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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冰,这件事情就看你的了!”等玉凌云坐下,和她讲述了这件事情的大概情况之后,皇后颇为无奈的道:“那丫头从小聪明,不让人操心,可一旦执拗起来,却也让人头疼。本宫好话歹话都说尽了,她就是听不进去,而她娘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但不劝这些,还在那里出些馊主意!”
“儿臣一定会好好劝劝蔚儿的。”玉凌云点点头,却又道:“只是,儿臣并不能保证,儿臣的话她就能听得进去。”
“她若听不进去的话,我会和她祖母通声气,让她将这丫头再送回济州去!”皇后轻叹一声,若李煜炜再娶进门的不是玉凌云而是旁人的话,她不会如此反对,定然会选择旁观事态发展。若李煜炜反感的话,出手拦一把,表明自己的态度和立场,若李煜炜不反对的话,她也不介意在后面推一把。齐云侯夫人虽然愚蠢糊涂,但有一句话说的却不错,李煜炜终究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他身边有个自己人总是好的,若能有个与自己有血缘的孩子那就更好。
但是,李煜炜娶的是玉凌云,是他一直以来事事依顺的人,娶进门之后更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呈到她跟前的人,两人真是柔情蜜意的时候,玉凌云还怀着他期盼已久的孩子,这个时候,要他迎怡蔚那丫头进府,他能答应才是怪事。
是,她是可以像齐云侯夫人说的那样,软硬兼施,逼着李煜炜不得不答应,但是那对谁都没好处啊!
首先。晋安帝很早之前就与她说过,他答应过玉青,他以后不会再给李煜炜指任何女子充实内宅,虽没有说她该怎么做,但是皇后和他夫妻这么多年,经历过那么多的风风雨雨,自然明白怎么做是最妥当的。她若是逼着李煜炜点头。要他纳娶丰怡蔚。晋安帝能不生气?
其次,娶了玉凌云之后,李煜炜眼中就再也看不到别的女人。郑嬷嬷还曾笑言,说李煜炜连玉凌云身边的丫鬟都看不过眼,他和玉凌云在一起的时候,要有哪个敢不知趣的杵在一旁煞风景的话。定然会被他赏无数个白眼。这样的情况下,丰怡蔚就算顺利进了府。注定得不到任何宠爱不说,还会让李煜炜心中有疙瘩,那妥妥的不是结亲而是结仇。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那丫头嘴上说着爱慕李煜炜。愿意委身为妾,但实际上呢?看她看李煜炜的眼神,哪里是看情郎的。根本就是看仇人!这丫头回京之后一有机会就往毅郡王府跑,齐云侯夫人说是她爱慕李煜炜。情不自禁才失了矜持,却不知道她去缠的根本就不是李煜炜。郑嬷嬷也往宫里递过信,说李煜炜不胜其烦,两人就像仇人一般。皇后都不用想,就知道,丰怡蔚嘴上说是爱慕李煜炜,非他不嫁,实际上却是冲着玉凌云去的。真要让她嫁进去,那毅郡王府还不知道会被争风吃醋,努力夺取玉凌云关心和欢喜的一男一女闹成什么样子,要是闹大了,影响大局,那才糟糕。
基于这些,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丰怡蔚嫁过去,皇后只希望玉凌云的话能让钻了牛角尖的丰怡蔚想通,要不然就只能将她送走一条路了。
“蔚儿不小了,也该张罗婚事了,若这个时候将她送会济州的话,她的亲事可不大好办。”玉凌云微微皱了皱眉,说出了皇后心里也担心的事情。
“就算不将她送回济州,她的亲事也不好办!”说到这个,皇后也是一脸的气恼,道:“早几年刚到可以议亲的时候,老七跳出来,说什么心仪与她,想娶她为妻的话,贵妃也在一旁附和……本宫肯定是不同意的,可她娘那个糊涂的,居然觉得这是桩好亲事。好在怡蔚自己无心,老夫人又是个明白人,不等他们兴风作浪就把怡蔚送回了济州老家,这件事情才不了了之。之后,老夫人到时给她看了几个不错的后生,可是她自己拗着不说,她娘也嫌弃这个嫌弃那个一直没有定下来。莛儿出事后,都还没过百日,她娘就不知道听了什么人的撺掇,起了让她嫁给老六的心思……当时,本宫就很担心,担心这丫头私下对老六动了心思,哪知道她喜欢的不是老六而是你,现在还为了能陪在你身边,闹出这么一出来。”
“母后不用太担心,我会好好劝她的。”玉凌云宽慰皇后一声,又问道:“蔚儿呢?还没进宫吗?”
“那丫头这几天留在宫里,我让人带你去见她。”皇后叹息一声,而后对向身边的一个嬷嬷示意,那嬷嬷立刻笑着走到玉凌云身边,道:“王妃,请随奴婢来。”
等玉凌云带着郑嬷嬷出去之后,皇后叹口气,道:“十二娘,你说亦冰的话蔚儿那丫头能听得进去?”
“二姑娘只是一时想岔了,能劝回来的。”十二娘并不十分肯定,但却还是说了让皇后安心的话。
“希望如此吧!”皇后微微叹息一声,而后脸色微微一正,道:“查出是什么人这些日子在背后撺掇那蠢货上蹿下跳的了吗?”
“侯府的人回话,说极有可能是侯夫人身边的戚妈妈。”十二娘微微敛了敛眼神,道:“侯夫人身边的赵嬷嬷,戚妈妈如今是侯夫人第一得意的人,颇得侯夫人的欢心和信任,之前不说,光这个月就得了四五次赏赐。”
“这人是什么来历?”皇后淡淡的问道。
“这戚妈妈原是侯夫人的陪嫁丫鬟,没做到大丫鬟便得了恩典嫁了人,嫁人后又回府侍候。不过呢,人不怎么聪明,做事也不够麻利,爱偷懒还是个嘴碎的,不得侯夫人喜欢,也没的重用。不过,最近两年忽然改了脾性不说,还总能把话说到侯夫人心坎上,渐渐地就成了侯夫人跟前得意的了。”十二娘微微顿了顿,道:“那日得了娘娘的提醒之后,奴婢让人查了查,四爷府上那位表姑娘偶尔会去侯府给侯夫人问安,而她身边也有几个丫鬟婆子和侯夫人身边的妈妈走得近,毕竟都是申家出来的,总能扯上关系,戚妈妈和她们关系好像都还不错,甚至和其中一个还沾亲带故。”
皇后脸色一冷,淡淡的道:“看来本宫还是大意了,若不是皇上特意提醒的话,本宫还不知道申家有人不甘平淡了。”
“经历过当年惨烈的自然觉得现今安稳的日子难得,但一直安稳的那些自然不想平淡下去。”十二娘淡淡的道,也是皇后的族妹,对当年申家为了支持晋安帝做出的努力最清楚,也清楚申家的牺牲有多大。申家之所以在晋安帝坐稳帝位之后离开京城回祖籍德州,并不是所谓的功成身退,而是因为申家损伤惨烈,死的人太多,十二娘的父兄就在其列。
离开京城的时候,申家子弟,皇后叔伯那辈损伤并不算大,十有七八都平安的活着,但皇后同辈的申家子弟,能称得上天资绝艳的仅剩两人,一个是皇后断了腿,一辈子都无法再站起来的大哥,一个是中了毒,终身需要名贵药材养着的族兄,余下的那些只有七八个算得上出色,更多的都是些庸碌之人。值得庆幸的是皇后的子侄辈,倒是有不少自幼就显示出极高天分的,只要沉下心来,好生培养教导,十多二十年,申家必然迎来一个人才辈出的盛世。
为了长远,申家选择离开繁华浮躁的京城,回到远离权力中心的德州,休养生息,以图氏族的长久发展。而不久之前,皇后的亲兄长还在每个月一封的家书上说,家中子弟虽众,出色的也有那么几个,只是略显浮躁,还需要好生教导。
“所以就背着本宫和族中长老与人暗中勾勾搭搭?”皇后冷笑一声,淡淡的道:“是时候让那蠢货安静些日子的时候了。十二娘,让路明鑫带两个内侍去齐云侯府传本宫懿旨,说齐云侯夫人身边小人作祟,蛊惑主子,将那姓戚的婆子直接杖毙!”
“是,娘娘。”十二娘笑着点头,皇后这些年修身养性,对人和气慈爱,让人忘了她曾经的威严,是该让那些自以为了解皇后的人清醒清醒了。
“当着那蠢货的面打!”皇后淡淡的道:“本宫不指望能让那蠢货变聪明,只希望她被吓着,胆子小些,别整天做些不切实际的梦,琢磨些不该琢磨的事情。”
“是,奴婢会交代清楚的。”十二娘笑着点点头,看着眼中担忧不减的皇后,安慰道:“娘娘也不必太担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希望能好起来!”皇后叹了一口气,道:“以前总觉得她只有莛儿蔚儿两个女儿,担心她没底气,在侯府过得不好,但现在却觉得这样也好,起码不会生个像她一般愚蠢,被人愚弄还自以为聪明的,给本宫,给齐云侯府增添更多的麻烦。”
“娘娘可还有吩咐,没有的话奴婢找路明鑫去了,要不然,改晚了!”十二娘笑笑,没有接这话,不过心里倒是很赞同,没有儿子对齐云侯夫人而言,是个悲剧,但对齐云侯府来说,却不见得是坏事。今年十二岁的齐云侯世子除了生母的身份差了些,别的真的不错。
“去吧!”皇后轻轻摆手,她也想安静一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