上了。
而宫外唱戏的,说书的,酒楼妓院,更是热闹。
七公公从宫外回来,手里捧着一个匣子。他高高的将匣子举在头顶道:“皇上,奴才把事办成了。”
皇上接过匣子搂在怀里,轻轻的抚摸一回:“这匣子做的倒也精致。七公公,咱们出宫去吧。”
七公公有意阻拦:“皇上,如今正下着雪,路上湿滑,轿马不安全,皇上还是等询了再出宫吧。”
皇上摇头:“这宫里实在憋闷,朕不想被这些女人缠着了,朕不想喝醉,朕想出去走走。”
“皇上是想去看看白大小姐吧?”七公公搓着手道:“奴才回来的路上,也路过了白大小姐家门口,听春娘说,大小姐今儿没在铺子里。也没在家。”
“白芙蓉的腿还瘸吗?”皇上念叨着。
七公公觉得莫名其妙:“皇上,大小姐不是伤了胳膊?”
“是,是伤了胳膊,朕倒是说错了,为什么一说到她,朕就没了以前的利索模样?”
七公公笑笑:“皇上,白家大小姐芙蓉姑娘啊,胳膊上的伤都好了,这不,听春娘说,又能做衣裳了,如今那衣铺,红火的不得了。”
听七公公这样说,皇上更想出宫了。
七公公只好拿件狐狸毛的披风给皇上围着,一面又给他换了顶狐狸毛的棉帽,这才叫了轿子过来。
雪渐渐停了。
皇上并不愿意坐轿子,他想步行。
七公公也只好跟着。
皇上走在前头,七公公一步之遥跟在身边。
皇上的木屐踩在雪上,雪地上便有一排排的脚印出来,“咔嚓咔嚓”的声音,甚是清脆。
去白家所在的小车胡同,要先经过热闹的厩。
雪停了,厩又苏醒了过来。
炸果子的,捏面人的,卖包子的,打首饰的,纷纷扯着嗓子吆喝。
皇上衣着华贵,虽脸上并没有写“皇上”二字,可走在厩里,也是与众不同。
走到酒楼门口,酒楼的伙计便搭着白毛巾叫着:“大爷,客官,快里面坐吧,里面有好酒好菜。”
皇上不为所动。
走到首饰铺子门口,首饰铺子的伙计又叫起来:“大爷,给府里的夫人买些首饰吧,小店首饰齐全,保管夫人们喜欢。”
皇上看也没看。
走到一处叫“香满楼”的地方,龟公更是提着大茶壶叫起来:“大爷,有钱的大爷,赶紧进来吧,来晚了,好姑娘都让别人挑走了。”
二楼的栏杆处围了不少女子,穿红挂绿,脸涂的煞白,嘴唇又是血红的,见皇上路过,一个个如蚊子要盯血一样:“爷,进来吃酒吧。”
七公公夹着裤腿儿扶着皇上往前走,说是走,他简直是小跑的:“皇上,咱们快离了这是非之地吧。”
皇上却是停了下来:“为什么?”
“皇上,这里可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听说,这种地方,是太子进,太监出。”
“什么意思?”
“就是说,进了这里,就算有家财万贯,也能花的一个子儿也不剩,而且进了这里,听说,还有花柳病呢,皇上您如此尊贵,怎么能在这里停留,再说,咱们不是还要去白家找白家大小姐吗?”七公公苦口婆心。
皇上咬着嘴唇站那笑笑。
二楼女子以为皇上想进去,喊的便更卖力:“大爷,进来吧,这么冷的天,香满楼里暖和。大爷不在暖和的地方呆着,偏生在外头挨冻是什么道理?”
皇上笑笑:“咱们进去瞧瞧。”
七公公忙拉住:“皇上,别听她们的,这里面,万万去不得,若是太后知道,定然会生气的,再说,传出去也不好听。”
皇上却不以为然:“你把朕想成什么人了,朕是看见芙蓉进了香满楼,所以想跟进去看看。”
七公公扑哧笑了:“皇上想进香满楼,也不必跟奴才扯这个谎。奴才虽是个太监,也知道这种地方,是男人们散金的地方,芙蓉姑娘一个姑娘家,她来这里做什么呢?”
“朕的宫里,什么样的美色没有,朕何苦来这种地方。你把朕想的也太不堪了。”皇上打定了主意,撩起袍角便进了香满楼。
龟公们自然提着茶壶跟着皇上转悠。
早有两个满身香喷喷的姑娘迎了上来:“大爷,初来乍到,不知大爷怎么称呼。”
皇上却是泰然,一双眼睛好奇的在香满楼里打量着。
倒是七公公被吓坏了,他死死拉资上的胳膊,一面不停的小心嘟囔:“这可不成,这怎么能成呢,万一传出去…….若是被人知道,这可如何收场,到时候,到时候说不准……”
皇上笑着对两个姑娘说:“不用伺候我,你们只管伺候我身后的这位大爷便是。”
两个姑娘果然架住七公公的胳膊,吓的七公公简直尿了裤子,他本是本本分分的太监,如今被两个姑娘架着,他有一种上刑场的感觉。
香满楼里熙熙攘攘,果然是比厩里任何一个地方都热闹。
大堂里燃着炭盆,每间屋子又都拉着棉布花帘子,整个香满楼倒是温暖如春。
三三两两的公子不停的进进出出。有的喝茶,有的猜枚,更有喝醉的躺在二楼的楼梯口呕吐,好不热闹。
皇上一双眼睛咕噜噜直转,看看这个姑娘,又看看那个姑娘,七公公都快哭出来了:“咱们还是走吧…….”
老鸨见皇上打扮不凡,便奉承了上来:“这位公子怕是还没挑到心仪的姑娘,没事,咱们香满楼胖的瘦的黑的白的男的女的都有,慢慢挑,不打紧。”
一时间老鸨又急着叫香满楼的花魁出来见客,这么个尊贵的客人,老鸨不想放过。
花魁穿一身粉色纱衣缓缓而下,站在楼梯上扶着栏杆凝望着皇上。
皇上也凝望着楼梯。
老鸨笑道:“我没有说错吧,我们这的花魁,那可是百里挑一的,就是皇上宫里的娘娘们,也未必有这样的姿色,多少公子花一百两银,也未必能见这姑娘一眼呢,今儿大爷有福气了,只有一百两银子,她就可以陪大爷喝酒。或者,一千两银子,她就可以接客。”
皇上悠悠道:“楼梯上那女子果然接客?”
“果然。”
“那你叫她下来。”皇上抱着胳膊等着。
“你,快过来呀,站那愣着干什么?”老鸨招招手,那个花魁便如蝴蝶一样翩翩而来。
老鸨将花魁的手放进皇上手心里:“只要一千两就行了,公子。”
皇上却甩开花魁的手,指着傻站在楼梯上的芙蓉道:“我是说那个女人也接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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