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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3:晋起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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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2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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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歹是醒了,这几日你可吓坏祖父咯——”孔弗刚一走进房中瞧见倚在床头的江樱,张口便是故作轻松的口气。

    跟在他身后的晋起,却未有多说任何话,只将目光固定在了她的身上。

    二人的面色虽远远不如庄氏来的那般沉重,但眼底却也隐隐透着一股倦意,显是近来都不曾好好歇息过。晋起总归年轻些,倒还看不大仔细。孔弗却如瞬间老了五六岁一般,连鬓角的白发都多添了两道,落在江樱眼中,让她好一阵愧疚与心酸。

    压下眼底的酸意,江樱出声唤道:“祖父,晋大哥。”

    “别担心,总归是有办法的。”孔弗走至牀边,就着云璃搬来的高背椅坐了下来,伸手抚了抚江樱的头顶,满口宽慰地说道。

    “嗯。”江樱微微笑着点头。

    事实上,在昏迷之前,她一直是不曾真的如何害怕过的。

    但此番陡然昏迷数日,多少还是令人觉得惊险,醒来之后的这段时间,她暗自在内心很是担忧了一番,只怕下一次昏迷的时候,会再也醒不过来,再见不到面前这些处处为她担忧的至亲之人。

    晋起似察觉到她这表现的十分隐晦的暗忧,开了口道:“已经探听到了离魂草大致的下落,近日我便会出发前往,若不出意外,必定会将离魂草带回——”

    说到这里,又下意识地补充了一句:“定不会有什么意外。”

    “……真的找到了?”乍然听到这样的好消息,向来晋起说什么她便信什么的江樱,第一反应竟不是高兴,而是怀疑晋起只是在安慰她。

    毕竟是找了这么久。都不曾打听到一丝线索的东西。

    “这还能有假。”不待晋起开口,孔弗便答道。

    自己祖父都开口了,江樱便再也没了怀疑。

    只又与晋起道:“晋大哥要亲自去找吗?”

    晋起看着她点头。

    她便又问:“要去何处?”

    “暂时确定在顷州附近。”晋起答道,又因生怕她担心似得,故加了一句:“来回路程,并不算太远。”

    顷州是在哪里,江樱根本不曾了解过。但听他说不算院。便自然而然地安心了一些。

    若真能找到,保住这一条性命固然是最好的结果,可同时也要有最坏的打算。

    故而如今的她很不愿意跟身边的人分隔甚远——说句不吉利的话。便是在担心一去千里,或是连最后一面都不及见到了。

    晋起对上她那双因连日昏迷而显得格外惺忪却又尤其清澈的眼睛,温声保证道:“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江樱轻轻一弯唇。点下头来。

    一侧的孔弗瞧见这一幕,眉间却隐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

    晋起出发的时间。就在次日一早。

    实则近日来,他日日皆是心焦不已,恨不得立即抛下一切前往顷州寻药,可纵然他什么都可以抛下。却唯独放心不下昏迷不醒的江樱。

    故而昨日江樱刚一转醒过来,待见上一面安心下来,便立即马不停蹄地动了身。

    晋起这么一走。庄氏的心却吊的更高了,生怕晋起在寻药的途中出现什么差池。

    但好歹是看到了希望。心下有了期盼,故倒也不至于像前几日那般手足无措,一瞧见江樱便要红了眼睛。

    这一日,江樱抓着了机会,让云璃拿上一坛子十年陈酿的桑落酒找着了已移住在梁家大宅里的志虚道长,让他在庄氏与梁平面前说了几句话,大致是她的病情不可久躺,亦无需过度用药滋补,反应让其时常走动一番,活动活动,保持心情愉快,才是最好的良方。

    梁平与庄氏深信不疑,当日便解除了对江樱的禁令,并嘱咐她无事要多走动走动,不要终日闷在房中,亦勿要多思多虑云云。

    江樱自是一一应下……

    只是回头志虚没少借此从她这里勒索好酒好菜。

    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江樱未再出现昏迷的情况,且其心性乐观,并不消极轻怠,积极吃药吃饭,倒让一家人跟着宽心不少。

    只是晋国公府这边,却是截然不同的情形——

    就连负责洒扫,终年见不着主子们的面的粗使下人们,也能清楚地察觉到府中近日来越发紧张的气氛。

    之前府中暗下曾有传闻,说是二公子因同孔家小姐定了亲,在府中的地位越发稳固,以至于连对战韩家这等大事晋公都‘默许’了他的全权负责。而鲜少离开自己的院子、作为晋家嫡长子的大公子,存在感却越发的弱了。

    还有人说,曾见大公子坐着轮椅出现在后花园中……这么久还站不起来,那双腿怕是要废了。

    除了府中两位公子隐隐有了颠倒之势的处境之外,更重要的是,晋公同世子的关系,似乎也是愈发的差了。

    而此中原因,在两位公子的对比之下,似乎并不难猜测。

    于是许许多多的下人暗下无不认为是晋公眼见大公子不争气,便隐隐有了要扶持二公子的意思,而世子自是不能眼见自己唯一的儿子被压下去,于是父子二人关系这才出现了问题。

    以至于纵然二公子离开了京城,去往了外地办事,这种现象仍然无法得到缓解。

    当然,这些不过只是下人们的推测,真相断不会这么容易为人得知。

    他们不知道的是,晋擎云与晋余明之间,已远非关系僵硬足以形容得了的了——就在昨晚,晋余明自长房的书房里出来的时候,被晋擎云拿镇纸砸破了的额头见了红,脸色是从未有过的苍白。

    没人知道这父子二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事虽无人敢随意宣扬,但却没能瞒得过谢氏的眼睛。

    在其一派平静之下,内心究竟是怎样的不安,怕只有她自己才能知道。

    晋擎云近来在调查些什么,她隐约知道些,可能让他如此大动肝火,甚至对晋余明动手之事,她思来想去,不过那一桩而已。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