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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
秋曳澜才不相信况青梧对秋金珠是什么真爱!
真是真爱,还会等到私.通之事被曝露,骑虎难下了才许婚?更不要讲秋金珠亲口承认已经把什么都给了他——在明知道自己父亲已经跟太后约定尚主的情况下,他还这么做,等于是断了秋金珠唯一一线全身而退的机会,可见他就没考虑过秋金珠的下场!
江崖霜也这么认为:“西河王府虽然在岳父大人过世之后就败落了,但宁泰郡主的身份,也不是况青梧一时兴起可以勾引玩弄的。所以他既然并非当真仰慕宁泰郡主,却还与宁泰郡主有了夫妻之实,可见目的并不在于宁泰郡主本身,而是另有所图。”
况家以前或者不知道——但从秋聂三人投靠谷太后起,他们哪能不晓得西河王府已经就剩了个空壳子?以况时寒现在的权势,他的独子哪里看得上如今的西河王府?
既然目的不在宁泰郡主也不在西河王府……
秋曳澜蹙起眉:“你是说,哥哥?”
跟宁泰能搭上关系、又能让况青梧不惜亲自上阵勾引,思来想去也就是秋静澜了。
不过,“哥哥对那边厌得很,自从那边还了我祖母、母妃的嫁妆与我后,哥哥从来没理会过他们,更遑论与秋金珠照面了,况青梧即使勾引到了秋金珠,又能对哥哥做什么?”
秋金珠连阮家大门都没迈进去过吧?
“何用她对兄长做什么?她的身份本就有一桩用处!”江崖霜眯起眼,“西河王的嫡女,还是唯一的嫡女,虽然你说过西河王其实不太重视女儿,但其母杨王妃乃西河王正妻,所以西河王府的许多秘密,宁泰郡主会知晓,这一点是说得通的!”
秋曳澜沉吟了会,道:“那么况家打算利用我这傻堂妹,‘发现’什么样的秘密呢?”
“比如说岳父大人当年并非况时寒所害,而是西河王为了夺取王爵下的毒手?”江崖霜看着她,“有你之前跟西河王的冲突在前,这消息传到镇西军中,哪怕那些心向阮外祖父与岳父大人的旧属不全信,也会半信半疑吧?”
这样,秋仲衍之死就是秋家内斗,跟况时寒无关了。
当然况时寒背叛对他有恩的阮老将军这点无可推诿,所以哪怕洗清了他谋害秋仲衍的罪名,也不可能让阮、秋两家旧部完全归心。
事实上江崖霜更倾向于另一种推测,“还有‘天涯’与兄长的关系。”
秋曳澜闻之色变!
“天涯”这种从开国存在至今的杀手组织,一旦被曝露居然是开国时封的异姓王所有,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如果太后党能够证明秋静澜与“天涯”之间的关系,那即使秦国公与薛畅联手,也保不住他!
大瑞公认的第一杀手组织!
这个从开国存在至今的杀手组织到底欠下多少人命、勾连牵扯之间又结了多少仇、知道多少秘密……估计连秋静澜都数不过来!
那位在秋仲衍死后,受廉太妃之命秘密接走秋静澜并妥善抚养教导、曾在“天涯”中拥有举足轻重地位的前任左护法任子雍,都未必清楚!
而且这个秘密如果被证实,薛畅跟秦国公还会不会站在秋静澜这边,真不好说。
毕竟他们得考虑大局。
数目庞大的复仇者、急于灭口的暗中人、以及正常人普遍对杀手组织感到恐惧与厌恶的心态……这些问题已经涉及到民心向背,足以左右朝局,薛畅也好秦国公也罢,怎么会为了一个看重的晚辈豁出到这地步?
到那时候秋静澜的下场还用说吗?能得具全尸都是好命了!
“之前秋聂他们投靠了太后,那边却迟迟没拿‘天涯’来攻击哥哥,我还以为他们无法在这上面做文章……”秋曳澜紧紧蹙起蛾眉。
想证明秋静澜与“天涯”之间从属关系显然是非常艰难的,否则太后党不会一直没有这方面的动静,甚至况青梧亲自上阵以美男计走迂回路线——毕竟西河王一脉早年就想把自己从这组织中洗清出来。
这种洗白是在几代之前,秋静澜秉承前人之意,纵然在这个组织里长大,却始终保持着距离。而太后党去年年初才知道这个秘密,想抓把柄哪有那么容易!
这也是秋静澜当初敢放走秋聂他们的缘故,因为太后党知道了也没证据证明!
不过现在看来,太后党虽然没有证据……但他们可以自己造证据啊!
“若凭空说哥哥跟‘天涯’有关系,便是拿出证据来,也容易被人怀疑!难以服众!”秋曳澜脸色阴沉,“但若以西河王府准女婿的身份打探到什么奥秘……”
这就好像当初冯氏等人诬蔑小陶氏时,还动摇不了小陶氏的地位——毕竟冯氏这些侍妾自恃宠爱欺凌祖母是有前科的,但以绿盏为代表的、小陶氏的陪嫁都倒戈后,小陶氏马上就有了大.麻烦!
自己人说的话,外人总归更相信一点。
所以西河王府郡主的情夫偶然得到的消息,自比与西河王府有血仇的章国公世子打听到的消息更准确。
“但况青梧亲自为之还是有些古怪。”秋曳澜思索着况青梧若当真抱着这样的心思才故意接近秋金珠,那他到底预备到哪一步、对秋静澜的威胁又到了哪一步,忽听江崖霜又道,“依你的描述来看,宁泰郡主年少无知,不是什么难以接近的人,况青梧其实不需要亲自上阵。尤其他与常平公主之间存在着婚约,却不经过谷太后与常平公主的允许与宁泰郡主来往在前、今日当众许婚在后,等于公然狠狠扫了谷太后与常平公主的颜面!虽然谷太后现在很倚重况家掌握的镇西军,但也不可能因此容忍他们藐视天家尊严!”
因此,“况青梧之所以亲自出马勾引秋金珠,我想应该是担心日后被鸟尽弓藏,所以一方面借此事与谷太后麾下的朝臣勾结,另一方面则是挑起谷太后自己对于麾下的疑心,从而迫使太后不敢随意拿捏况家!”
况家作为太后党唯一的军事牌,镇西军目前的统帅者,看似位高权重,连江家都需要慎重对待,实际上根基却非常浅薄。
根基浅薄的原因主要是况时寒起家日子不长、名声不好听——还有况家现在就父子两,做儿子的更是今年才正式入仕!
而储君之争从去年就开始,目前都步入激烈期了!
如果太后党失败,那况家也没什么好说的,从古至今,党争失败者的下场就那么回事;如果成功……因为江家手握重兵,而被迫忍耐江皇后几十年——谷太后会忘记这么大的教训?
到时候辎重一掐,罪名一扣,有得是想为朝廷尽忠的人跳出来收拾他们!
所以趁着现在谷太后还需要他们、所以会对他们有极高的容忍度的时候,况家不动声色的展示了下他们的手段,“况青梧与宁泰郡主来往,谷太后之前定然不知情!否则她是绝对不会允许其他女子分薄了常平公主对况青梧的影响的!而况青梧作为况时寒独子、又非兴康长公主所出,人在京中,不管是出于监视还是保护,谷太后岂能不派人注意好他?”
京中是实打实的太后眼皮子底下,居然还看不好一个心腹的儿子,生生让他跟人私.通了一整年不说,最后这消息还是从谣言那里知道的——秋曳澜笃定谷太后现在抓狂的重点绝对不会是内定驸马偷吃、打了天家脸面这一点,而是自己居然一直不知道此事!
西河王府再败落,终归王爵还在,秋金珠在京中贵女里身份也不低了!又不是章国公府的小丫鬟,况青梧同她来往怎么可能真的避开所有人眼目?秋孟敏夫妇或许是对女儿关心不够没发现,但谷太后对况青梧会疏忽至此吗?
所以别看太后目前不动声色,转过身来还不知道她要怎么排查自己的人手呢!
但不管怎么个排查法,估计谷太后心里都会保留着一份怀疑:“究竟是况家收买了这些人,还是这些人看中况时寒手握重兵私下与他勾结?哀家现在有没有把他们都找出来并铲除殆尽?!”
只要太后有这样的怀疑,那之后即使没了皇后党的威胁,太后要收拾况家了,也不敢肆无忌惮!甚至很可能会采用怀柔的手段,而不是激烈的方式!
所以江崖霜对于况青梧身边的人感到极大的兴趣:“仅仅只是付出一个私德有缺的代价,而且这个有缺还明显留了足够的后手洗白!不但一下子挑起了谷太后对麾下的怀疑、缓解了日后况家的压力、更迂回将矛头对准了兄长!可谓是一箭三雕!”
他明亮的眸子里闪烁起好战的火焰,“尤其让人惊讶的是,此人到底是如何帮助况青梧向谷太后隐瞒住其同秋金珠的来往的?”
要知道这件事,去年秦老太妃过世时,濮阳王萧肃就暗暗告诉过秋曳澜,前两天,萧肃又通过永福公主提起——皇后党在一年前就知道了,太后党在事发后才知道——单凭这一点,也可见此人的高明之处!
秋曳澜对况青梧身边的人比他更模糊,随口问:“会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吗?”
“不!”江崖霜却摇头,“他胸中若有这般丘壑,之前春闱必定名列前茅,头甲有望,怎会落到二甲还不算很前的位置?”
沉吟了下,慎重道,“我倒怀疑况青梧那个所谓的西席,乐山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