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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座山上,松树下,小溪旁。
一位明丽可人的少女,在树下摆弄好一张小桌,然后搬来小凳子,放上瓜子和灵果,呆呆的道:“姑姑,板凳、瓜子和灵果都准备好了。”
一位俏丽妇人懒洋洋的坐下,笔直滚圆的双腿搭在小桌上,美滋滋的磕着瓜子:“赏景赏人看好戏!悠闲日子真美好啊!”
少女呆呆的坐在小板凳上,抱着一颗鲜红的灵果啃噬,嘴里嘟囔道:“姑姑,你说我们遇见的那个潇洒大哥会赢,还是那个白面小丑会赢?”
她们二人,正是在雾霭中遇到过的奇葩姑侄。
倩丽妇人慵懒伸了一个懒腰,随口道:“大概是白面小丑吧?我观此人有独眼巨人的血脉,虽然稀少,但那毕竟是黄道殿的道主血脉,非比寻常,若是激活,实力暴增!”
少女吧唧咬一口灵果,闷闷不乐:“可我想潇洒哥哥赢。”
倩丽妇人戳了戳她眉心:“小蹄子,思春呢?他哪里潇洒了?”
脑海里回想着苏羽银发俊容,倩丽妇人改口道:“呃,好像是有那么点潇洒。”
她想了想道:“潇洒小子嘛,也不是没有赢的盘面。”
她秀气的黛眉,略略皱了皱,神情中罕见的有几许认真神色:“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小子神神秘秘,很不寻常。”
“比如她背后的古尸吗?”少女开心了点,嘴里却不肯放下灵果,又啃了几口。
倩丽妇人不确定的点了点头:“也许吧,总之这小子给我很古怪的感觉。”
少女眉开眼笑:“那就好了,姑姑都看不透的人,一定很厉害。”
蓦然间,倩丽妇人将目光投向远方,努了努嘴,道:“你的潇洒哥哥来了。”
少女立刻放下灵果,顺着他目光看去,两眼发亮。
“真是潇洒哥哥,哇,好潇洒呀!”
一些强者亦感应到远方异样,纷纷望去。
但见天地尽头,无边碧绿山林。
清风拂过,古木摇曳,远望去,像是碧海波浪,如诗般写意。
而一位身着素衣,头顶王冠的银发青年,脚踏碧波,徐徐行来。
凝望着那一幕,无数人怔在原地。
人与景相容,意与道相合,分外唯美。
倩丽妇人啧啧称奇:“此子似有很深的道意啊,随手而为,都隐隐有大道的影子。”
少女眼睛一眨:“姑姑是说,他很可能就是这片海域诞生的那位凡胎圣体?”
倩丽妇人摇头:“我们若有那么好的运气,能够碰上凡胎圣体,会躲到这里?”
少女深以为然的点着头。
苏羽如诗中走出的古老仙人,踏着碧波来到没落神殿附近,最高的山丘。
此地,就是他决战白雪剑之地。
飘然落下,苏羽负手而立,闭目静待。
不论围观人群目光如何,议论如何,于苏羽而言,都是视若无睹的风景。
他的心境很平静,或者说,毫无波动。
这份平静,似会传染,以他为中心,传递向四面八方。
议论不休的讨论声渐渐停歇,他们静静观望着苏羽,观望着,那如帝王一样的青年。
远处,一丝轰隆隐隐传来。
那缕声音,如一颗石子,坠入深秋平湖,溅起阵阵涟漪,将那安静破碎。
苏羽轻轻睁开眼睛,没有看向声音的来源。
他只是默默的取出修罗剑,平放在膝盖上。
而围观者,却如被点燃的烈焰,再度沸腾!
一道道目光,翘首以盼的望向声音来源。
“百亿山河外!白雪剑!一人,一剑!”有目力成道的强者,循着声音,探测到百亿里方圆之外。
人群振奋。
“快了!两大强者交战,是苏羽这批黑马厉害,还是白雪剑一雪前耻呢?”
“嘻嘻,好激动哦!”
“五十亿山河外!”目力强者,声调高昂,宣告道。
此时,已经能清晰听到,一道道振聋发聩的声响!
白雪剑快来了!
“二十亿山河外!”目力强者声线出现一丝不稳,不知是兴奋,还是音调过高。
白雪剑来得很快,亦如众人的急切心情!
“十亿山河外!”目力强者高喝道。
不用他提醒,众人已经能根据声音的高低,判断白雪剑的距离。
“一亿山河外!”目力强者发出最后一声高呼。
因为,那震天铄地的轰鸣声,彻底掩盖了在场的所有声音。
他的声音,再也发布出去,也不再被需要。
天地尽头,已经显现了异样!
只见,一团烈焰燃烧在天地间。
火焰附近的空间塌陷,神力被荡空。
剧烈的大气变化,导致强风忽起,吹动着天空的白云急速流动。
仰头望去,天上已为沧海般,白云激飞,大地上落影连连。
阴晴瞬息变化,频率之高,令人感到莫名的压抑。
仿佛,这是一方天地的末日。
火焰迅速逼近,
众人无不屏住呼吸,一眨不眨凝望火焰来临。
五千丈!
逼人的气息,压迫得不少修为弱小者,纷纷后退。
哪怕是那些强者,亦面露深深的敬畏。
三千丈!
更为磅礴的气息,混杂在轰隆的巨响中,压迫着心脏剧跳。
修为中等着忍受不住体内气血的猛烈变化,纷纷脸色潮红的远退。
一千丈!
那破空音爆,如陨星撞击般,产生爆炸性的伤害!
那些来不及退走的弱者和中等强者,无不吐血。
便是顶尖的强者们,唯有动用神力,才可勉强抗衡住可怕的压力。
一千丈,火球停下。
众人凝聚着目力,才能看穿火焰中的详情。
是白雪剑!
一袭白发,一袭白衣,一袭白面,唯有嘴唇鲜红若血。
此刻他身上燃烧着不知名的火焰,仿佛来源于血脉深处。
若说山巅上的苏羽,是人间帝王。
那么此刻的白雪剑,则是火焰君主。
一个轻松写意,如诗如画。
一个掌握毁灭,杀戮如血。
两种极端的意境,极端的强者,在没落神殿,在山丘前遥遥对峙。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碰撞出令人心惊的火花。
围观者,心脏骤然紧张,平日里再如何肆意之人,此刻都绷紧了神经。
无人敢于在此刻说话。
因为,此时此地,只属于那两位王者!
容不下外人!
强风呼啸,万籁寂静。
天地静默!
岁月无言!
时间在这一刻停滞!
空间在这一刻定格!
为他们,为两位王者,腾出专属于他们的舞台。
“终于见面了,苏!羽!”火焰中,迸射出白雪剑冰冷的眸光。
似是来自玄冰湖下的万古寒气,令人倍觉寒冷。
在场强者,纷纷神力裹身。
没有神力的山峦,草木,川流,大地,都在一瞬间被冻结。
只因,一道冰冷的目光!
其强大,已经到了一念影像万物的程度。
寒冰自山丘脚下,迅速向上蔓延,将满山碧绿,冻结为寒冰,也要将苏羽冻结其中。
苏羽徐徐起身,如落叶飘零,写意优雅。
无形的举止,释放出温暖祥和的意境。
脚下冻结的山丘,刹那冰雪消散,恢复融融暖意。
其余冻结的区域,亦纷纷复苏。
前后两种截然相反的意境,令在场强者如有冰火两重天的酸爽之感。
他们心中震惊无以复加!
光是意念,便令他们难以承受,若是正式交手,该怎样可怕?
白雪剑踏出一步,脚下烈焰燃烧一片大地。
其口中淡漠吐出冰冷话语:“你准给好承受应有的代价了吗?”
苏羽掌心一吸,修罗剑飞入手中,向着山下走出一步:“同样的话,该问你,给过你的警告,你可曾认真想过?”
走过之处,枯木逢春,衰草重生。
白雪剑继续踏出,脚步加快,两眼中喷射凝练的杀气:“我白雪剑,从不接受任何人警告,只有我能够警告别人!”
苏羽握剑而行,踏着花草树木,如风前行:“我,除外!”
“你不例外!”白雪剑深吸一口气,眼中密布癫狂,密布压抑到极限的杀意:“夺我烙印,拿你命偿!”
“流光剑式,终极式,寂灭!”白雪剑森冷吐出数言。
一座山峦上,某个星辰阁的阁主,脸色剧变。
“流光剑式,莫非是昔日星辰阁第一剑圣,藏剑皇者的真传?”
他身旁,同样是一位低调参加的阁主,神情极其凝重:“不可思议,白雪剑竟将此剑式修炼到终极式,寂灭!我记得,此剑术陈列在总部中三百万年,始终无人修炼圆满!”
前一位阁主深以为然:“何止圆满!上一次出现的剑道天骄,剑无痕,先天剑体,依旧只修炼到第八式!可白雪剑,居然修炼到了第九式,终极式!”
“寂灭式,不出则已,既出,天灭、地灭、人灭,唯我不灭!”那位阁主目露深深敬畏,当目光落向苏羽时,满是怜悯:“可惜了,一位天骄的陨落。”
苏羽神色淡然,双手握剑,神情庄重。
“魔剑第三式,魔门无量!”
恢弘之音浩荡滚动天地间,一丝丝漆黑的光芒,缭绕修罗剑。
剑指天穹,号令群魔!
一剑寂灭,一剑如魔!
两式极致剑术,在时空中碰撞。
所有人凝视着两道迅速碰撞的身影,屏住呼吸,瞳孔紧缩,一眨不眨凝视那王者的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