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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嘉很快指认出当日的守门人,述说那天到燕家门上,求见玉珮的主人。守门人接过玉珮往里去了,过后带着人,喊他们兄妹是贼,将他们打走。
守门人回话,他拿着玉珮往春晖院向燕老太君请示,进二门后碰到丘夫人院里的大丫环双喜,双喜说正从春晖院出来,老太君身子不爽利,歇下了,双喜取玉珮回禀丘夫人,丘夫人说,玉珮是燕家旧物,早已被偷,将贼人打将出去。
双喜回话,她接过守门人交来的玉珮,还没见到丘夫人,被粗使的哑婢撞倒,玉珮摔碎,双喜经不住哑婢苦苦哀求,不得已污了来人是贼。
哑婢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穆雪的目光落在哑婢的脸上,两道交叉的刀痕十分狰狞,掩去了原来的容颜,也看不出她的年龄,而一双杏核眼,干涩涩的似枯了多年的井。她就那么跪着,面对燕家的所有主人,面对太子,一如面对陌生人,眉毛不动一下,眼珠不转一下,好像眼前一切都与她无关。
燕侯叹气,道:“殿下。”
夏侯云:“燕明哲,你看该怎么办?”
燕明哲握住丘金珠的手,冷冷看着哑婢,吐出两个字:“杖毙!”
穆雪便见哑婢平静的双肩颤了颤,抬起头,看着燕明哲,然后干涩的双眼一片死灰,随后她把目光转向丘金珠,丘金珠往燕明哲身后缩了缩,在燕明哲的视线外,丘金珠的脸上掠过一丝笑意,一掠即过。穆雪嘴角微微勾起。
两个婆子上前拖住哑婢。
燕老太君双手微抖:“明哲。看在阿波……”
燕明哲:“明哲总得给殿下一个交代,母亲不必多言。”
“慢着,兀那两个婆子,你们拖错人了。”穆雪淡淡道,“没拿紧玉珮导致玉珮摔碎的人是双喜,隐瞒不报的人是双喜,假传主人命令打走殿下恩人的人是双喜。燕家赏罚分明。规矩森然,燕二公子下令杖毙的人,自然是双喜。殿下。民女可曾说错?”
夏侯云看着穆雪一脸真诚的疑惑,不禁揉揉鼻子,转眼看燕明哲,问:“明哲。你说呢?”
燕明哲想说是,双喜便难逃一死。双喜死,丘金珠必然难过,想说不是,哑婢始终是他心头的刺。因丘金珠对哑婢身残的怜悯,容忍她继续存在,因燕老太君对燕波的护顾。他不能将哑婢怎样,本想借哑婢难得犯错的机会。除去夫妻间的这道梗,却有人多嘴。
燕明哲冷冷望着穆雪,穆雪好整以暇,略带讥意。
夏侯云倏地沉下脸:“既然明哲无话可说,将那贱婢拖下去,杖毙!”
丘金珠嘤咛一声晕过去,晕倒在燕明哲怀里。
燕明哲大叫:“殿下!”
穆雪:“易先生,给丘夫人瞧瞧,别让她为个婢女急出好歹,殿下的玉珮算得了什么呢,再雕一块便是。”
燕家众人齐黑了脸,太子的东西,哪怕是他靴子上的泥,他说贵重,那就是贵重,何况是燕老侯爷生前所雕的玉珮,撇开玉的价值,那份祖孙情,任多少玉也比不上。穆雪这话,明着贬玉珮轻,捧丘金珠贵,其实在讽刺燕明哲罔顾与夏侯云的兄弟之情。
燕明哲顾不得理会穆雪的讽刺,易青的名字他听父母提过,对易青给丘金珠诊脉,并不阻拦。
易青细诊之后,道:“丘夫人脉像平稳有力,底子很好,早年生育受损导致的身体虚弱,早已经调养回来。”
燕侯喜形于色,问:“那易先生的意思,明哲他媳妇已经养好了身子,那是不是很快就有好消息呢?”
易青躬身礼:“回燕侯的话,手指被刀割破,养几天,伤口就瘉合了,手指若是被刀削掉了,再养,断指也养不回来。丘夫人的情况,难道府上不清楚吗?”
燕侯和燕老太君死死盯住燕明哲。
燕明哲狠狠瞪一眼易青,将丘金珠护在怀里:“爹,娘,你们不必这么看我,阿金为了我才损坏身子,我不会做让阿金难过的事。家里一切,有五弟担着便好。”
穆雪:“燕二公子若是不信易先生的诊断,殿下可以请北宫的鲁太医到燕家走一回。”
燕侯忙道:“殿下信任易先生,老朽自然信得过。”
穆雪十分疑惑地问易青:“易先生,你说丘夫人脉像平稳有力,身体康健,为什么会昏倒在燕二公子的怀里?”
易青两眼看看天,看看地,搓搓手,道:“可能是燕二公子的怀抱比较温暖吧。”
燕侯和燕老太君不可置信地看向丘金珠,燕明睿低着头,自己给自己倒水。
夏侯云冷笑一声:“本宫只道在长安宫中见多了女人的喜怒嗔笑哭怨昏,没想到在自己的舅舅家也见到了,真是不虚此行!”
燕侯气得哆嗦:“明哲,还不放开你媳妇!家门不幸,家门不幸!来人,将双喜那个贱婢,立即杖毙!”
两个婆子立即拖下双喜。
双喜哭喊不休,又有婆子上前堵了嘴,院子里响起啪啪啪呜呜呜的声音。
穆雪睃一眼夏侯云,手指动了动,夏侯云眉头一皱,让燕侯摒退所有下人,也让大双小双带走他带来的人。
看厅中再无闲杂人,穆雪向燕明哲微福,一脸虚心请教:“民女听殿下多次说,丘夫人救了燕二公子。燕二公子,民女有几句话,不知燕二公子可否解惑。”
燕明哲暗道,我不回答,你就不会问,在座的就不想听吗,嘁。
穆雪:“殿下说,当年燕二公子被秦军的巨弩射得钉在地上,民女见过那种巨弩,巨如一丈长矛,敢问燕二公子。多长的弩箭射中了你?”
燕明哲对丘金珠微微一笑,回头道:“对,那箭就像一丈长矛。”
燕家众人倒吸口冷气。皆知燕明哲为巨弩重伤,也见他伤口恐怖,但是,燕侯和燕明睿没上过战场,并不知巨弩怎么巨。而燕明哲怕家人多忧。从不提巨弩之巨。此时听穆雪说巨弩巨如一丈长矛,不禁齐齐变了脸。
穆雪:“燕五公子说,救燕二公子的是一对母女。丘夫人生母早亡,想必是丘夫人和她的养母郝夫人,燕二公子被那样的巨弩射得钉在地上,在伤瘉之后。可曾问过丘夫人母女如何救的你?”
燕家众人沉默了,那样的巨弩。难以想的重伤,没有绝顶的医术,燕明哲怎么可能活下来,怪不得他将丘金珠视如瑰宝。
燕明哲凉凉道:“燕某也有一问。你病了,要吃药,你问医士。是问药一天该吃几次,一共要吃几天。还是问药是怎么炮制的?待病好了,你是问他给你吃的什么药,还是感谢他治好了你?”
穆雪笑了笑:“原来燕二公子并不知丘夫人母女施展了何种绝技。”
燕明哲极为不满穆雪那带着讥诮的笑,道:“阿金将我从野外背回城里,没有阿金的仁心仁德,就没有燕明哲这个人。过去的事何必多问。”
易青拱手向丘金珠:“还请丘夫人解惑,战场上伤者众多,丘夫人赐教一二,易某受用不尽,感激不尽。”
丘金珠:“家母医术精湛,救治过无数伤病者,妇不得家母绝技十之一分。”
“原来是丘夫人将燕二公子背回城里的,”穆雪笑了笑,缓缓道,“这就好问了,民女想问一问,当时燕二公子被钉在地上,丘夫人你是如何将他扶起来,如何处理那支射穿他身体的巨弩,如何处理燕二公子洞穿的伤口?”
燕侯和燕老太君苍白了脸,钉在地上,射穿身体,洞穿的伤口,燕明哲遭了多大的罪啊!
丘金珠:“那时,妇被夫君满身的血吓坏了,探得他尚有气息,心想家母医术绝顶,一定能救得夫君,家母果然救下了夫君。”
夏侯云:“表嫂不要左右而言他,还是想一想,你是如何将钉在地上的明哲扶起来的,如何处理那支射穿他身体的巨弩,如何处理他洞穿的伤口。”
一字一字的重复,重重敲打在众人的心上。
燕家众人的目光全落到了丘金珠的身上。
燕明哲握住丘金珠的手,微笑道:“阿金,岳母的绝技,说出来他们也学不会。”
穆雪笑了:“丘夫人,你慢慢想,想好了再回答,如果你的回答,在易先生看来并不对头,我是不是可以稍稍疑问一下,救下燕二公子的,另有其人呢?”
丘金珠浑身发颤:“妇,妇何曾与你过不去,你要这样污蔑妇?”
燕明哲冷冷道:“这里是燕家,还由不得你一个秦人多话。失陪!”扶着丘金珠要往厅外走。
夏侯云久久注视燕明哲,渐渐露出失望之色:“燕明哲,你护着你的妻子,我也得护着我的妻子,阿雪是我夏侯云的人,你对她不敬,便是对我夏侯云不敬!你这么急着走,是不想面对万一可能的事实,害怕自己信错了人,错付了一腔深情?”
燕明哲在夏侯云的注视下毫不退缩:“殿下,阿金于我有救命之恩,人又善良温婉,当年我以玉珮为信物,便存了娶她为妻之意,根本没有考虑她是谁家之女,哪怕是奴,我也会娶!何来我信错了人,错付了情?”
夏侯云拿起案上带“哲”字的一珮:“是这块玉珮吗,你将这块玉珮当作了定情的信物?”
燕明哲点头,扶住丘金珠,低柔道:“阿金,别怕,谁也不能因为你是庶女,就可以诋毁你。”
夏侯云打个哈哈:“当时你双目失明,并不知救你命的少女长什么样子,如果,万一,有人夺了这块玉珮,你也只认玉珮不认人?”
燕明哲大不以为然:“名字中有哲字的,不算太多,也不会太少。当时我重伤不起,没人知道我是燕家子,夺这玉珮做什么?”
穆雪:“单这玉珮的质地。便足以引人垂涎,说不定有人看中这玉珮的贵重,想当了换钱呢?”
燕明哲的脸顿时黑了,丘金珠的确当了玉珮换钱,买药给她的哥哥丘放。
丘金珠:“你一再羞辱于妇,不就是认为妇是庶出,当不起燕家宗妇吗。妇嫁进燕家。嫁的是夫君这个人,与他是不是燕家宗子,无关。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穆雪嗤地笑了:“威胁我?你让燕二公子来打我啊,看一看是他打得我不能见人,还是我打得他满地找牙!不怕实话告诉你。今天我肯到燕家来,就是想见一见得燕家人盛赞温婉大方的丘夫人。殿下的恩人被当作贼。这种事发生在燕家,多么奇怪,原来是奴大欺了主。双喜死了也没说别的,我没证据。不会乱说什么替罪羊的。”
燕家人的脸又黑了三分,燕明哲想拿哑婢顶事来着。
穆雪玩味地笑着:“据我所知,被巨弩射穿的人。从没有活下来的。我对那位救了燕二公子的人,一直很感兴趣。我认为,那样的医术,对殿下日后可能展开的战事,很有帮助。我的问话,本是从医术角度,毫无贬低丘夫人出身之意。”
燕侯捋着颌下须,道:“不错,一个好的医士,对受伤的将士来说,是莫大的福音,阿哲媳妇,你就别再藏着掖着,且把你养母的医术说一说吧。”
丘金珠向燕侯福礼:“爹,家母有过嘱咐,医术乃郝家绝密,不可有一丝泄露,媳妇虽是燕家人,不敢有违亡母之命。”
一门绝顶的技艺,可以维持一个家族的传承,家传二字由此而来。郝夫人那样的医术,绝对当得起绝密,密不外传,自然在情理之中。丘金珠不肯说,也是可以理解的。
“郝夫人已死,她说过什么,我不知道。丘夫人不必拿这种话来搪塞。请教一下如何救的燕二公子,丘夫人始终没说不出个一二三四五。”穆雪很烦这种车轱辘来回转,冷冷道,“难不成被殿下说中了,丘夫人爱惜玉珮的贵重,从别人手上夺了来?不曾想玉珮是燕二公子送给救命恩人的信物,凭白得了一桩大好姻缘,丘夫人将错就错,嫁进燕家来了?”
“你,你……”丘金珠指着穆雪,浑身都颤抖起来,软了身子往燕明哲身上倒,泣道,“夫君,妇要告官,告她谤我清白!”
燕明哲气坏了:“兀你这秦人,欺我妻,便是欺我!”
夏侯云容色冷厉:“燕明哲,欺我妻,便是欺我!”
花厅一时僵冷。
燕明睿忽道:“二哥,我们燕家军,战袍内侧都有一只紫飞燕,拿出绝品玉珮,玉珮刻有哲字,就此推断出你是燕家二公子燕明哲,并不难。”
燕明哲怒吼:“燕明睿你什么意思?”
燕明睿懒懒道:“没什么意思。我在想太子妃说的那个万一,万一有人猜出你的身份,看到你被人救,看到你双目失明,起了冒功之心,并不是不可能的。”
燕明哲气得打个哈哈:“阿金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去夺别人手里的玉珮!”
“你送玉珮,是送一个少女。我没记错的话,二嫂原有个哥哥叫丘放。”燕明睿苦笑,“当年我在雁栖城寻你,我和护卫们到每家医馆打听,那么大的城,我不知道你在不在城里,不知道你活着还是死了。你知道我是怎样找到你的吗?”
燕明哲心头一暖,声音软下来:“你又没说过。”
“我一直以为上天慈悲,原来落在别人的设计里。”燕明睿笑意冰寒,“我在路边的茶寮喝茶,有人坐到邻桌,赞叹丘家郝夫人医术了得,再重的伤也能治,又有人说,郝夫人的医馆病患太多,郝家旧宅也住着病患。我去过郝夫人的医馆,医馆里没人见过我口中的你,我便打听郝家旧宅,这就找到你了。”
燕侯不解:“怎么说是别人的设计?”
燕明睿:“二哥见着铺子里送来的玉珮,把丘家兄妹接进家里,我见着濒死的丘放时,只觉有点眼熟,想到在雁栖城东问西问,便认作了曾问过的人。丘放死了,我就没再想。今天太子妃重提当年的事。我才想起来,丘放就是那个提醒我郝家旧宅的喝茶人。”
燕明哲脸色青白:“燕明睿,你到底想说什么?”
燕明睿疲惫地:“我也不知道我想什么呢,一种可能吧。”
燕明哲:“没有这种可能!阿金嫁进燕家这么多年,她是怎样的人,你们不清楚吗?这燕家上上下下,哪个不感阿金的纯善?”
燕明睿喝水。不再说话。
燕老太君无力地问:“侯爷。老妇怎么听不懂呢,什么可能?”
燕侯:“殿下和太子妃认为,救阿哲的。另有其人。其实,要否定另有其人,只需要阿哲媳妇把救治阿哲的过程细细说一遍,阿哲媳妇偏不肯说。那是郝家绝技,不可外传。唉。都有理啊。”
丘金珠紧紧抓着燕明哲的衣袖,仿佛一松手,燕明哲便信了这么多的质疑,弃她而去。
穆雪淡淡道:“燕五公子所说。也是一家之词,无凭无据,不足以为信。丘夫人。医者仁心,这话你认可吗?”
这个被太子护顾的南秦女子。浅浅笑着,那笑,讽意分明。丘金珠秉着多说多错的原则,一言不发。她害怕一个不慎就掉进对方的话坑里。
“丘夫人,你能完美处理了射穿燕二公子身体的一丈巨弩,可见你在医治外伤上有一套绝技,我见不到那样的绝技,深以为憾。”
穆雪说着,举起左臂,宽大的衣袖落下,露出黑色劲装,收紧的袖口上别着一排短刀。她的右手在短刀上弹了一圈,拔出其中一把,反握刀柄,照着自己的上腹部,一刀扎下去!
夏侯云惊呼一声,怒喊:“你疯了!丘氏懂不懂医,燕明哲是不是丘氏救的,与你有什么关系!”双手去捂那伤口,血顺着指缝汩汩地流,滴落地上。
燕家众人惊呆了,好好说着话,竟然自残,这得多狠的人?
夏侯云抱着穆雪,目眦尽裂:“易先生,快救阿雪!”
穆雪靠着夏侯云,勉强笑道:“殿下,男女授受不亲,请丘夫人为我看伤!”心里却在想,又被他占了便宜。
夏侯云抬起头,怒吼:“丘氏金珠,赶紧给太子妃治伤,否则,本宫杀了你!”
“你敢!”燕明哲愤然喊,“是她自己不要命,焉能怪得阿金?”
“本宫的命令,你们敢违抗一个试试!燕明哲,丘氏金珠不给太子妃治伤,你看本宫砍不砍她的头!”夏侯云将穆雪打横抱起,抱到偏厅。
穆雪暗叹,这便宜被他占大了。
燕侯跺着脚喊:“阿哲!殿下是太子,是君,我们燕家是臣,你想为了郝家医术,搭上整个燕家吗?”
易青笼了笼手,道:“治疗短刀刺腹造成的创伤,算不得绝密医术。能够从容处理巨弩穿透之伤,自然能够处理短刀之伤。”
燕明哲握了握丘金珠的手,黯然道:“阿金,你去吧,给那秦人瞧瞧。”
丘金珠睁大眼睛,眼中蕴泪,死死扯住燕明哲的衣袖。
燕明哲心念忽地一沉:“阿金,你多年不用医术,难不成忘记了?”
易青呵呵笑道:“燕二公子说笑唉。厨子会做菜,再久不做,拿起大勺还是会做的,绣娘会刺绣,再久不绣,拿起针线还是会绣的,有些技艺,学会了,一辈子都不会忘。”
燕明哲轻轻地,轻轻地,抚过丘金珠的手,微笑道:“阿金,去吧,用你的本事,告诉他们,他们看错了你。”
丘金珠点头,泪珠挂在眼睫上,松开燕明哲,一步三回头。
夏侯云半蹲着身,靠在便榻旁,瞅着仰躺的穆雪,恨恨道:“有你这么傻的吗,燕明哲与你何干,那话得多难听,为燕明哲往肚子上捅刀子,你气死我了!”
穆雪淡淡道:“我就是犯轴,不想看到有人把你在意的人耍得团团转,你现在这么难,全心全意帮你的只有燕家人,真是个心术不正的,怎么能留在燕家!”
“你这是在意我吗?”夏侯云低低问。
丘金珠缓步走进来,走近便榻,向夏侯云福礼,道:“请殿下暂离,方便妇给太子妃瞧伤。”
夏侯云退后数步。
丘金珠看着汩汩的血,亮闪闪的刀,突然伸出双手,握住刀柄,狠力下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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