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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分舰队和第六分舰队相距并不太远，若是拉直了成直线距离也就是五公里，桅杆上斗借助望远镜就能看见。但这不是大海，而是长江，而且长江铜陵这一段弯弯曲曲，在现在清军鄱阳湖水师的身后还是章家洲、铁锚洲几处江心大岛，几公里之外根本就发现不了还有其他舰队。桑信盛也就以为对面的马尾军舰队就是眼前的这些，不过也就是三十几艘，虽然对方战舰较大，但是他们也有六十余艘战船，还说有取胜的机会的。
“命令，左前二到七号战舰换上链弹瞄准他们的桅杆给我狠狠的打！右前八到十三号战舰全部上开花弹对准清军前部的大型战船开火，先打掉他们的大型战船，那些小型战船不足为虑！！”宁武快速的发布着他的命令。清军的水师他现在是有着很深的了解了，所有威力大的火炮全都集中在了大型战船上，那些小型的战船根本就没有几门火炮，就算有，那也算威力很小的虎尊炮或者就是那些碗口铳之类的，射程不过一百余米，更何况数量还不会多。
而马尾军战舰上的大炮可不是这样，大型海船，专业的战舰，船体坚实程度无与伦比，安装几十门大炮纯属正常，而且这些大炮绝大部分还都是大口径舰炮。这个时代最大的战舰还是在欧洲，像是三十五年前英国就建造好的一级战列舰“海上君王号”，也是英国海军中第一艘有三层统长甲板的大型战舰。
总造价超过四万英磅可是折合白银四十五万两！主设计师佩特本想该舰只需装备九十门大炮，但当时的国王查理一世却硬要把炮数增加到一百零四门。光是大炮就重达一百五十三吨，到现在位置也是世界上最大的战舰。该舰龙骨就长达三十九米，总长更是超过五十米，宽也有十五米、深度达到二十三米多，吃水接近七米。“海上君王号”在低甲板及主甲板上架了三十门炮。在上甲板上架二十六门炮。在首楼上还有十二门炮，半甲板上也有十四个炮门，还有十门船首炮及若干尾炮。战舰上水兵八百余人，最大的炮弹净重达到六十磅，一次齐射的炮弹就重达一吨！直到现在这“海上君王号”，还在英军海军中服役。历史上这艘“海上君王号”可是服役了六十年！
马尾军海军战舰，其中的五级战舰虽然才勉强四十米，但是对于清军战船来说也已经是大家伙了。而清军鄱阳湖水师中最大的战船就是大福船了，而且清军编制中的大福船还不及郑军中的大福船，要偏小一号。大福船最直观的例子就是当年郑成功麾下的“三桅炮船”。现在当然是郑经所有。“树三桅，主桅高四丈，船长二十丈，舱五层，船面设楼高如城，可容三百余人”，并配红夷炮八门，千斤佛郎机四十门。这款大福船比海上君王号也不小什么了。郑军中也只有三艘，其他的就是和清军鄱阳湖水师中的这种一样，但是由于结构上的原因还是要逊色于风帆战舰。
清军舰队中的大福船要小上一号。长度只有十五丈，也就是四十五米，和马尾军三级战舰相当，但是鄱阳湖水师总共也就只有三艘。不说数量上的差距，就是上面的火炮配置就更是差别巨大了。至于说鄱阳湖水师其他的战船像是什么赶缯船、苍山船、海沧船、蜈蚣船，也就是赶缯船还有些威力。其实赶缯船也是大型福船的一种。跟马尾军五级战舰大小相似，之时威力就差得远了。
离得远。折蒙感觉还不怎么强烈，越是靠近他就越加的心慌。马尾军战舰实在是太大了。现在他们船队中，体形赶得上对面最大战舰的只有一艘，第二等和四级战舰相当的一艘也没有，其他的赶缯船什么的也就是和马尾军五级战舰相当。至于苍山船、海沧船、蜈蚣船最大的也才二十米长，很明显的比人家小了几个等级。
轰轰的炮声中，宁武站在甲板上指挥着舰队直接玩起了对攻。这也是由于此刻风速太大，而且清军知道自己的船速根本就逃不掉，因此不得不正对着马尾军冲过来。第一分舰队的战舰数量虽然没有清军战船多，但是总吨位确实远超过鄱阳湖水师。要知道，仅仅是一艘三级战舰，就相当于四五艘海沧船或者是苍山船。
“司令，清军水师就要靠上来了！”在一旁负责协助指挥的杨泽林突然指着旁边喊了起来。
宁武镇定的说道：“都这时候了难道还能靠近了登船谈判怎的？给我狠狠的揍他狗娘养的就是了！”
“是！”杨泽林应了一声随即开始转达宁武的命令。
俗话说什么样的人就带出什么样的兵，耿精忠一直以来的性格也深深的影响着他麾下的军队和下面的官员。这些年对于敌人的态度耿精忠一直都是强硬不妥协，这样的性格也早已不知不觉的潜移默化到了下面的各个官员的心里。
“各炮快速装填，准备开炮！”甲板上有宁武指挥大局，杨泽林继续转到下层加班，指挥各炮准备炮击。下一层甲板所属的炮仓里，穿着一身蓝白相间水手服的刘泽荣也在大声下达着命令。马尾军海军的规模在初始几年里不断的扩大，那时候有经验的水手和低级军官是十分稀缺的，但是耿精忠对于海军军官的培养也是不遗余力。从初始的军官速成培训班到现在的正式成立的军事大学堂，每年都在为他培养陆军以及海军的专业人才。刘泽荣就是早期军官速成班的学员，毕业时刘泽荣由于学习成绩和实习成绩优异，被分配到了第一分舰队宁武的坐舰上当了炮长，掌管着这艘战舰第二层所有二十多门火炮。
在命令下。所有海军炮手都在按照平日的训练做的那样将定装火药塞入炮膛然后将炮弹用通条捅进去，捅结实后才插上了导火索。现在每逢战斗，战士们已经不会再像刚做海军的那两年那样时常会紧张，必胜的信念在每一个战士的心头浮现，紧张气氛也就随之被从所有人的心中赶走。
“嗵嗵嗵........”
“嗵嗵嗵........”
“嗵嗵嗵........”
由于声音和光速在速度上的差矣。虽然折蒙等清军看到了马尾军战舰炮口冒出的火花，但直到这时隆隆的炮声这才传入他们的耳中，随后他们便看到天空中仿佛出现了无数的小黑点正朝着他们这个方向飞速冲了过来。
“右满舵........该死的，赶紧进行规避！”
折蒙立刻大叫了起来，其实不止是他，他所在的这艘大福船全体都开始乱了起来。他们并没有处于最前端，但却是没有人能料到马尾军的火炮竟然能打那么远。就在说话间，那些无数的炮弹已经开始相继落在他们的周围，由于距离太远，那些飞来的炮弹打在了他们船只的周围。落在江面上激起了无数的浪花。
由于距离太远的缘故，宁武这边的第一轮齐射只是打到了最前面的几艘清军战船，至于速度较慢距离还稍远的大福船并没有被命中。即便没有命中，但是这一轮齐射却把折蒙给吓出了一身冷汗。
“该死的，这些叛军的火炮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能打这么远！”虽然连一块头皮都没有被蹭到，但折蒙确实被吓倒了，他已经敏锐的意识到这场仗难打了。他立刻就下达了一道命令。“都听我的命令，一号编队左侧行进，用大炮压制对方火力。二号编队从右侧跟上，贴近了跟他们打！”
随着折蒙的命令，一场激烈的大战开始了。
“嗵嗵嗵........”
“嗵嗵嗵........”
“嗵嗵嗵........”
一枚二十四磅重的炮弹狠狠的打在折蒙坐舰这艘大福船的甲板上，将杉木做的足有一寸厚的甲板打出了一个脸盆大小的大洞，随后这枚炮弹并没有停止下来，而是带着剩余的能量冲入下层的炮仓重重的打在一门佛郎机炮上发出“咣当”一声巨响。随后炮弹一个反弹将旁边两名炮手打到在地最后在甲板上滚动了两下这才挺了下来。
桑信盛身边的副手看到马尾军战舰在七八百米外就不住朝己方开炮的战舰焦急的说道：“大人，对面的叛军战舰炮火打得实在太远了。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反击啊！”
“闭嘴，用不着你来教我！”已经气得青筋直冒的桑信盛恶狠狠的瞪了副手一眼。“传令各船，我不管他们用什么方法马上朝叛军战舰开炮，正常装药不行那就强装药，不能再让那该死的叛军战舰再这么猖獗下去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副手还想争辩却被桑信盛用话给堵住了，“眼下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与其一直被动的挨打，还不如冒险一搏，总之只要能把炮弹打到他们的船上就是胜利，你明白吗？”
看着桑信盛急得通红的眼眸副手把原本想说的话咽了下去，弯个腰敬了个礼就下去了。
桑信盛没有看默默离开的副手一眼，转头对旁边的舵手道：“快........赶紧靠上去，命令所有战船风帆手挂全帆，一定要靠上去，只有这样我们的火炮才能够得着。”这句话是桑信盛一边咬牙一边说的，他怎么也想不通，朝廷都没有这么威力巨大的火炮，为什么马尾军海军会有射程这么远的火炮，这明显不科学啊，大清国所有的炮不都是器作监铸造的吗？记得前些年耿精忠还派人去京城讨要大炮的！
他记得没错，几年前耿精忠的确每年都派人去京城要炮以及其他一些兵器什么的，但那都是在做样子，迷惑别人罢了，还真别说。对于一直生活在军队中的桑信盛还真就不清楚马尾军的火力如何，至于听闻什么的，谁每天不听闻一些消息，至于真假，没亲眼所见。谁能谁的清呢！
这场仗一开始桑信盛就感到事情的发展并没有按照他原先设想的那样顺利，自己还没怎么样呢对方就劈头盖脑的打了一通炮弹过来，虽然开头的前三轮排炮他们的战舰基本上没有什么损伤，但是他已经感觉到了不妙。待到两军相距不足八百米的时候，被炮弹击中的战船就越来越多了，虽然这些都是实心弹。区区两三枚炮弹并不能带给他们太大的损伤，但只要稍微再靠近一些那就麻烦了。
“快靠上去........靠上去，不能再这样被动挨打啦！命令折蒙的前队马上贴上去缠住他们，迫使他们减慢速度，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将他们击败。”桑信盛也拼命的催促着战舰开始加速。与此同时他也在心里暗暗发誓。一旦击败了马尾军海军后他一定要把这些该死的叛军全部砍头，不过在此之前有一个前提，他要俘获这马尾军战舰上的火炮，对于这种射程这么远还能装在战舰上火炮他可是太好奇了。如果自己能把这些火炮缴获并带回去，那么朝廷该怎么嘉奖他呢？想到这他忽然间变得兴奋起来。
“传令，成v字阵形，火力全开。给我轰跨他们！”宁武作为分舰队主帅，站在战舰船楼之上快速的下达着命令。这个时候可不是躲在船舱里休息的时候。命令很快便被传达到各舰。早已经演练过无数次的各战舰迅速的在各自舰长的指挥下摆好了阵形，在阵形刚成的一刹那，各舰便主动开火。目标当然是不远处的鄱阳湖水师。
马尾军摆成阵形的虽然也就只是八艘战舰，但是八艘战舰上的火炮数量将近是鄱阳湖水师的两倍还要多，就他们一侧的火炮就已经达到了对面的全部。二百四十门大将军炮与将军炮也发出了自己的怒吼，两百四十发炮弹呼啸着落向敌舰。这一千米不到的距离，正是战舰上舰炮发挥威力的距离。
三轮炮击过去了，虽然距离较远每轮只有大约二十枚炮弹落在了敌舰上。但是到了第三轮的时候，马尾军这边就已经全部换成了开花弹。二十几枚开花弹可不是实心弹。每一枚落在了战舰上都会发出剧烈的爆炸，炸弹之中的铁片铁弹四散飞溅。造成的杀伤远非实心弹可比。更何况，每一枚炮弹落到战舰上，那里都会出现一个大窟窿，像他们的实心弹砸在马尾军三级战舰上没有反应的事情却是没有一件。除了这些损伤。鄱阳湖水师战船在中弹的同时也开始起火，虽然火势刚起还不大。但是他们也还必须分出一部分人手忙脚乱的开始灭火。
两支舰队毕竟不是一个等级的，虽然抗击打性差不多，但是也得看打击的手段是否一样。现在的结果可就有着明显的差别了，因此在炮击之后，马尾军这边就明显占了风。马尾军这边损失很小，但也并没有给对方造成多大的损伤。这第一次炮击之后，马尾战舰继续前进，而鄱阳湖水师也开始加速前冲。但是刚才由于他们开炮要比马尾军早上一分多钟，因此在马尾军还击了一轮之后，他们也又准备的差不多了。
这时候双方炮手的素质也体现出来了，马尾战士的动作明显要比清军方面快很多，显得相当的熟练。一轮还击之后，便立马再次装填，同时调整射角，在对面战舰炮口冒出火花之时，他们这边也一样点燃了火信。
“嗵嗵嗵......”
“嗵嗵嗵......”
“嗵嗵嗵......”
两边的炮声听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马尾军这边要密集一些，毕竟数量上要多了不少。这一轮炮击双方的命中率都高了很多，由于距离也拉近了一些，鄱阳湖水师的炮弹足足有二十枚砸在了马尾战舰的甲板上，而落在最前面v字阵形八艘战舰上的就有一半，另一半则落在了紧跟着阵形前进的分舰队战舰上。没有人能预估到炮弹的轨迹，因此这一轮炮弹给马尾战士带来了三十几人的伤亡。战死的亦或是受伤的都很快被抬进了船舱。医疗队也紧张的忙碌着对伤员进行救治，清洗伤口、止血、缝合、包扎，医者护士各司其职，总之没有一个人的闲着的。
马尾战舰这边命中率比鄱阳湖水师还是要强不少，到了四百米的距离，马尾军前方的十二艘战舰全部可以发射。清军的主力战舰也就是那八艘，可更多的都是老式的海沧船、沙船、鸟船等等，虽然体型也不小但是却架不住这样的爆炸，除了前面的八艘主力战舰情况较好，后面有一艘武装商船、三艘沙船以及三艘海沧船开始剧烈着火燃烧。最严重的要数其中的两艘沙船与三艘较小的海沧船，三艘海沧船已经就快要散架了，它们原本就经受不住几发炮弹。这样一来，鄱阳湖水师此刻就等于损失了五分之一的战船。
每一次开炮之后，受火炮射击的反震力量，战舰的舰体也都会发生的巨烈的摇晃，到了此刻，已经是将要分出生死。宁武一面抓紧船楼后拦杆，稳住自己的身体，一面大声下令：“各舰火炮继续准备，火枪队各自准备！其他人各就各位！”命令下达之后，甲板上的马尾军战士们各自站到了自己熟悉的位置，这已经是经过多次训练早就固定好了的。两侧船舷边各分开站列了二十名火枪手，将在两舰交错的期间射杀敌兵。还有一部分战士迅速抬出了霹雳火箭箱，这东西没什么杀伤力，但是却可以烧毁敌舰的船帆使得敌舰机动性大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