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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七章 餵不熟的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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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风吹拂过树梢嫩绿的绿芽,吹开了含苞待放的春花,也吹走了厚重的冬衣,吹融了人们脸上的寒霜,仕女们换上了色彩缤纷的春装,在丫鬟、仆妇的陪伴下出门踏青。

    这一季春,虽少了位光禄寺许少卿家的姑娘,却多了不少新晋京官家的闺女儿,因此小姑娘们对许姑娘的缺席,倒不怎么在意。

    老实说,大家都是家里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谁喜欢低声下气的去讨好巴结人?原以为和许姑娘交好,就能到杜府做客,认识杜二少奶奶,谁晓得,她们讨好巴结了半天,连许家都没能去做客,就甭说成为丁府和杜府的座上宾了!

    范安阳忙着为那几位老夫人作画,因此也没去关注许家的事,之后听去赴宴归来的小念念说起此事,才晓得三舅母娘家兄长被罢官,晚上同丈夫说起,方知原来三舅母会算计自己,全是她娘家兄嫂做祟。

    无奈的摇了摇头,“自打三舅母进门,外祖母就因她体弱多病,而多有体恤,也不叫她立规矩,事事宽容,没想到三舅母不念外祖母的好,反而对外祖母颇有微词,在老家的时候,就常听她跟身边的人说外祖母偏心,说二舅母欺负她。”

    杜云寻那时虽在书院读书,但因常同范安柏兄弟去探范安阳,所以那些闲话他自然也听了一耳朵。

    “别想了,她就是个不懂事的,和她家兄长一个德性,以为她做什么都是对的,别人都是欠她的。”他最看不惯这种人,就像小万氏一样。她要进门做继室前,就已经知道父亲有两个嫡子一个嫡女,可她进门后,就想着除掉他们,好为她的儿女们让路。

    这还不算,除掉他们的同时,却又想霸占他娘的嫁妆为己用。

    他永远记得。当初他溺水获救后。躺在床上昏沉沉时,小万氏在他床边咒骂他,怎么不乖乖去死?为何要活回来?为什么要挡着她儿子的路!

    他也记得。小万氏以为他小,以为他不懂,当着他的面,就在他的吃食里下药。这些事他谁也没说,就一直放在心里头。

    所以他对使用手段算计他和范安阳的人特别的厌恶。楚明心是一个,丁三夫人是另一个,丁三夫人虽是长辈,但她为长不尊。就别想他敬重她,虽然把这事捅给范安柏,让他去处理。可是他仍对姑祖母处置三夫人的方式有所不满,只是罚她去祠堂诵经?

    太轻了!

    他让人在祠堂里。好生招待了三夫人一番,三夫人爱装病,但也爱美,吃得很精细,他的人就在吃食里动手脚,短短几日,三夫人就已经壮实不少,她不是爱装吗?就是靠着她那外表拿体弱多病哄人,看她身体壮硕健康起来,她还怎么装啊!

    至于许家,他也不介意落井下石,丁三舅抛出的证据,让许四老爷丢官,连带着好几位上官也跟着遭殃,他便让人跟那几位上官通了信儿,让他们知道,他们这次遭灾,全是拜许四老爷所赐。

    如此一来,许四老爷在牢里想过得安稳?作梦!

    范安阳转头看他,角落里的牛角宫灯莹莹,映得屋里温暖明亮,杜云寻拍拍她的手背,“三舅把银票给我了,你想拿这钱买些什么?”

    “用外祖母和小煦他们的名义,全捐了吧!”她不想留着这笔钱,杜云寻点头同意。

    隔天杜云寻就让人去捐钱,丁老夫人知道了,对儿媳、孙媳们笑道,“捐了好,这笔钱捐了的好。”顿了下,对长媳道,“回头让大总管,帮我用阿昭和复常的名义捐笔钱,到庙里做善事。”

    “您要捐多少?”大夫人问。

    “一样,一万两,从我私帐出。”

    大夫人笑着应下,老夫人又添了一句,“记得让人传到祠堂去。”大夫人失笑,婆婆难得跟个孩子似的斗气!

    想到丁三夫人和她嫂子拿丁筱清一事来要挟,大夫人暗哼一声,“既然要做善事,媳妇也捐五百两,给老爷和母亲添福寿。”

    丁四夫人也开口附和,太婆婆、婆婆都捐了,孙媳妇们自然不落人后,尤其是三房的孙媳妇们,她们婆婆做事不靠谱,连带着让她们也跟着没脸,有机会挽回脸面,自然不能落于人后。

    在祠堂的丁三夫人诵完经,扶着桌子站起来,自小因外形纤弱,而备受娇宠的她,几曾受过这样的折磨,抖颤着双腿挪到椅子坐下,委屈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滑。

    外头的仆妇看她坐在椅子里,笑着互推了下,就开始说起丁老夫人她们捐钱助人的善举,听到此事的丁三夫人气得差点厥过去,这算什么?算什么啊?

    她为了给兄嫂筹钱,不惜算计范安阳才得来一万两,结果婆婆她们一掷千金,不,万金!如果婆婆早早去死,那她手里的那些私房,不就得分给儿子们,那她也就不必为了筹钱,去算计范安阳了嘛!

    丁三夫人边哭边嘟嚷诅咒着,以为没人听见,却不晓,外头的仆妇们听得清楚,转头就把消息传回府里,丁三舅气得不行,自己做错事,不知反省,反怪起他娘不早点去死?娶妻如此,他真是愧对母亲。

    丁大夫人等人也是气得不行,反倒是被诅咒怎不早早去死的丁老夫人淡然处之。

    她选了一天,把在京里的儿孙们全召来,“老三,你别跟她斗气了,你与她夫妻多年,她的性子就是如此,没法子改了!你就多担待些吧!她虽是个胡涂人,但有些话倒是说的对,我年纪也大了,再活也没几年了,本来手里的好东西,应该等我走了之后,你们再分。”

    话声方落,丁大老爷兄弟就急急出声,丁老夫人抬手制止了他们,并看了要开口的两个女儿一眼,“只是我想着,还是趁自己在的时候,看着你们分一分吧!”

    扫了一眼大家的脸色,丁老夫人笑嗔道,“行了!一个个哭丧着脸干么?只是先处理一些东西罢了!有什么好哭的?”

    是啊!老夫人身体好着呢!不过是先把私房分给儿孙们,有什么好难过的?

    如此一想,大家脸上才有了笑容,丁老夫人的嫁妆私房积攒了这么些年,真要处理还得花一番功夫呢!老夫人有事做,也就不会因三夫人的事气出病来,算是好事一桩。

    只是丁大老爷还是想劝母亲,大夫人只得扯了丈夫一把,低声道,“母亲有事忙是好事,省得因为三弟媳的事憋出病来。”

    也是,他看三老爷一眼,见他低头羞惭不已,不禁长叹一声。

    “当初是他自己挑的,如今搞成这样,也怨不得人。”

    “不过当初要是让三弟媳跟着他去任上,会不会不一样呢?”大夫人忍不住要问。

    大老爷握着妻子的手道,“那自然会有所不同,有三弟盯着,她娘家兄嫂还怎么使坏?”

    大夫人点头,只不过当初并不是婆婆不让三夫人跟着去任上,而是她自己不肯去,因为三老爷分派到的地方较偏僻,她以自己体弱为由,不愿跟丈夫一起赴任,而是待在老家,美其名是侍奉婆母,其实是赖在老家,什么事都有人帮她处理得好好的,经常还能和二夫人斗气争抢当家大权咧!

    二夫人如今算是熬出头了,不用再照顾一个不愿长大的妯娌,却苦了她和四夫人,不过说起来,最辛苦的非老夫人莫属,有这么个媳妇,真是叫人愁,幸好老夫人想得开。

    众人散去后,大老爷兄弟三个一起去了外院,大少爷几个孙辈也跟着去,丁文芙和范夫人姐妹则跟着老夫人回房,孙媳妇们则各忙各的去,大夫人拉着四夫人一起走。

    “你说这事,要跟筱楼她们姐妹说吗?”

    三房的儿子媳妇们对三夫人的作为很是羞惭,但丁筱明姐妹并不知此事,万一让她们从外人口中得知,她们母亲被关进祠堂而想偏了去,从而对家里产生隔合,那可就不好。

    “是该同她们说一声,只是这事,咱们两都不好开口。”也不能让丁老夫人自己说,那么……“三丫头那儿,还是托二嫂说吧?”

    “那筱楼呢?”

    “让三哥自个儿派人去说?”四夫人想了半晌方提议道。

    大夫人低头想了会,“嗯,就这么办!”说着又叹口气,“日后,他们小辈的若要出京外放,还是让小两口一道儿,带着孩子一起去。”

    “嗯。”看看她们两,就是全家一起赴任,儿女们虽然多少有些小问题,但从来不像三房的两个姑娘问题那么大。“说的是,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替他们操心太多,反倒让他们长不大。”

    老夫人为三房的孙女操碎了心,可是三夫人感激过她吗?并没有,竟然还抱怨她怎不早点死!叫大夫人和四夫人看了都替婆婆不值兼心寒!

    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啊!

    “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啊!”丁文芙气恼的将手里的粉彩桃花茶盏掼在梅花小几上。

    “三嫂就是那个样子,大姐你又不是不知道,跟她气什么?”范夫人坐在一旁,从果盘里插了块水果给母亲。

    “你妹说的对,跟个胡涂人气什么?我倒是担心你三弟为此想不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