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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发现自昭儿出了一趟宫后,张嘴闭嘴就是三舅舅,也不知是被灌了什么样的迷汤,只见了一面倒是比和英亲王还要来的亲近了。
“去给昭儿送过去吧!”娇娘扫了一眼魏三郎使人送进宫里的东西,淡声说道。
“昭儿倒是和魏三关系不错。”戚望之把手中的书一撂,随手拿起宫人呈上来的物什,正巧是一个老虎糖人,活灵活现的,霎是威武的样子。
“糖人?昭儿可别吃坏了肚子。”戚望之随手扔了过去,挥了下手,让宫人送过去。
娇娘却是一笑,软声道:“那也不会,不会是玩意儿罢了,莫说会不会真吃进肚子里,便是吃进去了也是不怕的,三哥做事有谱的很,臣妾年幼时也贪嘴这些街边的玩意,三哥便是把人招进府里来,用府上上食材给臣妾制作,倒也吃个干净新鲜。”
“听你这般说,你与魏三的感情倒是甚好,怎得往日没听你提起过他?”戚望之挑了下眉,含笑问道。
娇娘眨了眨眼睛,笑盈盈的道:“府里属三哥最好说话,与哪个姐妹都是好的,平日里不曾提起,也不过是因为没有想起罢了,今儿也是话赶话才说起了他。”
“他倒是个得用的,承恩国公府中也就属他当得起大任了,倒是早几年,不显山不露水的,只知他纨绔之名。”戚望之轻笑一声,伸手把娇娘捞进怀里。
“臣妾可不懂朝堂上的事,皇上可别和臣妾说这些,没得闹得脑仁子疼。”娇娘挑起明眸,容眸流盼,勾起娇媚的笑意
戚望之一愣,之后失笑:“你呀!当真是对朝堂上的事一点也不上心。”
娇娘闻言,便疑道:“臣妾一介嫔妃,作何要上心朝堂上的事?”
“罢了,不上心也好,没得添了烦心事,左右有朕在。”戚望之轻声说道,目光轻落在娇娘已渐隆起的小腹上,温声道:“瞧着这一胎倒是比怀昭儿时要来的大了不少,定然也是一个壮实的小子。”
“皇上就晓得小子小子的,说不得这一胎就是一个胖丫头呢!”娇娘撇了下嘴,近来脾气更是渐涨,娇气更甚。
戚望之乐的哄她高兴,便道:“胖丫头也是朕的宝贝,只要是你生的,朕都待她如珠如宝。”
娇娘“噗哧”一声笑了起来,轻捶了一下戚望之,嗔道:“皇上就会哄臣妾开心,嘴上就没一句真话,明明心里盼得是一个壮小子,嘴上还说是姑娘。”
戚望之无辜的摊了摊手,笑道:“感情朕是怎么说都是错的,你也忒刁钻了点吧!”
红唇一撅,娇娘凤眸轻扬,哼道:“臣妾就是刁钻了,皇上还嫌弃了不成。”
“你这般牙尖嘴利的,朕哪里敢嫌弃。”戚望之抱着娇娘大笑,却见小允子在外探头探脑的,不由皱了下眉,喝道:“滚进来,缩头缩脑的作甚。”
小允子一溜烟跑了进来,先是请罪,之后才道:“启禀皇上,是英亲王府的魏侧妃在外求见。”
娇娘“咦”了一声:“这个时辰,五姐怎么过来了。”说着,瞧向了戚望之,柔声道:“五姐这个时辰进宫必然是有要事的,臣妾去瞧瞧吧!”
被人扰了兴致,戚望之明显脸色微沉,若不是来人是他的小嫂子,必然是要把人撵了回去的。
“你去瞧瞧吧!朕在这看会书。”
娇娘起身福了福,吩咐小允子把人领到偏厅去,又对镜梳妆,理了理身上的蓝粉襦裙,方才去往了偏厅。
“五姐怎得这个时辰过来了,可曾用过午膳了?”娇娘人未到声先到,话音儿里含着笑,亲自挑起了珠帘,快步走来。
华娘上前见了礼,又见娇娘小腹竟有显怀之相,忙扶了她入了座,口中道:“这还没到三个月,肚子怎么瞧着竟起了来,可让太医来瞧了?”
因已经生过昭儿,这一次怀胎娇娘倒没有早先那般一惊一乍,便不以为意的笑道:“无碍的,不过是近来胃口好些,想是肚子里这个贪嘴,这才胖了不少。”边说,还边指了指自己粉嫩的脸颊,道:“瞧,连脸都圆了起来。”
“虽说胃口好是一件好事,可也不能没有个节制。”华娘轻声说道,面上闪过一抹复杂之色,犹豫了半响,才道:“原你怀了身子,不应来扰你才是,只是这事闹得……哎!”
见华娘半响也没有道出是何事,娇娘不由挑起了长眉,说道:“五姐既来了,定是有不好解决的事情,你我姐妹又有何事不能摊开了来说。”说道此处,娇娘拧起了眉头,声音沉了下来:“莫不是英王妃为难了你?还是又给使了什么下作手段?”
华娘轻轻一叹,竟红了眼眶,说道:“哪里是我的事情,是萱娘的事,若不是赶巧我去上香瞧见了秋荷那丫头,我竟不知她在尚书府过的是什么日子,如此作践人,也亏得谢家自称礼仪之家。”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五姐细细说来才是。”娇娘轻蹙眉头,温声说道。
华娘又是一声叹息,便是细细分说起来:“谢三郎是个痴儿你也是晓得,若单单说一个痴也就罢了,哪知犯起病来竟是动手打人的,偏萱娘那样的腿脚,不说和他对打,便连躲也躲不过,原陪嫁的那些丫鬟婆子又哪有一个是好的,瞧着萱娘性子软,竟连主子都不维护,若不是有一个秋荷护着她,只怕这命都被那傻子给要了。”华娘说着,抹起泪来。
娇娘知萱娘性子软和,却不想连那些陪嫁的丫鬟婆子都拿捏不住,竟过的如此艰难。
“偌大个尚书府竟无人来拦着吗?”
华娘苦笑一声:“哪里有人敢揽着,那谢夫人更是个虎姑婆,竟说萱娘既嫁进了谢家,生是谢家的人,死是谢家的鬼,便是打死了也是萱娘命该如此,我原当萱娘这几年一次都不曾回府,是恨上了父亲,哪里想到是谢家不让她回来,只怕道出这些丑事,若不是我上香,瞧见了秋荷,只怕要不了几年,萱娘就活活被糟践死了。”说道这,华娘话音一顿,摇了摇头:“你是没瞧见秋荷那丫头,身上竟没一块好肉,也亏得这丫鬟是个忠心的,又让她寻了机会偷偷跑出来,若不然,萱娘真有一天去了,我们也只当是病去的。”
“谢家也欺人太甚了,莫不是当我们魏氏无人了不成,好好一个女儿家嫁给一个痴儿,不说让谢家待萱娘如珠如宝,也没得这般糟践人的。”娇娘听完,便动了怒,厉声喝道。
“那谢夫人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这些年不说怪她儿子不通人事,反倒是怪萱娘不会生,每日都要责骂一番,便是府里的下人,都敢轻慢于她。”华娘亦是越说越恼:“当真是个不知所谓的,莫说瞧我们的面上,便是瞧珊娘的面,也合该尊重些才是。”
“珊娘晓得这些事吗?”娇娘皱着眉头,沉声问道。
华娘点了下头:“也是才知晓,这些年我们都当萱娘是恨上了父亲,才不曾回过一次府的,早年珊娘也曾去过谢尚书府几次,可都没见到人,只说是得了病,怕过了病气给珊娘,偏这些话又出自那些该死的丫鬟婆子口中,珊娘也不曾疑心,时间长了,也只当是萱娘也恼了她,一来二去也不过府了。”
“原只当那谢尚书是个不开眼的,竟不像原一家子都是有眼无珠的,连我魏氏女都敢如此苛待。”娇娘冷笑起来:“既他谢家不稀罕这个儿媳妇,那便是和离,让他谢家另则佳媳便是了。”
华娘原也是这个意思,只是这种事到底不是她们出嫁女可以定夺的,若不然,她也不会选择此时进宫。
“我原也是这个意思,只是父亲那里怕是不好交代,再者,若是和离,萱娘又该如何自处,若是有个兄弟还好说一些,只这般回了府,嫡母如何容得下。”
“容不下得容,莫不是还差了她一口饭吃不成,与其让萱娘留在谢家被磋磨,我倒是宁愿她回来瞧自家人的脸色过日子,也比每日由人辱骂来的强。”娇娘冷笑连连,她没去寻谢家的晦气,谢家倒是自掘了坟墓。
“那如何与父亲说。”华娘瞧见娇娘气势越发的盛,不由一笑。
娇娘略一思量,便道:“直接说父亲说,没得魏家女儿让人如此糟践,难不成传出去便好听了?谢家如此做派,分明是没把魏氏一族,没把本宫放在眼里,但凡顾及一二,又怎敢如此行事。”娇娘越说越恼,手上的盖碗竟直直的飞了出去,冷笑道:“本宫倒是好奇,谁借他谢家上下的胆子,本宫的妹妹也敢磋磨,是瞧本宫好性了不成,不闹他个没脸,只怕日后倒哪个阿猫阿狗都敢欺上门了。”话音一落,娇娘深呼一口气,眼角气的泛了红,对着华娘招了招手,待她近身,便一阵低语,直把华娘听的眼睛闪闪发亮,口中不住的道“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