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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就好。范安阳和丁筱安心里不约而同闪过这句话,只是,两个人又不免看向丁筱乐,衣心茵毕竟是丁筱乐婆婆的外甥女,如今和离,以衣家的家世和眼界,她要再嫁,对象肯定不好选,只怕日后问题还一堆,而且衣心茵还能唆使外祖家跑到安家来给她撑腰,此番被送回衣家,恐怕接下来,就轮到安夫人娘家人上门了吧?
丁筱乐也如是想,姐妹三个心照不宣,露出一抹苦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不过现在轮到安家罢了!杜家自从杜夫人离开后,杜云寻兄弟遭遇的难,基本上就已经结束,现在轮到杜云方独自品尝,杜夫人和万家人遗留给他的苦。
范安阳并未把安夫人遭衣太太和衣心茵算计的事说出来,因此丁筱安不解的问,“我一直觉得安夫人还算是个明理的,但是,她竟然会被衣家拿捏住,要叫妹夫纳外甥女做妾,她是有什么把柄落在衣家手里?”
“谁知道。”范安阳有点心虚的道,“不过,这件事既然安老爷出面了,想来应该是没事了!”
安家到底是安老爷当家做主,衣心茵想挑战他,想破坏他儿子的前途,还想进门享受安家的荣华富贵?在安老爷眼中,衣老爷不再是连襟,衣家不再是亲戚,而是想毁了安家的仇人。
衣家一直错估了安老爷,以为算计安夫人,就能让安家乖乖听话任他们摆布,不想,安老爷的报复来得又快又急。
女儿被安家送回来时,衣太太正被丈夫逼得满头大汗。
她同女儿算计安夫人一事,衣老爷事前是不晓得。但一度春风后,他还能不知道妻子做了什么吗?自那之后,好色的他不断的催逼妻子,把安夫人弄来任他摆布,他玩过许多女人,就是不曾玩过小姨子,虽然安夫人年纪不小。还被下了药。样貌、身材和反应都及不得他那些心甘情愿的小妾们,但那种禁忌的滋味,竟让他上了瘾。
只是安夫人上过一次当。哪可能再让衣太太得手,衣太太根本邀不出人来供丈夫玩弄,面对丈夫越来越急迫的催促,她只得偷偷算计娘家已出嫁的侄女们。心想她们就算吃了亏,应该就和安夫人一样。不敢对外声张才是,不想衣老爷的胃口越来越大,竟想将魔爪伸向妻子娘家还没出阁的侄女。
衣心茵狼狈而归,自然是要找长辈哭诉委屈的。衣老太太拖着她的手,柔声的安慰着,一边急着派人去把衣太太叫来。衣太太一到,就被婆婆迎面砸来一个茶碗。亏得里头的茶水不是滚烫的,但额头还是被砸破了皮。
“你那好妹妹啊!真是了不得,真真是欺人太甚啊!我们家茵儿是做了什么,啊?她安家原是怎么说的,茵儿嫁逈去,她会把她当亲女儿看待,我呸!原是嫁嫡子,拖啊拖,拖到后来,竟然委屈我们茵儿嫁个没出息的庶子,还拘着她,不让她跟去任上,想留下她好蹧贱她,啊!好容易小两口出京了,这才过多久啊!她男人就辞官不干了,还与我们茵儿和离,凭什么啊!我们茵儿是哪儿做错啦?”老太太停下来喘口气。
衣太太这才开口,“我们家茵儿自然是没错,错的是安家那个没出息的庶子。”衣老太太听了满意的直点头。
见老太太态度稍转,衣太太松了气,问女儿,“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好了,没达成目的,不能离开安家的吗?
衣心茵抬头嘟嘴道,“我也不想!可是姨父发话了,表嫂们硬是我们送回来。”
衣太太一听是安老爷开口,不禁脱口而出,“他发话的?怎么会,难道他知道了?不对啊!你姨母不可能跟他说的,他怎么可能会……”
“知道什么?”衣老太太狐疑的问,眼睛在儿媳和孙女间游移。
“没事儿,祖母您歇着,我先回房梳洗一下。”衣心茵局促的拉拉衣裙,似在提醒老太太她仪容有些不佳。
衣老太太这才发现孙女衣衫有些凌乱,想到她说安家的表嫂们硬送她上车,面容就一沉,这安家人实在太过份了!
“去,快去,好好的收拾收拾,瞧瞧这可怜见的,快去。”
衣心茵起身告退,临走还把呆在原地的衣太太拉走。
“你说,他们母女两在搞什么鬼?”衣老太太问身边侍候的,几个仆妇和丫鬟哪会知道,只得老实摇头,衣老太太若有所思的看着适才衣心茵坐的地方,良久,“派人去查一查,她们母女最近都做些什么了!”
“老太太,要从什么时候查起?”
茵姑娘回京后就一直住在安家,想查她做了什么,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尽量查就是,她的那些陪房应该都跟回来了,让人好好的审一审,安家的态度不可能一下子转变这么大,就算要和离,有茵儿她姨母这做嫡母的压着,那个庶子拚着前途都不要,也要跟茵儿和离,她姨母却没护着她,可见这里头一定有什么事,是咱们不晓得的。”
仆妇们应诺,心道,这事怕太太和姑娘都再清楚不过,只是不敢跟家里人说罢了!就不知老爷知不知道啊!
衣太太从女儿那里得知,安老爷父子出门一趟,回来态度就变了,二话不说就赶人出安家,可见与他们出门去见的人有很大的关系,但女儿已经从安家出来了,现在就算想查,也无从下手了!
“那你可让人动手了?”衣太太若有所思的问。
“没有,根本来不及。”衣心茵闷闷不乐的踢了下脚边的绣墩,“要出门时,正好遇上丁家的人上门,本来还想闹大,姨父不想让安家下不了台,就得改口留我下来。谁知大表嫂那个贱人,竟然派人把丁家人给引走。”
这一手打得她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派人去对丁筱乐动手。
衣太太听完甚为扼腕,但老天爷没站在她们这边,再多说也无济于事,还是想想怎么让女儿重回到安家吧!只有住在安家,想做什么都方便许多。
母女两说好。隔天便往安家去。安老爷他们要去衙门,府里就只有女眷在,只消安夫人开口。安老爷回府,也不好驳了妻子的决定。
谁知,转天,母女两还没出门。府中下人就已窃窃私语不休,不过没人敢把话传到母女两面前。反倒是衣老太太那里听了个仔细,老太太听完陪房转述外头的传闻,铁青着脸拍桌怒喝,“把那两个孽障给我叫过来。”
衣太太正要带女儿出门。谁知被婆婆跟前的仆妇强势的硬请过来,衣太太脸色很不好看,衣心茵觉得自己和离了。所以就连祖母跟前侍候的也不给她脸面了,还敢给自己脸色瞧了!憋着气。踉跄跟着母亲往祖母院子去,边走边在心里发誓,等她成了以康表哥的继室,等她当了官夫人,她一定要叫这些眼皮子浅的好看。
一进门,老太太就喝令她们跪下,衣太太舍不得女儿跪,便扠着腰跟婆婆道,“母亲你是瞧着茵儿如今和离了,所以看不起她了?”
“你们娘两儿做的好事!”衣老太太闭上眼不愿看她们,叫仆妇把外头的传言说给她们母女听。
原来一夜之间,京里盛传衣家姑奶奶之所以和安家和离,是因为她立身不正不守妇道,致使丈夫怕给家族惹祸,只得放弃大好前程辞官回家,不想她不知反省己身,还闹腾不休,安十少爷原是想休妻的,但看在嫡母一直待他很好的份上,才与妻和离。
指摘衣心茵的罪状很模糊,但能让男人忍不下去要休妻,还能有什么事呢?时近年关,大伙儿采办年货的时候,总不忘要闲聊几句,一来二去,这等模糊的传言就变得香艳低俗。
尤其在传出,衣心茵在和离后,不但没有立刻离开安家,反是赖着不走后,几乎就坐实了她不守妇道的事了,传言越传越离谱,连她未婚前,就时时住在安家不归,周旋在几个表兄之间,安家兄弟们就是看清她的真面目,才都不愿娶她,最后只有庶子为讨嫡母欢心,勉强为之,但他终究也受不了妻子的作为,宁可得罪嫡母也要和离云云。
衣太太委顿于地,这是要逼茵儿去死啊!安家人实在太过份了!
衣心茵不敢置信的瞪着说话的仆妇,“你胡说,你胡说!”她嘶吼着边扑上去要打那仆妇,仆妇年纪虽比衣心茵大,但养尊处优的衣心茵可不比她灵活,不待她扑到,她已经闪避开来,衣心茵扑了个空,整个人跌在地上,老太太屋里虽铺了地衣,但还是让她撞疼了脸,泪花立时掉了下来。
“这可不是奴婢无中生有乱说的,整个早市里的人都在说,就是咱们附近的人家也在传。”仆妇避到安全地方后,才为自己辩驳。
“你还说,你还说!”因为刚刚那一撞很疼,衣心茵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你到底是做了些什么事,让安家那庶子要休了你?”老太太觉得传言可信,半眯着眼逼问道。
衣心茵满脸委屈,“祖母您是知道孙女的,孙女岂是那种不懂事的?”她当然是懂事的,不懂事的是安以训,她不过是收了几家的礼,又不是多大的事,用得着辞官吗?
衣老太太虽不懂官场上的事,但能让人放弃前途,那肯定不是小事。
等到衣太太吞吞吐吐的说,衣心茵背着丈夫收受人家送的礼时,衣老太太却摇头,“肯定不只如此,你该不会是收了人家的钱,答应了人家要帮忙做些什么吧?”
衣心茵嘟着嘴回道,“那又没什么,不过是件小案子啊!又不是人命官司。”她觉得自己还很有分寸的,可是在衣老太太看来,这个孙女真是蠢笨到极点了,怪不得安家要和她断了关系。
“你一个后宅妇人,背着丈夫应承这些事,最后是谁去给你收尾?你收的钱,你有给你相公吗?”见孙女摇头,衣老太太冷笑,她既要丈夫帮忙办事,却半点好处不给,就算是侍候她的人,都还要给月俸呢!她拿丈夫当下人看,还不给甜头,怪不得人家宁可拚着前途不要,也要与她和离。
这种妻子不但没能给丈夫帮助,还时不时扯后腿,今天她能背着自己收人家的钱,给自己揽事,改天她是不是就能收人家的钱,从自己背后捅刀呢?有心人会不会利用她,来给安家下套呢?
衣老太太下意识的忽略掉传言中,对孙女不守妇道的评言,衣太太却不能忍受,“明明是她不守妇道,怎么会是我的女儿!”
“你说什么?”衣老太太耳尖的听到媳妇这句话,青着脸追问道。
衣太太连日来忧心女儿的前途,被丈夫催促逼迫,女儿被安家送回,还有这不实的传言都令她几近崩溃,而老太太这句喝问,成了最后一根稻草,她豁出去的冲着婆婆叫嚣着。
“我说是她不守妇道,勾引你儿子,怎么就成了我女儿不守妇道了!”衣太太语无伦次的把这些日子以来,丈夫逼她做的事全都吼了出来,一时间,不止衣老太太听傻了,就是衣心茵这个始作俑者也听愣了,她爹,她娘,他们……
“你们都做了什么啊?”如果她那些被父亲侮辱的表姐们,回外祖家去告状,那……外祖和舅舅们还会站在她这边,去逼迫姨母吗?
衣心茵忍不住恨起好色的父亲,她双眼通红瞪着衣太太,衣太太嘶吼完之后,就像是抽干了力气似的,整个人半瘫在地上,屋子里头落针可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