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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五章 分崩离析鲁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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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闹了那么一回笑话,丁三夫人自此再也不敢装病来避事了。

    丁老夫人对此不置可否,倒是丁三老爷乐见其成,他外放多年,妻子因体弱多病一直待在老家不挪窝,他在任上,虽无妻子帮着打点关系,但好在大伙儿都知他性情,倒也相安无事。

    却是没想到进京后,夫妻团圆了,妻子扯他后腿的机率大大增高,就算有老母亲坐镇,有长嫂压着,妻子还是能惹出事来让他烦心,让他没办法像以前在任上那样,全心全意放在公事上头。

    对于一个工作狂来说,时不时要应付妻子惹出来的麻烦,还要因此去向母亲、长嫂及弟媳们赔礼,实在是件再痛苦不过的事!

    现在妻子总算老实安份了,最高兴的人非他莫属。

    不过还是有件事,让他闹心,之前三夫人百般阻挠儿子媳妇们外放去,现在则是催着媳妇去丈夫任上,小夫妻好团聚,另外,还在京里读书的小儿子,才成亲不久,三夫人也催着丈夫尽快为他谋外放,当吏部是她家开的啊?再说小媳妇肚里揣着娃,此时天寒地冻的,催着让他们出京,是想媳妇肚里的娃不保吗?。

    三老爷百思不得其解,后来还是丁老夫人为他解惑,才反应过来,怪不得妻子这么急迫,原来是因为她装病被大夫揭穿那一幕,让媳妇们全看在眼里,她觉得丢脸,就想方设法要赶她们出京去。

    媳妇们去任上好照顾儿子是好事,但也不必急于一时,三老爷跟妻子却说不通,三夫人自觉在媳妇们面前丢了脸面。短时间内是找不回面子,端不起架子来的,与其让她们在自己跟前晃悠,不如就统统让她们出京去,眼不见为净!

    只是自己做了锉事,撒气撒到无辜的媳妇头上?不说三老爷不会允许她乱来,就是老夫人也不许。老夫人把三夫人叫过来。晾着她小半个时辰。

    这要是搁在从前,三夫人早就双腿一软直接晕给老夫人看了!但是,现在的她。再不敢这么做了,就是真的头晕眼花很难受,也强自撑着不敢昏倒。

    珠帘轻响,一阵檀香随着老夫人走动飘散开来。三夫人微皱着鼻,她最不喜欢闻这味道了。从前还敢把不喜挂在脸上,现在嘛!她哪敢表露一点不悦啊!

    老夫人做完了早课,从小佛堂出来,丫鬟侍候她在窗前的大炕坐定。奉上温水,老夫人喝完了水,才对已经站得颠颠倒倒的三夫人道。“你要是觉得丢脸。不想见人,那就收拾收拾回老家祠堂住去吧!”

    有的人就是不知惜福。给她脸面她当应该的,老夫人长叹一声,看来还是长子旁观者清,三夫人这些年胆敢这样动不动装病要挟人,全是她这当婆婆的纵容出来的。

    一样都是养在跟前的孙女儿,为什么三房的两个女儿会被养得娇横无比?还不都是三夫人教歪的吗?真正该进祠堂修身养性的,是丁三夫人才是。

    什么?

    三夫人如遭雷击,张目结舌不敢置信的看着婆婆,老夫人冷冷的看着她,“打你进门,就没有半份为人媳妇的自觉,我和你几个妯娌顾念你身子不好,我不曾让你立规矩,她们更是处处帮衬着你,可你呢?呵呵,你倒好,得了便宜还卖乖,现在更是蹬鼻子上脸了!你做错事,在小辈跟前丢了脸面,不思立身持正,反想着赶她们出京去。”

    老夫人冷笑,“你既然不心疼媳妇们,那我又何必心疼你呢?”

    三夫人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丁老夫人说完话,就疲累的摆手,让人把三夫人扠出去。

    回到房里后,三夫人才缓过劲儿来,张开嘴就要哭,忽地又住了嘴,抓着丫鬟追问,“三老爷呢?”

    “三老爷上朝去了,还没回呢!”丫鬟也有些蒙,自家夫人这性子,老夫人又不是不知道,这么多年来,都是这么过的,怎么会突然发作起来呢?丫鬟们暗忧心,三夫人若是被送回老家祠堂去,她们这些侍候的,必落不着好。

    老夫人只消一句,让她们侍候主子,就是要侍候得让主子舒心,主子犯胡涂,她们就该尽到劝戒的本份,而不是撺掇着主子越走越偏激,就能把她们全都给一捋到底。

    到时候,能跟着三夫人回老家去侍候的,下场可能是她们之中最好的了吧!还是应该想办法,让老子娘把自己捞出去呢?

    三夫人正想辙,要叫丈夫去让老夫人改变主意,不想她身边的人,却已在为自己的出路做打算了!

    鲁王府的二老太爷兄弟几个,眼看长兄病情没有好转,不禁急了,商议了好几回,都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鲁王妃那厢已经采取行动了。

    首先大厨房出菜开始怠慢,人家理由也很正当,王爷病重,王妃没心情吃饭,大厨正琢磨着弄些王妃素日喜欢吃的,好让王妃开怀,因此各房开出来的菜单,自然就是由二厨、甚至三厨去掌杓的。

    话虽如此,但真正掌杓的,怕是学厨的小徒弟吧!炖肉还能夹生就可见其功夫之差,旁的菜就更甭说了!

    家里没吃的,他们这些老太爷、老爷和爷儿们自然去处吃饭,但女眷们呢?一个个都是娇生惯养的,几曾受过这等委屈啊!去鲁王妃那儿闹?人家早就说了,因王爷病重,她们忙着侍疾,怕有怠慢之处,才请他们离府的,既然不肯离开,那被怠慢了,就别来抱怨啊!

    先是食,再是衣,各房冬季的份例是早就发下去了,可只有主子们的,他们屋里侍候的下人们,冬衣全数缺货,不过他们都有旧冬衣可穿,一时间也没迼成多大的困扰。

    接下来缺的可就让人难受了,缺的是冬季里少不得的炭。负责的管事回答得也很妙,因为王爷病重啊!他的屋子是缺不得炭的,不然万一冻着了,病情加重可如何是好?

    同样的,这样的问题,对成天待在家的女眷冲击较大,男人们就算下大雪。他们兜里有钱。那儿去不得,暖玉温香抱满怀啊!多的是地方去吃酒取暖找乐子!

    只是很快,他们就发现。出门时没马车侍候了,要是几位老太爷们不介意,府里采购用的马车倒是能坐,只是车板间隙大。挡不住冷风呼呼往里吹。

    紧接而来的是,月钱也不发了。

    二老太爷兄弟几个怒极。冲到长嫂跟前,气急道,“要是我大哥知道你这样待我们,肯定会气得把你休了!”

    “我倒希望王爷能因此醒来。就是休了我,我也认了!”鲁王妃才不怕他们呢!她可是有话在先,谁让他们不走。要赖在王府里呢?既然有意要逼他们走,才不会让他们拿到她的把柄。

    三老太爷冲着床上的兄长大喊。“大哥,你就看着大嫂这样欺负你的兄弟啊?爹才死了多久,她就这样对待我们!”

    只可惜鲁王一点反应都没有,鲁王妃站在一旁拭泪,要不是丈夫的胸口还有微微起伏,她真当他已经死了呢!

    二老太爷兄弟几个最后如斗败的公鸡,拖着脚步缓缓离开,鲁王妃长叹一声,看他们远去。

    若是时光可以倒流,她一定不会和女儿一起逼迫丈夫了!不管丈夫是否安好,女儿都一定要回东靖去,丈夫若没事,还能进宫帮女儿向皇帝多争取些好处,但他病倒了,儿子虽是世子,但他一个小辈,如何向皇帝开口?

    鲁王妃越想越伤心,世子夫人则有样学样,开始借掌家之便,拿捏小叔们院里下人们,令他们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报到她这儿来。

    二老爷他们的日子也开始难过起来,几位姑娘们因有母亲贴补着,一时倒没发现有何异状,她们很积极的连络闺中好友,想要给小念念一个教训。

    只是她们发现,小念念的行踪很难捉摸。

    “她是不是人哪!怎么都不出门参加宴会的?”讨论了好些方案怎么整人,偏偏找不到适当的场合来,因为杜念念她不出门儿!

    气死人了!

    “你们说,是不是她那继母使坏,故意拘着她,不让她出门的啊?”

    她们命好,亲娘都是元配,不过倒也听了不少关于继母怎么苛待前人子女的事迹,想起杜念念的生母早死,貌似还死得挺冤的,是被人害死的呢!几个小姑娘你一言我一语的胡乱瞎猜起来。

    只是胡闹数日,终究没能寻到下手的机会,不免悻悻,时日一长,也就淡了,因为有比此更叫她们关心的事,二老太爷他们要搬出去了!

    几个年纪小的不解事,因二老太爷他们搬迁,空出不少院落来,而额手称庆,如此一来,她们就不必再同父母挤在一个院子里,姐妹们能有自己的院子住了!

    年长的几个却不约而同的忧心起来,二夫人她们见着叔婶们被婆母逼着搬迁出府,不禁想到自家处境来,一旦世子袭爵,今日的二老太爷他们,就是明日的他们。

    若是从前,二夫人她们还能心存侥幸,婆婆会舍不得儿子们吃苦,而多分给他们一些,但那日被鲁王妃掌掴后,她们就知,因为楚明心,婆婆对儿子们起了怨怼,就因为他们不曾在楚明心去东靖国之前,提醒她一声,若她早知那次不仅仅是让楚明心去东靖国散心,更是让她就此出嫁,她肯定不会让女儿出京的。

    但几个儿子们明明都知道此事,却没有一人跟她说。

    鲁王妃想到此事就冒火,始作俑者一个已死,一个病重,她一腔怒火无处宣泄,便朝几个儿子们撒,谁让他们都帮着鲁王瞒着她呢!

    因此她对长媳有样学样,对小叔们苛待时,鲁王妃视若无睹,二老爷他们不想,叔叔们才搬出府不到十天,长嫂就朝他们出手了,而他们的母亲竟然袖手旁观?

    二老爷是嫡次女,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很有机会,能取代兄长,承袭王位,现在希望落空不说,还被亲娘这般对待,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啊!心一横,就往宫里告状去。

    他身无职衔,仅凭鲁王府二老爷的身份,还真进不了宫门咧!不过他进不了宫,却有交好的发小领有御卫职,帮忙把他亲笔写的血书给送交范安柏,范安柏是中书舍人,所有的信件都需要通过他检查,这一看,乐了,鲁王府这位二老爷是想干么?窝里反啊?

    没有多耽搁,就将信给送到皇帝面前去,皇帝看了信之后,不禁摇头,“倒是没想到,原来朕这位堂兄,背着朕做了这么多事情啊!”

    鲁王打小就想当皇帝,也不知是听谁说的,先帝只有一个儿子,若太子有个三长两短,杨皇后又生不出儿子来,那便要从族里过继,而有谁比他更适合成为嗣子的呢?

    便是因这执念,让鲁王一直在秘密筹划着,只是很可惜,天不从人愿,让他筹备多时的军队毁于天灾中,他的计划接二连三出差错,二老爷信末写道,“……由此可知皇伯父是天命所归,父亲是痴人说梦罢了!……”

    楚二老爷洋洋洒洒写了数十张信,不过皇帝没那个耐心全看完,再说,他就掌握鲁王所为,有没有这封信,其实都没什么差别,鲁王有心,但一直没能真正付诸行动,皇帝无法为此定他的罪,就算有其子证其罪的信件,也不能对他做什么。

    “皇上,您打算怎么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