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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敬道:“娘娘,这盆鸢尾花正含苞待放,每个花骨朵的颜色各异,是刚培植出来的新品种,圣上特地送来让娘娘观赏。”
鲍姬看了鸢尾花一眼,抬眸一直看着她。
很是担心她会像自己一样,被囚禁地这里,出不了圣殿。
简雪奴看着鲍姬,见她无语,自己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东方里安插话道:“鲍姬,收下吧,这是伽南培植的新苗,小疤子在血狱城,也应该去见到过培植过程,是吧,小疤子?”
简雪奴愣住了,她很犹豫,回答‘是’好,还是‘不是’好呢?
东方里安话里的暗示颇为明显,他知道简雪奴的身份,只差未挑明。
鲍姬深吸口气,看着东方里安。鸢尾花是她四公主以前最喜爱之花,她养着它,就像是看到了她的笑脸。
鲍姬故作淡漠道:“不就是一盆植物,搁着就搁着吧,花朵能否开得灿烂,要看它自己的造化。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能开几色花的植物就是你儿子培植的?你也未免太高看你的儿子。以前,你让你儿子刺进我女儿脸上的剧毒死亡寻麻,那花朵不也是五色么?”
鲍姬的话,明意上,是在讽刺东方里安,暗地里,很明显是在提醒简雪奴,东方父子,他们都是不能被信任的。
东方里安看着她,良久才道:“鲍姬,我知道你还在怪我,但你怪我的时候,能不能想想当初,是你选择了简怒风,是你负我在先。”
鲍姬有些愤怒,厉言道:“你都老大不小了,别在你儿子面前说这些混帐话,让后辈们听了笑话。”
“鲍姬,别和我置气,如果我把你的孩子都找回来,你会原谅我吗?”
东方里安这个问题,无疑让她们抖了抖,他这是在告诉她们,他不但知道简雪奴的身份,他还知道其他几个先朝皇子的下落?
鲍姬不领情,道:“不用了,我心已死,谁也不想见,如果他们有造化能投胎转世,一定没有上世的记忆,这一世,他们能做个平凡人,快快乐乐地生活,最好不过,我劝你别多事。”
“你还是不相信我。”东方里安转过身,对东方伽罗道:“罗儿,你们去吧。”
东方伽罗退后一步,缓缓低头,道:“是,儿臣告退。”
简雪奴向鲍姬也低头表示告别,跟随着东方伽罗匆匆离开华泽宫,这回没有走密道,还是翻墙而出。
墙外,没有明显的侍卫把守。
“表哥,你的宫殿在哪里?不回去坐坐?”简雪奴见没人再拦他们,明显轻松起来。
东方伽罗冷着脸,侧头瞅着她,道:“你叫我什么?”
“表哥啊,难道不是吗?”她的调侃没想到触碰到东方伽罗心底深处的伤疤。
他面色更加黯黑,怒道:“不想快快死就给我闭嘴。”
简雪奴见他是真的恼怒了,撇嘴骂道:“只许你叫我小疤子,就不许我叫你表哥?你专横无礼,你就是恶霸,臭流氓。”
东方伽罗走在旁边,衣袍生风,一切都是冷飕飕的。半晌无语,许久之后,才侧过头看着她,平和道:“在这圣殿,我本有一处寝殿,只是,我从未踏进去过。”
哼,这么长时间才回答她的问题,简雪奴也不理睬他,只顾撇着嘴走自己的路。管他君臣父子恩怨情仇刮风下雨日月星辰,都不想理睬。
他们畅通无阻,出了圣殿,出了皇城。
出了皇城,蓝天白云清风,一切都是自由的。
东方伽罗一把搂过她,将她提到云兽上,向前奔跑而去。
东方伽罗在她发怒之前,抬起她的下颌,终于有了一丝笑意,道:“还在生我的气?”
“谁生你气了?别臭美,你不值得我为你生气。”
“没生气最好,刚才让你担惊受怕,对不起,现在安全了。”东方伽罗将她搂在怀里,更加紧致了一些。
“臭流氓,放开我,我是你的侍卫,这皇城外十里之内,不是明里暗里都有守卫的吗?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成何体统?”他这样紧紧抱着个丑陋疤子脸侍卫,简雪奴很是无语,想想就汗颜。
“不用管他。”东方伽罗拥着他,骑着兽骑向前奔去。反正他都臭名昭著,不在乎再加一条。
东方伽罗带着她来到一处密林山丘,跳下云兽,走到一座墓牌前祭拜,然后将旁边的杂草除去。
简雪奴上前去,见到墓牌上刻有年智,年将军的牌名。
她知道,年将军是极夜神器的主人,殒落后,将极夜传到东方伽罗手中,他与东方伽罗的关系,就是师徒之恩。
东方伽罗将墓地打扫干净,来到旁边的一座墓前坐下,抚着墓牌,神情有些伤感。
简雪奴坐到他身边,看着墓牌,道:“年瑶?年瑶是谁?”
“年将军的女儿。”东方伽罗沉默半晌后,才慢慢道:“她是为我而逝世的。”
简雪奴有些意外,从未听说过年将军女儿的事。
“年将军离世时,我才十来岁,他将极夜神器交到我手里之时,让我好好照顾他的女儿年瑶,那时,年瑶才八岁。”
“开始,我并没有过多的照顾她,她有母亲照顾,有朝廷对家属的俸禄。”
“后来,她母亲过世之后,我才常常去看她,当我被封印情根,用剧毒之花伤害你后,我性情大变。她不放心我一个人独来独往,常常偷偷跟在我后面。”
“后来,在皇城郊外,我遇到大量魔族势力,他们想要进攻黄城。那时,还是你父皇的风胜王朝时期,也是风胜王朝颠覆的前期,我为了阻止他们的阴谋,与他们对峙之时,陷入困境。”
“是年瑶,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飞来的附魔火云箭,救了我一命。”
东方伽罗长叹一声,继续说道:“就因为东方里安那该死的魔法,封印我的情根,让我性格突然变得孤僻,身边的侍卫也被我打跑,一个人独来独往,害得年瑶小小年纪,为我命丧黄泉。”
简雪奴看着他,安慰道:“伽罗,别过于自责,年瑶那时父母双亡,也许,她能为你挡那支箭,让你脱离危险,是她认为自己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说不一定,她现在,已经见到她的父母,投胎转世,还是做他们的女儿。你让他们一家子得到团聚,不是更好吗?”
东方伽罗看着她,点点头,伸手轻轻帮她揭去脸上的‘胎记’,露出美丽的容颜。
他站起身,拉着她走到年将军墓前,毕恭毕敬三磕首,道:“年将军,我已经找回四公主,您放心吧,我要用你传给我的正义之刃,嗜血之刃,渡过无尽之海,杀到北裂大陆去。用之正义之血驾驭的,魔血浇灌的极夜神器,大发神威,斩魔城,诛巫妖,救出冰冠堡垒下的先皇圣君,还他自由之身,以告将军在天之灵。”
简雪奴知道,他不但是在向年将军表决定,也是在向她表忠心,他怕鲍姬的话,动摇简雪奴对他的信任。
东方伽罗话毕,剑身轻抖,他的手指喷出鲜血,沾在极夜剑刃之上,神器瞬间射出一道蓝色光芒,直冲云霄。
简雪奴错愕,他这是在盟血誓。
“伽罗,别这样,我信你。”
简雪奴慌忙拉过他的手,心疼地掏出药甁,为他上药,缠上绷带。
“伽罗,你让极夜饮你的血,他会不会有一天超过你的功力,会反噬到你?”简雪奴担心地看着他。
“别担心,不会的,他是正义之魂,饮过像年将军这样的几位大将军的正义之血,只有正义之血驾驭,才能除极恶之魔。”
东方伽罗手一松,极夜消失,进入剑鞘修炼去了。饮过鲜血的神器,一定会事半功倍。
“走,奴儿,我带你去个地方。”
东方伽罗说完,拉着她上了云兽,向前奔去。
山间的风是清凉的,渗透进两人心里,将一切的不愉快,都烟消云散。
两人挨得很近,却没有过多的语言,他们的心,从没有今天这般靠近过。
路边的蘑菇,树上的野果,林间穿梭的松鼠,都没能打动他们。
东方伽罗紧紧地拥着她,她美美地靠着,风一样向前奔去。
一个熟悉的地方渐渐映入简雪奴的眼睑,开满鲜花的地方,渐渐地,有了花廊,廓下,有了潺潺的流水。
落花有情,流水有意,泉水掬起落花,不忍流去,在原地打着旋旋。
廓上,花藤编织出有序的花环,尽相竞美。
从一遍生机繁花似锦可以断定,这处花房,十几年来,一直有人打理,不然,此时也不会生机盎然,比以前更加美丽壮观。
上世,她的父皇同意了东方伽罗的求婚,他们在这里过了第一夜。
今天,他带她又来到这里,他要做什么?简雪奴茫然。
拔开一丛丛花帘,花房出现在眼前,屋顶全是奇彩的鸢尾花。
她走到花房前站住了,没有勇气进去。
东方伽罗从后面拥着她,道:“奴儿,你知道花房的事,是什么时候?”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