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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长沙的日子显得那么轻松,周维的一切都是自己熟悉的,生活也是懒散而熟悉。一觉睡到中午起,然后起来守电脑看动漫,听着爸爸妈妈碎碎念的声音,到晚上十二点多再去睡觉,窝在被子里看小说看到两三点。
以前常常看到宿舍里异地恋的妹子,打电话可以一打就是两个小时不带歇气儿的,说个挂电话“你先”、“不嘛你先挂”、“我舍不得挂你电话”……哔哔哔挂电话都能挂半个小时,我总有一种冲上去挂电话的冲动。但是现在,自己成了异地恋的狗逼孩子,渐渐地也明白了那种心酸。
在家的时候,总是开着视频和周歪歪聊天的,他基本也就是在家玩儿游戏,两个人都是电脑上泡着,所以也不显得多耽误事儿。
有的时候,为了不耽误看动漫和玩游戏的时间,又不想错过因为时差每天聊天的那么一点时间,我们两只狗通常是各自干各自的事儿,然后开着语音。
所以经常性的情况就是,看着看着动漫,一边扯淡,就听到周维在那边用英文飚脏话,或者他那边玩儿游戏玩得热火朝天,就听到我这边看动漫爆发出的一阵蛇精一样的笑声。
不晓得是哪一次,这个小婊砸,竟然干了一件特别丧心病狂的事儿:他特么没玩游戏的时候,我在看动漫,然后一边聊我看着一边傻抽抽,结果就尼玛的被录音了。这还不算,这小子录了一段十秒的声音,期间一直我“啊哈哈哈、呃、哈哈哈……”十分魔性高亢的笑声,他特喵的剪辑成了手机短信提示音。
这一度让我抓狂到想抽死他,可是尼玛隔了一个大洋的距离,我手再长也特喵的抽不到啊,卧槽!
我心里暗暗地憋着火,暗骂着一定也要录一段周维这死家伙玩儿游戏的时候骂娘的声音,但是蛋疼的是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操作,因为我是个电子白痴,不会用这些玩意儿啊!
好吧,我忍!我特喵的忍成忍者神龟我也要忍下去,因为我要等周维开学,到时候再把他手机铃声删掉。
大年三十的晚上,我搬着电脑坐在电视机旁边,爸妈叫了一桌子牌友在打麻将,我们就这样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一边守着电视机跨年。我是开着电脑和周维聊天的,难得一向在家和我一样懒的周维起了个早床,和他爸爸妈妈一起在家,也在看春晚直播。
视频里,周维在厨房叮叮当当的不知道在干什么,妮莎和老库克两张脸凑在镜头里和我聊天。有电脑在旁边总归是方便点儿的,我一边用百度翻译着一些想要说的话,能直接说就说,不能说就发百度翻译的话过去。
我爸妈在打转转麻将,不知道别的地方有没有这样的玩儿法,几个人一起打牌,四个人上桌,然后谁赢了一局就下位等着,换一个人上,赢了的那个总是替换下来,排队等着别人再被替换掉。对于麻将的玩儿法我一向一窍不通的,也不想去了解。
爸爸玩了两局之后就下来了,看着我这边用英语嘚啵嘚啵得正起劲儿,就过来凑热闹了。“和歪歪聊天啊?”
“没,周维的爸妈呢。”我回答着。
爸爸凑过来,于是我们两个中国人、两个美国人,就开始互相用对方国家的语言以及各种肢体语言,开始聊天。虽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聊的内容是一些什么,但是聊的很欢乐。
这边正聊的欢快,就听到那边周维喊着什么,妮莎和老库克就赶紧起身了。换过来的是周维端着一个大碗,贱兮兮的笑着凑到镜头前,“陈歌,爸爸,我自己包了饺子,煮饺子吃。”
“歪歪啊,你小子还会包饺子吃?”我爸爸带着一股浓浓的长沙腔,一脸打趣儿的看着周维。
也许是许久未听到长沙话,周维这家伙,居然一句久违的口头禅脱口而出,“哦该咯?我不能做饺子啊?妈妈教我包饺子,我学会了,就包给我爸爸妈妈吃。”这小子说着,竟然一脸颇为得意的样子。
我这才想起来,元旦的时候,这家伙的确是有缠着我妈妈教他包饺子来着。但是那天也没教会多少东西啊,就那么简单的一天,和面擀面什么的可是需要功夫的。画面里的饺子包的还不错,看样子就是熟手包出来的,最有可能的就是周维去张叔张婶儿店里学艺了。
爸爸听得哈哈笑,然后一脸严肃的问着我,“歌妹子,吃饺子不?咱们家还有很多饺子呢,吃的话爸爸去煮。”说着又问来打牌的一众牌友,“吃夜宵不?我去煮饺子。”
其实刚吃过饭没多久,但是架不住大家兴致高啊,自然就喊着好同意吃饺子了。
妮莎和老库克凑到电脑面前,三个人挤在一起,妮莎还问周维怎么用中文说好吃,周维教她说,她就大声的对着我说“好吃!”说着,还竖了个大拇指。
周维一脸得瑟的样子看着我,问道,“陈歌,你想吃我包的饺子吗?”
“咦……嫌弃……”我傻乐呵的说道,“你包的饺子能吃吗?我怎么觉得不能吃啊?再说,能有我妈妈包的饺子好吃吗?”
周维是习惯了我就这么打击他的,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哼哼着,还是憋出一句,“我做的饺子当然没有妈妈做的好吃。”
闹腾了一阵儿,差不多等周维那边吃完了早餐,我们这边才刚开始吃。我也开始学着周维的样子,使劲儿得瑟起来,说着好吃好吃,表情故意很夸张。
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在我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因为我夸张的表情被周维截了无数个图,他做成了我一系列的表情包。不止这些,还有以前一些照片,我都不知道的,新年的第一份大礼就这么献给我了:我的各种糗态独家表情包。甚至,还有我们刚认识没多久那会儿,我的土拨鼠装都有。
作死的第二件事情上,表现在覃曼给我的电话,我一边和周维在哔哔着,汤饺吃完了碗还放在旁边,告诉覃曼我现在在和周维视频说话,吐槽春晚呢。
覃曼就开始奚落我:“哎哟,不错啊,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其实你谈了恋爱之后,对男朋友比对谁都上心呢。我说怎么我给你打电话都这么心不在焉的,原来你是一边在和周维聊天,一边在看春晚,还一边在吃饺子,再一边跟我打电话啊!七巧玲珑心,你这一心能几用啊?”
我呵呵笑着,“不多不多,四用嘛,而且饺子已经吃完了……”说着我就扒拉过饺子碗,准备去放碗。
悲剧往往发生在令人意想不到的瞬间,我把碗才一扯过来,不知道是因为手太滑还是怎么的,肾机“啪叽……”一声,就特喵的给我掉进汤饺碗里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阿西巴,我的肾机!泡汤了泡汤了……”我瞬间就嗷嗷儿了起来,捞起手机,压抑不住我心底咆哮帝马景涛的气场,就要去厨房放碗擦手机,结果穿着拖鞋,脚底踩了电炉子的线,一滑就给摔了个狗啃屎……
“哈哈哈哈……”
哗啦啦的酱色饺子汤洒了一地,原本在打麻将的一家子被我这鸡飞狗跳的气势给吓到了,麻将桌上几个叔叔阿姨笑得都快岔气儿了。
几个牌友看着我笑得喘不上气儿,还顺口就接了一句,“拜年也不要这么实意咯,这是五体投地啊,我们受不起咧!”
“大过年的,歌妹子你是恰(吃)哒耗子药吧,蹦得起来!”
“歌妹子,接地气啊!”
只有我爸爸颇为淡定的总结了一句,“碍滞(呆笨)!”
我妈妈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看着趴在地上穿太多半天动弹不得的我,才过来拉了我一把,还很淡定的跟我说道,“没把碗摔烂就好。”
我哭都哭不出来了,大过年的在这么一大票熟人面前出这种糗,我妈竟然还忒不带劲儿的说我没把碗摔碎就好。没错,碗我一直抓在手里,我这一摔也还牢牢地抓着,倒是我拖鞋被我扯开了不说,面汤洒了一地不说,肾机飞出去了不说,这碗就是稳稳当当的在我手里愣是没碎。
我爬起来,伴随着一阵阵的哄笑,脸都已经涨成了猪肝色。也不敢说什么话,一瘸一拐的带着残废的棉拖鞋,捡了我的肾机,去厨房洗碗。
“进去把拖把带出来,给我把地拖了啊!”我妈老神在在的端着茶杯看着我笑。
我黑着脸,进去放了碗,用卫生纸裹着肾机带着拖把出来了,一边拖地还一边恨恨的看了我妈一眼,“妈妈,我是你充话费送的吧?”
我妈:“你啊,充话费送我我都不要。”
我欲哭无泪脸,再次引发了牌友们的一阵嘲笑。红着脸把地拖完了,我就滚去继续喝周维聊天了。
还好肾机也就泡了不到一秒,而且面汤不是很多,没什么大事儿,我拿卫生纸一边吸水,一边和覃曼说起了刚刚的惨剧。覃曼这么评价我:看来不止洛杉矶克你,长沙也开始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