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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大人在吗?”脚步声响了起来。
众人抬头一看,不知何时,宫中的龙禁卫已推门而入,龙禁卫身边跟着宁夫人,宁夫人指着七寻道:“瞧,那不就是七寻吗?是你们要找的人。”
见七寻瞪她,宁夫人立即闪到一旁笑着道:“说你偷东西,看来还便宜了你,没想到你竟然还勾结刺客,意图谋害皇上,你的胆子可真不小。”
龙禁卫冲苏畅拱拱手:“苏大人,真是对不住了,今次要到你府里拿人,惊了老爷,苏少爷及少奶奶,还请见谅。”
此次来的,约有七八个龙禁卫。穿着黑褐色铠甲,手里握着红樱长矛。肃穆的站在七寻身边,一动也不动。
“你们是什么意思?”苏畅站了起来。
“宫里的事,想来苏大人也清楚,那两个刺客说田青仁是主使,如今田青仁被收监,而七寻,据说真正身份是齐国的公主,此次事件,七公主她也难逃干系,如今我们奉旨前来捉拿她。”
苏畅默默无言,他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刻,田青仁那么无辜,都被收进监牢了,何况七寻是齐国的公主呢?
芙蓉却不舍七寻,她晃晃悠悠的下了床,扶着桌子替七寻开脱:“或许……是刺客乱说的吧,七寻她柔柔弱弱的……”
“还请少奶奶不要让我们为难才是,我们也是奉命行事。”龙禁卫拱手道。这帮龙禁卫,是养在宫中替皇上办事的人,比如查抄哪位大人府邸,大批官兵没到之前,龙禁卫已经前去查看了。所以,他们的意思,便是皇上的意思了,此次龙禁卫到苏府来,也正是皇上的意思。
七寻不想芙蓉及苏畅为难。便起身道:“我跟你们走一趟就是了,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跟青仁没有犯事就是没有犯事,就是收进监牢。我也不怕。”
龙禁卫捉了七寻便走,临行前不忘对苏畅道:“皇上的意思,让苏大人傍晚时分去趟宫里。”
苏畅点头,表示知道了。
七寻被龙禁卫揪着去了。
苏府里又恢复了宁静。
苏老爷望着一行人消失于苏府,不禁叹气:“畅儿,芙蓉,苏家累世清白,可是……宫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七寻……听说是齐国的公主,这事是真是假?”
芙蓉看看苏畅。苏畅低下头去:“爹不要听人乱说。”
“老爷才没有听人乱说。”宁夫人笑了笑道:“我都听到龙禁卫说的话了,他们明明白白说了,七寻是齐国的公主,天哪,咱们竟然跟齐国的公主……有来往。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皇上勃然大怒?哎哟对了,皇上现如今已经知道七寻是齐国的公主了,如今七公主跟田青仁指使着刺客杀皇上,少奶奶跟少爷与他们相熟,说不准到最后啊,会被连累呢。若是那样,咱们苏府可就惨了。”
“夫人,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要幸灾乐祸了。”苏老爷叹气。如今说什么都已晚了,关键是龙禁卫说了,傍晚时分。请苏畅入宫一趟。这让苏老爷很不放心:“半晌午才回来,怎么又要进宫?畅儿,我瞧着这中间有诡异之处。”
“爹,不管有无诡异之处,皇上交待了让进宫。我就不能不去,若那样,岂不是抗旨不遵了?那可是大罪。”
“不如,我陪你一块进宫。”芙蓉出主意。苏畅却摇头:“大夫不是说了吗,也就这几日,你便要生产了,得好好的在府里养着,我没事,你放心好了。”
傍晚时分,苏畅坐了辆马车进宫去。
幸运的是,皇上伤到了腿,虽流了不少血,整个人十分虚弱,但并没有性命之忧,太医给他包扎了伤口,御膳房又熬了些补汤端上来,喝了些补汤,又喝了太医熬的药,皇上靠在床头,枕着玉如意的方枕。不发一言。
养心殿的小太监一个个垂首站着,谁也不敢说话,端茶的小太监脚下轻轻的,不敢有半分闪失。
苏畅隔着帘子站住。给皇上问了安。
七公公小声传话,皇上依然没说话。苏畅只得尴尬的站着。
皇上一直把苏畅当成朋友,以前苏畅来,他都会笑着迎接,这一次,他懒懒的喝了一碗茶,又歇了一会儿,见门口影影绰绰的有个人,便道:“苏畅,你进来。”
苏畅在床边站住。
皇上试图坐起身子,可是刚动了一下,便牵连到了腿,他腿上的伤很疼,皇上只得又躺下。
“你知道我叫你来有何事吗?”
苏畅摇摇头。
“那两个刺客的事,你是知道的,如今他们供出田青仁是幕后主使,而且,跟田青仁居住在一块的那个七寻,竟然是一个女子,竟然是齐国的公主,这真是天大的笑话。”皇上皱眉道:“当初因为所谓瘟疫一事,你们被关在太医院,我瞧着,你们几个倒是惺惺相惜,七寻的情况,你都知道吧?”
苏畅不想欺骗皇上,只得点了点头。
“原来你果然什么都知道,原来你跟白芙蓉都在欺骗朕,你,还有芙蓉,你们早就跟七公主他们一伙人勾结在一起了是吗?”皇上气的脸通红。他把苏畅当朋友,这一刻,苏畅却跟刺杀他的人为伍,这让他很是失望。
苏畅不得不跪下来道:“皇上,我与芙蓉,虽跟田青仁与七寻相识,也知七寻她的身份,可七公主她是为了田青仁才到京城来的,而田青仁,早跟齐国没什么瓜葛了……这次刺杀,也不关他们的事……”
“若不关他们的事,还能关谁的事?那两个刺客亲口招认了的。”皇上叹了口气:“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帮着他们说话。今日有人递来折子,说苏畅你跟刺客为伍,这事,在京城里已传开了……”
“皇上,还请皇上明察……”
“朕若不明察,此时此刻,你早已被收监了。不过,朕做为一国之君,出了这样的事,朕也包庇不了你,为了给众人一个说法,苏畅,自今日起,你到刑部去配合调查,什么时候真相大白了,幕后主使水落石出了,你再回苏家也不迟。”
“可是……”苏畅话没说完,便见两个龙禁卫走了进来,他们对苏畅还算客气,只是做了个请的姿势,苏畅明白,自古以来,帝王最看重自己的身家性命,刺杀帝王,可是灭门的大罪,皇上让他去刑部反省,已经是天大的仁慈了,他又能说什么呢,只得出了养心殿往刑部去。
刑部主事见到苏畅,也忙起身打招呼,都知道他是皇上的朋友,暂时的,也并不为难于他。在这里,苏畅见到了田青仁。
田青仁挨了打,身上有鞭伤,见苏畅也被关进牢房里,他很是诧异:“苏兄……”
一切来龙去脉,苏畅缓缓的讲给田青仁听,知道他惦记着七公主,便安慰他说:“你跟七公主的为人,我很清楚,这事,定然与你们无关,我听七公主说,你们也是被人陷害,如今陷害你们的人,是一个叫华良的人,只是他如今不见踪影,等有一天找到了华良,你们的冤屈,也就洗清了。”
那两个刺客戴着脚链,歪在墙角吐血,被抓到以后,刑部的人并没有对他们客气,连打带吓的,把两个人整的起身的力气也没有。
隔着栅栏,苏畅问他们:“指使你们的人是不是华良,你们为什么要陷害田青仁跟七公主?”
“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们竟然还审我们?真是……好笑。”其中一个刺客吐出一口血来,见没有衙役在场,他便咧嘴笑道:“不是华良指使的会怎么样,是华良指使的又怎么样?反正,我们的亲娘老子有人赡养,有人给银子,我们也重伤了狗皇帝,任务完成了,死而无憾。”
“青仁与七公主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真忍心陷害他们?”
“别跟我们谈什么无冤无仇……事到如今,我们只认银子,有人给我们爹娘银子,那就是再生父母,我们愿意为他赴汤蹈火,反正是贱命一条。你们能给的起银子吗?”一个刺客靠着墙阴笑了两声。
“苏兄,不必再跟他们理论了。反正……他们决定陷害我,你再说什么,他们也不会改主意的,倒是因为我,又连累了苏兄你,我心里实在不安。”田青仁低下头去。
苏畅叫来狱卒,问他要了纸和毛笔,写了一封简短的信,托付狱卒送出去,又给了他二两银子。
苏家人早已等急了,从傍晚时分苏畅出门起,一直等到晚饭过,芙蓉扛着肚子去大门口瞧了四五回,均没见苏畅回来。
苏家人的晚饭也吃的索然无味,倒是宁夫人,似乎很高兴的样子,大嚼了一番,胃口比往日都好。她时时处处想刁难苏畅,若苏畅因刺杀一事陷了进去,其不是上天保佑?宁夫人做梦都要笑醒了。
“唉,若我还在朝为官,这个时候,还能进宫去探探消息,可惜……如今我也老了,也没有用处了,连宫门都进不去。”苏老爷放下碗筷,一脸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