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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香的娘也是范安阳的奶娘,她去世,竹香平日衣饰都较素,她一个丫鬟,不说也没人知道她在守母孝,知情的也不会计较这个,但,毕竟是下人,又不是在范家,竹香想为母忌上柱清香,也不可得,因此这些天,有些失魂落魄的,贺璋家的几人虽知情,却不好说什么。
范安阳却是想到外祖母之前曾提过要去普济寺吃素斋,后来丁文芙及丁筱明回来,这事就往后压了,再后来,三夫人病了,又是丁筱湘病了,这件事就彻底给抛到脑后去。
“就算不能为奶娘她们做法事超渡,也该到庙里给她们祈个福。”贺璋家的听范安阳这么说,一时鼻酸泪珠忍不住滚落脸庞,“姑娘还记得她们,就不枉她们侍候姑娘一场了!”
“她们总是为我所连累的。”范安阳小大人样的叹了口气,贺璋家的拍拍她的肩头,“都是那杨十一郎作的孽。”
“对了,之前不是说他在西北失踪了?后来呢?”
“说到这个才叫人生气。”贺璋家的一想到此事,火气就蹭蹭蹭的往上冒。“那贼厮竟然因那事,给立了军功!”
不是吧?范安阳瞠大了眼。“怎么回事?”
原来杨十一郎目下无尘,就算到了西北,也是个人见人嫌的家伙,只是碍于杨家派了人时刻保护着,才平安无事,但夜路走多了终究还遇上鬼的,他又是个高傲的,受不得人激,遇上人给他下套,他便中计了。
被人掳去后,虽说受了不少折磨,可惜老天爷不开眼。竟让他错中错着的意外立了大功。贺璋家的说到这儿时,忍不住停下来抱怨老天不开眼。
范安阳暗翻白眼,“这杨十一郎既然被人掳去。又怎么会立了军功?”
“听说掳他去的那些人,原是想把他杀了了事。可闹了内哄,让他寻机脱逃,他运气不好,逃出去就被人贩子逮住卖往北边去。”
若是一直被关着,杨家和皇帝派出去的人自是找不到他,可是他被人贩子带着往北时,就被杨家人发现了。富阳侯府派出去找人的,除了现任世子的人马,也有忠于前任世子的,世子杨元贵的人主张出钱把十一郎买下来了事。杨大老爷杨元富的人却觉得赶紧把人救下为上,不能让十一郎沦为奴的事传出去。
他们街不下,皇帝的人也发现了,直接蒙上脸出手灭了那些人贩子和所有的奴隶,这下子前后世子的人顾不得争执。护住杨十一郎的小命要紧,谁知这人被吓过头埋头逃命,根本不理会他爹、他叔父的人殷殷叫唤,一路奔逃到一处花楼外,撞上个醉酒的贵人。便干起挟持人的事来。
却不曾想,他挟持的那人,竟是北地诺恩国大将军,别看这人年轻,不过三十几岁,却是狠角色,此前大燕大军在他手上可吃过不少亏,谁知此人托大,以为在诺恩国境内,出门寻欢作乐便未曾带侍从。
更没想到他时运不济,就这么一头撞进了敌人的手里!
一国守将,还曾让大燕军队吃瘪的大将军,就这样被个手无寸铁的逃奴给制服了?范安阳觉得这里头大有文章。
“杨十一郎历劫归来,顺带挟持了诺恩国的大将军,皇帝虽不乐意,却无法漠视这实打实的军功。”贺璋家的顿了顿,才皱着眉头敛着怒气道:“宫里的太后和杨妃一个撒泼一个啼哭,压着皇帝要赦免杨十一郎的流放之罪,还要赏他个实缺。”
范安阳闭上嘴,这个军功来得未免太巧,那个诺恩国的大将军名不符实,“杨十一郎这个功劳可真是来得巧啊!”
“谁说不是。”贺璋家的一想起来就气得浑身发抖,“这贼厮的运气实在太好了!”
“那是什么运气,这明摆着,是富阳侯的人先行掳了人,把功劳让给了杨十一郎的。”范安阳暗道,富阳侯的手竟然能伸到诺恩国去,太厉害了!就不知诺恩国的这位大将军与谁结了怨,宁与敌人合作也要除去他。
贺璋家的在心里过了几遍后方略略想明白,杨十一郎在京里不过是个纨绔子弟,就算有点拳脚功夫,也不过是花拳绣腿当不得真的,否则太后等人也不会想尽办法,想把他从西北捞回来。
这样一个只知逞凶斗狠心地狭窄的货,流放去了西北后,忽然摇身一变出息了!可能吗?
“不管他是不是真走运,反正伤脑筋的是皇帝,咱们替皇帝操什么心?”范安阳笑嘻嘻的冲着贺璋家的道。
“您说的是。”她迟疑的看着范安阳,好一会儿才张口问:“姑娘,少爷们给您的东西,您怎么只留下杂书和画册呢?京里送来的那些,您分出去倒也罢了,可少爷们特地给您挑的那些摆饰……”六姑娘不是最护自个儿的东西的吗?想想看她为着这个跟范安兰闹过几回,怎么会到了丁家却大方了起来。
“那些东西本就是大哥送来让我做人情的。”范安阳拿起手边的画册边翻边说:“哥哥若是真要给我的,何必大张旗鼓的送上门?他们来的时候,再私下给我就得了!用得着直接送到外祖母那儿吗?””
贺璋家的想想也是,“亏得大少爷想得周到。”六姑娘要在丁家长住,不只老夫人那儿要打点,几位丁家姑娘也不能忽略。
范安阳点点头,“大哥确实想得周到,不过我看杜家两位表哥大概也帮着出了不少主意。”
“您打那儿看出来的?”
“哪!你想想那些小玩意儿最后都是谁分光的?”
丁家的少爷们啊!王家的表少爷们只有丁文芙所出的长子王进顺拿了两样,庶子们瞧着眼热却谁也没敢上前去看。
“怪不得这几日,几位表少爷院里的丫鬟连番给您捎吃的、玩的来。”贺璋家的恍悟,原来如此啊!
※
隔天一早,范安阳去正房请安时,发现丁老夫人脸色红润,面色不豫,倒让她猜不透昨日后续的发展,究竟是喜还是……
用过早饭之后,二夫人便问丁老夫人,“母亲之前说要去普济寺上香,大姑太太一回来,倒是忙忘了。”
“嗯,你不说我也忘了,我们阿昭怎么也忘了啊?”丁老夫人说着就把范安阳搂到怀里问。
范安阳傻笑不应,老夫人也不以为意,径自对二夫人交代:“你使人去安排吧!”二夫人满口答应起身告退就去安排此事,看她走得急,丁老夫人打发走要上学的孙儿们,又让两个外孙女到次间去,王进菀习字,范安阳……看书。
老夫人也不知道范安阳究竟是看不看得懂那些书,可见她乖乖的捧著书安静不吵人,就觉得心疼。
“老夫人且寛寛心,苏老夫人既有意,想来这门亲事是妥当的了。”
丁老夫人闻言重重的叹了口气,“这四丫头……”想到次间里的两个小丫头,她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说起来,苏六夫人的表兄不厚道啊!三房的嫡子,他拿个庶出的女儿就想混过去。”
“可不是嘛!原本两家说的是他家的嫡女许苏十郎,没想到要立婚书了,才临阵换人。”房嬷嬷急气道。
姚嬷嬷却笑着道:“可见咱们四姑娘和苏十少爷的缘份深厚啊!”
房嬷嬷也笑了,跟着附和了几句,丁老夫人却有些不快:“这是把咱们四丫头当什么?人家耍弄他们,他们便来耍弄咱家?”
房嬷嬷和姚嬷嬷见主子气恼,连忙劝哄,好半响才把老人家劝下来,“老夫人莫恼,这足可见咱们四姑娘跟苏家有缘不是?否则好好的都要下定了,偏又闹出这种事来。”
王进菀早丢了手里的笔,躲在帘子边偷听着,听了这一星半点儿,心里就似猫挠似的,恨不得窜出去,拉着外祖母追问到底,范安阳却是捧著书换到门边窗下的罗汉椅,既能听清楚老夫人她们说些什么,光线又好。
见王进菀朝自己频频招手,她反朝她招手,王进菀气结,小表妹以为自己在跟她玩不成?窜到范安阳身边,想拉她与自己一道儿,窝到门边去偷听,不想小表妹却拍拍身边的椅子让她坐,王进菀气音道:“我们到门边去。”
“不要,累。”范安阳很固执,再拍拍椅子让她坐,王进菀怕动静太大,惊动外祖母,那她日后还能偷听吗?于是打算回去再好好跟小表妹沟通,方才半蹲半站的早累了,她坐到范安阳身边后,忽然发现,好像坐在这儿,就能听清外头说些什么?
她狐疑的转头打量范安阳,范安阳没理她,自顾自的看书,顺便拉长耳朵充当小兔子。
王进菀侧耳倾听,房嬷嬷正在说起丁筱楼的事,丁老夫人淡淡的道:“可把她娘病重的消息跟她说了?”
“说了!十三姑娘却一点儿也不担心三夫人的病,反怪她没尽力跟您求情好放她回来。”房嬷嬷很为三夫人不值,放在手心里娇宠的女儿,竟是一点也不关心她的健康,还反怪三夫人没尽力把她从祠堂捞出去。
“怪谁呢?她这些年装病,想来十三丫头也是看在眼里的,只怕她根本不相信她娘病重吧!”
事实上三夫人确实装病来着,只不知三夫人要是晓得小女儿压根不在意她的病,会不会真的给气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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