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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北伐大军以昌平县城为中心,向左延伸至桑干水,向右一直到怀柔县,从西北两个方向压向鞑子的大营,像是一只猛禽张开翅膀,锋利的爪子便是驻于双塔镇的前厢,离鞑子最近的榆河关只有二十里地,伸伸脚就能赶到。
如今的前厢只余了四个军,恰好一万人,正当面的敌军也是一个万人队,通讯都架起的临时指挥中心将设在前厢的指挥部联进网络,使得他们可以实时分享所有的情报,虽然没有指挥中心那样先进,通讯方式也只是语音,不过已经是惨绝人寰的黑科技了。
指挥部里集中了全厢所有的中高级军官,包括一个厢指、四个军指、二十个指挥使、二十五个文教,正好五十人,再加上通讯都安排的技术工程师,将临时用做指挥部的帐子挤得满满当当。
驻军的营地里,各个军以都为单位,围绕树立在营中的大喇叭排成整齐的队列,齐唰唰地抬起头,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声音。
“广大射声军、忠武军、羽林军的将士们,我是刘禹,被你们叫做主君的那个人,从琼州上船到现在,八个月的时间里,你们在广西路、荆湖南路、北路、京西北路、东路、河南府路、汴梁路、河北路、京东东路、西路,纵横整个中土大陆,大小数千仗,歼敌十数万,解放数万里之地,兆亿子民,令敌人闻风丧胆,无愧于铁军之名,我为你们感到骄傲。”
他的声音从绵延一千多里的电线、音响线里传到遍布各军大营的数千个大喇叭中,再通过这些大喇叭的扩大,无论他们的旗帜上画得是两把火枪、一匹骏马还是一朵滴血蔷薇,无论他们来自于哪里,广南、荆南、北地还是京东,都昂起了头,脸上洋溢着自豪之色。
“这一路上,我看到了你们的英勇,也看到了你们的无畏、你们的牺牲,现在我要求你们全力以赴击破当面之敌、打破他们的幻想、踩着敌人的尸体、粉碎敌人最后的堡垒、还记得上船前咱们的目标吗?”
大喇叭里的声音陡然消失了,在安静了几息之后,一下子爆发出来。
“踏平大都。”
“光复中原。”
“踏平大都,光复中原!”
“踏平大都,光复中原!”
声音从每一个军士的嘴里迸出来,渐渐汇成一股大潮,响彻千里,欢呼声久久不歇,刘禹耐心地等待着,过了好一会儿,等到声音平息下来,他才再度开口。
“将士们,现在就让我们去踏平大都城,彻底消灭敢于挡在你们面前的敌人吧。”
“我命令,总攻开始,全军前进!”
昌平县城的临时行辕,一套实时战场通讯系统包括了整面墙的大屏幕、联接中央处理器系统的无线信号将战场实时景像传回来,这些景像由全军各个方向发出的飞行器摄像头取得,再由信息处理模块转化为战场实时动态示意图,将交战双方的态势和进展一一呈现,以供他们决策。
从画面上看,一排排红色的箭头向代表敌军的白色方块进逼,首当其冲的就是榆河关、太平庄一线,他们的当面分别是射声军的前厢和左厢,也是战役中最早和敌人接敌的部分。
“把前厢当面敌人的阵地调出来。”
这套系统的自动化程度很高,基本上不涉及编程方面,界面也尽可能地照顾了他的情况,设定所有的操作人员都是科盲,华夏在这方面同样有着丰富的设计经验,给出的东西让他十分满意,他的命令被通讯都的操作人员执行下去,不过在触摸屏上轻轻一指,就将标记着榆河关的地形调出来,显示在大屏幕上。
飞行器从一百五十步的空中飞过,速度在八十左右,一抬头就能看到,不过欺负下面的人看到也射不到而已,超高分辩率的摄像头将地面的景像巨细无疑地拍摄下来,一条长长的濠沟布置在镇子前方,沟前散布着各种障碍物,鹿角、拒马什么的,濠沟后头是一堵胸墙,挡住了守军的大半个身体只露出头部,镇子里驻扎着大量守军,外围用栅栏挡住了营地,一排杠杆式配重投石机被人推着向前移动,布置在胸墙后头。
“镜头下潜一些,那是什么?”
刘禹敏锐地发现投石机的后面,一个色目人带着一群汉人工匠在忙活,手推车上捆着一个个大黑罐子,被他们推到投石机后边,从车子上解下罐子,将一种黑色的液体倒出来。
“那是火油。”
郑镇国站在他身后,几个原汉人将校也辩认出,刘禹被他们一提醒顿时想起来,他在建康城中就用过,宋人的火油是一种轻质石油,产量有限,大都是东南亚等国的贡物,元人的地盘更大,也会从西域等地运来,做为灯油照明是其最重要的一个用途,大都城中用量不小,平时的储量自然不会少,刘禹冷着脸看着大屏幕,每个陶罐差不多有三十斤重,一辆手推车能装四罐,这些手推车又是从马拉大车上卸下来的,一大车能装二、三十罐,拉得马儿直喘粗气,可见有多份量。
以元人的势力,十三世纪原油产量的八成都在这里了吧,他不无恶意地猜想。
“把图像发给前厢,其余各军也是一样,阶级敌人不会自动退出舞台的,总会使出吃奶的力气顽抗到底,只有铁拳才能教会他们,与人民为敌,死路一条。”
郑镇国等人原本还有些担心,见他开始胡说八道,全都暗自轻笑起来,很快,各厢指挥部就收到了提醒,从敌人的军力构成、防御特点到濠沟的宽度,胸墙的高度都得到了精确的数据,也让各厢的指挥使更加信心十足。
“就这点子伎俩,也敢在咱们面前显摆,前厢是主君最锐利的一把刀,北伐以来,哪一仗少了咱们的份?没了第一军,咱们前厢还是前厢,主君把咱们放在最前头,都给老子打出样子来,给你们一个时辰,达不成突破,主君不罚老子也不放过你们。”
前厢的都指是从虎贲军调来的老人,一口大嗓门带着唾沫星子乱飞,底下的几个军指都是讪讪地,心知他心里有火气,不撒出来怎么行,尤其是第二军,如今顺理成章地变成了前部,回到营地又把这话原样吼了出去。
“军中都知道,前厢这铁军的名头,是第一军打出来的,咱们第二军,是站在人家后头干吆喝,不敢上前拼命的主儿吗?今儿厢指发了话,一个时辰突破前面的鞑子阵地,对不住了,俺只能给你们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咱们第二军的军旗要是插不到镇子里,俺先罚了你们,再去向厢指领军法!”
“军使,你这不是埋汰人么,半个时辰突破不了,俺老韩把头砍给你。”
“好心气,不过话说回来,咱们要掏了他的老巢,他们肯定得跟咱们拼命,主君不也说过,战略上要藐视敌人,可战术上得重视,咱们弟兄的性命不能白白断送了。”
“你就放心吧,有了天上的转转,鞑子放个屁都瞒不过咱的眼,要这样还打不赢,不如一根绳子吊死算了,省得给咱们前厢丢人,不过你得和厢指说好了,把火炮都加强给咱们。”
出身北地汉军的军指自是满口应承,嘹亮的军号声在营里响起,前厢的四个军一次就排出了三个军的攻击波,留下一个军为预备队,第二军占据了最中间的位置,朝着榆河关的镇中心前进。
双方相距最近也有十里远,宋人的军号能听到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到了千步以内,这也是肉眼所见的极限,即使没有千里镜,只要天气晴好,无雾无霾,纵使一眼看不清脸,那么密集的队形,那么鲜艳的色彩,还有亮瞎眼的旗帜,又怎么可能视而不见,忽必烈的眼神,用后世的标准,没有1.5也有1.2,登上镇中最高的屋子,一眼就将宋人的阵势看了个通透。
简单,简单得令人发指,就是最普通的三排到四排横队,由于装束到武器都一致,看着就像是一堵火墙在缓缓移动。
和宋人打了大半辈子交道,野战、城战都没少打,宋人的阵型一向都是以复杂著称,甚至发明了阵图,让将领们依图摆阵,到后来,北方的威胁越来越大,阵型也就朝着克制骑兵的方向发展,前排枪盾后排弓弩,像只长满刺的刺猬,那样有用吗?
眼前的宋人,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走过来,他们只有自己十分之一的兵力,可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更像是占据着绝对优势一般。
“大汗,宋人就要打过来了,你还是......还是......”李大椿欲言又止,他转头看了一眼。
“你守不住?”
“末将会坚守到一兵一卒,可大汗你不能有失啊,宋人的炮火厉害,打得又远,他们的步卒进入一千步,后头的火炮就会开火,这里无遮无挡,末将岂敢让大汗受此无妄之灾?”
忽必烈本想着亲眼一睹的,听他这么一说,也不再坚持,毕竟自个的命金贵,要是不明不白死在这里,后头的仗就没法打了,果不其然刚刚带着亲军离开镇子,第一批炮弹就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