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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珠给许家姐妹安排了极其阴森的院子。许如宝倒是还好,什么都不说,每日过着自己的日子,也不怎么出院子。倒是许如珍不停地在那里咒骂孙氏。甚至某天晚上被噩梦吓醒了,衣衫不整地跑了出去,找叶农义诉苦。
许如珍本身就长得不错,尤其是那种不知从哪里来的傲气,极其吸引叶农义。一个农家女,不但会背诵一些他从未听过的诗句,居然还有这种高傲的气质,一时间吸引了叶农义的眼球。
府里面自从白姨娘去了,便只剩下卫姨娘和顾姨娘。卫姨娘一个木头,叶农义就没怎么喜欢过。而顾姨娘更是被叶农义厌弃了。叶农义虽然不是喜好女色之人,却到底是个男人。深更半夜佳人衣衫不整又是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叶农义哪里忍得住?
虽然是晚上,不过整个院子都被孙氏掌控着。这个时候,孙氏已经睡了,下人不敢打扰孙氏,便禀告了文妈妈。文妈妈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将孙氏唤醒。
孙氏白日忙着应付宫里面的淑妃,回府以后还一边要管理内宅,另一边又要考虑叶明惜的婚事。叶明惜眼看着就十六了,再不定亲就来不及了,更何况宫里面还有两位妃子盯着呢。只是,到底是唯一的女儿,孙氏不忍心委屈了女儿,这心里越发着急。
好不容易谁上了一会儿,便被人叫醒,还是这种事,孙氏当时就怒了。
“文妈妈,你是府里面的老人了,什么时候这般没分寸?这么点儿事也值得把我叫醒?以后,关乎国公爷的事情,只要不是国公爷没了性命,便不要吵醒我。”孙氏也是恼怒了,这才失了往日的镇定。
文妈妈见状,叹了口气,到底什么都没说。
第二日,叶农义便提出提前将许如珍抬成姨娘。不过,孙氏还未等说话,便听到了陈府的夫人带着儿子来了。孙氏忙去前面接待。
陈大人是徐州太守,这几年将徐州治理得越来越好。再过几个月,陈大人便要回京述职。这一次,陈大人势必会被留在京城。陈大人的夫人徐氏未出阁前便和孙氏是闺中密友,出嫁后两人也时常书信来往。况且,徐氏本就是表姐妹。
孙氏听说徐氏突然间来了,很是惊讶,慌忙将人请了进来。
“你这一去便是五年,怎么突然间回来了?之前一点儿风声都没听见?”孙氏极为惊讶。
“表姐,我这是……”徐氏突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孙氏闻言心中一惊,她可是听下人禀报过,这徐夫人身后跟着好几辆马车,还有一堆行李,像是突然间回来似的。只是,若是突然间回来,怎么也应该回到自己的府邸才对?陈家在京城还是有宅子的。
“你到底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我们姐妹俩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孙氏心中一急。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夫君就要调回京城了。我寻思着,我先回来,把府里安排好了,因此便带着孩子先行。京城的这个宅子,本是有几个下人搭理的。我本是想直接回府,怎奈今日早上才接到消息,昨晚失了火。我在京城也没有娘家,想着表姐这里清静,我也不便打扰姨母,便来投靠表姐一阵子。”徐氏说道。
“好端端的怎么失了火。你呀,就安心地住在我这里,我们姐妹俩也许多年未见了。不管怎么说,我这里都是你的靠山。改明儿我们去看看我娘,我娘见到了你,定然会开心的。”孙氏叹了口气。
徐氏的生母是孙氏的生母唯一的妹妹。徐氏的母亲嫁给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徐家,只不过,徐家人口稀少,子嗣不忘。徐氏的生母嫁人以后,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徐家的老太爷这一生只得了一儿一女,便把庶子记载了嫡妻的名下。徐氏的母亲忧心子嗣,身子也不怎么好,还未等到女儿出阁便去了。好在临走前为女儿订了一门好亲事。
徐老太爷年纪大了,便越发地糊涂了,对嫡亲的女儿不闻不问,反而处处纵容小妾和庶子欺负嫡女。徐氏更是和自己的庶兄闹翻了。徐老太爷年纪大了,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想要扶妾为妻。自古以来,人们摆便不会以妾为妻。能够把妾扶正成妻的,只有皇帝一人。
徐老太爷遭了先帝厌恶,被先帝斥责一番。好在这个时候徐氏已经出嫁了。徐老太爷去后,徐氏一族更加没落了。
反观徐氏,虽然嫁给了一个没有什么根基的夫君,但是陈大人年轻有为,前途不可估量。如今,徐氏虽然只有一子,然而丈夫却不曾纳妾。陈大人是寒门学子,靠着自己的才华一点儿一点儿地爬上来的。而孙氏的母亲疼爱这个外甥女,因此侯府也多少扶持着陈家一些。再加上孙氏出嫁以后,叶农义和陈大人的关系渐渐好了起来,陈大人的仕途走得更顺了。
“那便麻烦表姐了。”徐氏笑着说道。
“你跟我还客气做什么。文妈妈,你去跟明珠说,她表姨母和表哥来了,让她收拾一个院子。明珠还小,表妹有什么喜欢忌讳的东西,你是知道的,你便跟在明珠身边好了。”孙氏对着一边的文妈妈说道。
“明珠?”徐氏诧异地问。
“是我府里庶出的姑娘。那孩子自幼养在我这里,身子骨不好,却乖巧可人,怪让人心疼的。我那女儿被我宠坏了,性子有些骄纵,处事比不得明珠。我这段日子,忙着惜儿的婚事,又要应付宫里的淑妃和贤妃,可把我累坏了。好在明珠那孩子聪慧,能帮我处理一些事。只是可惜那孩子身体太差,经常病倒,不然的话,我还能更轻松一些。”若是往常,孙氏定然会让叶明惜跟着一起安排这些事。叶明惜一向是能够听进去叶明珠的话,有叶明珠在也不会出大错,还能跟着学一些。
只是,徐氏来得突然,得赶紧收拾出一个院子让他们休息,因此孙氏便没让叶明惜跟着添乱。
“惜儿骄纵了一些又如何,那是表姐的女儿,是安国公府的嫡女,是该骄纵一些的。再说了,惜儿是国公府的姑娘,又岂会愁嫁?”徐氏劝道。
“你不知道,我一直对惜儿宠爱有加,导致她性子单纯,不会这些拐弯抹角的东西。如此,我怎么敢把她嫁给权贵之家?我本是想把她嫁给娘家的侄儿的。只是,大搜家的侄子有个真爱,二嫂又和我一向不怎么对付。我这个做娘的,可是极其怕她受委屈的。”孙氏叹了口气。
“表姐是有意把惜儿低嫁?”徐氏问道。
“我是这么打算的。只是若只是如此我便也不急了。可是宫里面的二皇子和五皇子都有意娶我家惜儿。二皇子的生母是淑妃,五皇子的生母是贤妃。那两位的心思连我这个内宅的妇人都清楚。先不说惜儿这性子不适合为皇家妇,就算是适合,我也不能嫁啊!我可没忘记靖王的下场。”孙氏叹了口气。
“确实不能嫁,连我这个常年不在京城的都知晓。皇后的娘家地位,淑妃和贤妃怎么能比得过?皇后的父亲兄弟,皆得圣上器重。帝后的感情甚好,皇后又育有二子二女。太子比另外两位皇子年长一些,太子妃娘家势力也大。另一位抵嫡出的皇子也深得圣上宠爱。康宁公主虽然病重缠身,却深得帝后宠爱。九公主更是帝后的心头肉。”徐氏也赞同地说。
“算了,不说这些了。对了,你那儿子怎么没看见?”孙氏不愿说这些心烦的,将话题岔开。
“他是外男,我不好让他进内宅。他也怕冲撞了府里的姑娘,正巧碰上了三少爷,他们兄弟俩便凑在一起说话了。”提到自己的儿子,徐氏嘴角不住上扬。
“都是自家人,说什么这般见外。”孙氏责怪地看了徐氏一眼,随即道,“我也许久未曾看到那孩子了,让他进来吧。”
“也好。”徐氏随即吩咐下人将少爷带进来。
言罢,徐氏转过身来,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颇为犹豫,想了想,徐氏还是缓缓开口。
“表姐,我们两个自幼亲近,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惜儿这丫头我很是喜欢,她出生时我还抱过她呢!我那儿子进你那儿子也快满十八了,我是我这个当娘的自夸,我那儿子生得俊俏,也是个知上进的。姐姐若是不放心,大可让表姐夫考考他。本来,表姐家位高权重,我是万万不敢攀这个亲。只是知道表姐打算把外甥女低嫁,我便斗胆提一提。你也知晓,我最不喜欢妾室的,靖儿身边如今连通房都没有。日后惜儿进门,我定然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靖儿那里,我断然不会让他纳妾的。”徐氏一边说一边小心地看着孙氏的脸色。
孙氏闻言,心中微微一动。
“表姐放心,这次老爷定然会留在京中的,到时候定然不会让表姐和外甥女骨肉分离的。表姐也可以先考察我这儿子一段时间,若是表姐看着行,我们再议亲如何?”徐氏又接着说道。
孙氏闻言,刚想点头,便听见下人来报说是陈少爷来了。
孙氏慌忙让人进来,便看到一个生得俊俏的少年缓缓走了过来。少年给孙氏第一眼的印象,便是稳重。一瞬间,孙氏便对着表外甥有了好感。
“见过表姨。”少年上前缓缓施礼。
陈靖的官话本就极好,配上少年如玉石敲打般的声音,让人心中的好感不由得又增加了几分。
“这边是靖儿吧,这么多年没见了,如今也是个偏偏少年郎了。唉,当年靖儿离开的时候,还是个小娃娃。如今都这般大了。倒是我们老了啊!”孙氏笑着说道。
“表姨母说什么呢,表姨母一点儿都不显老。表姨母若是梳个姑娘发誓跟外甥出去走一圈,定然以为姨母是外甥的姐姐呢。”陈靖有些腼腆地说道。
“你这孩子倒是嘴甜。”孙氏被哄得极其开心,随即似乎响起了什么吩咐道,“杏儿,你快去把三位姑娘请来,让她们见见……”
孙氏的话还未说完,便看到一个丫鬟跑了进来。
“不好了夫人,大姑娘和许姑娘打了起来。国公爷气得不成样子。”那丫鬟一脸惊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