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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仇沉吟片刻,道:“你说的很对,可是,我们弥勒教的经济来源本就不多,尤其是前段时间被董蓉算计,我教派的损失极大,若是不想些法子安抚教徒的情绪,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
薄太妃愠怒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非要去抢?去偷?去杀人?”
东方仇见薄太妃发怒,连忙给薄太妃甄满茶,“你又何必生气,气坏了身体可如何是好。没有谁愿意去偷、去抢,去杀人,都想在家里好生待着,和自己心爱的人待着,品尝花前月下的浪漫,享受天伦之乐。可这么大一个教派,这么多人,吃的喝的,什么都要银钱。若是有别的办法,我早就去了。我身为教主,总得为整个教派着想,为那些教徒着想,为我心爱的女人着想。”
最后一句,东方仇说得最为动人,薄太妃眼里的怒意也少了很多,神色也温和了一些,“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抢众多百姓的,不如只抢一部分人的。”
“你的意思是?”东方仇之前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帝都王畿的大户人家,他都不能得罪,大齐的江山不能一下子就垮掉了,他的弥勒教也不能成为所有大户人家的心头恨。思来想去,也就只有那些没有权势的老百姓最好欺负,就是让他们家破人亡,他们也很难把他弥勒教怎么样。
薄太妃给东方仇说了一个名字,还是董蓉。
“她?”
薄太妃点头,“这个董蓉值不了什么钱,可她背后的作坊却是你我都想不到的强大。还记得上次让一个老嬷嬷去搬的金银吗?光是一天搬来的金银分量就是我三十年的俸禄。”
一想到董蓉竟然装病骗她,薄太妃心里就满满的怒意。
东方仇沉默着,他早就想打董蓉的主意了,而之前薄太妃和他也确实联手打过董蓉作坊的主意。“能行吗?”
东方仇跃跃欲试,虽然前面的计划失败了,但那说到底只是薄太妃对董蓉耍的一个小手段,被人识破也是他预料当中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会那么快被识破。
这一次,若是计划周密,布下一个真正完美的局,就不怕董蓉的作坊不被他吞掉。
薄太妃白了东方仇一眼,“你自己心里不是有答案了吗?”
东方仇嘿嘿笑了两声,“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眼。”
薄太妃道:“这一次我们要制定更为周密的计划,有了她那个作坊,你们弥勒教就不会没钱花了。董蓉的作坊,那可是能和国库媲美的地方。”
薄太妃的话让东方仇极为吃惊,他只知道董蓉的作坊极为赚钱,却没想到能赚成那个样子,着实让人吃惊。
东方仇沉思片刻,道:“回去之后,我要好好想想该怎么下手。宗正大人这步棋还没用就被董蓉给吞了,下一步该怎么走,真得好好想想。”
薄太妃道:“那是你的事情,也是事关你弥勒教开支来源的事情。我要做的就是让董蓉这个女人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东方仇疑惑,“你的意思是,你负责对付董蓉,我负责对付那个作坊?”
“难道那个作坊还不够让你满意吗?”薄太妃微微斜看了一眼东方仇。
东方仇连忙赔笑,“怎么会不满意?那个作坊若真的能拿到手,那可是够我们整个弥勒教开销好几十年的。就算那个作坊到了我们手上成了一个废品,那些地皮卖出去也能得到不少钱。”
薄太妃点头,“暂时不要节外生枝,只专心对付那个作坊即可。若是惹得朝臣共怒,到时候哀家也救不了你。”
“我明白。”
东方仇拉过薄太妃的手,“辛苦你了。”
薄太妃刚要回应东方仇的温情,却忽然听到有衣物窸窣的声音,由于四周都是封闭的,所以任何一丁点的声音都有可能引起人的注意。
薄太妃警觉而戒备地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再看向东方仇,本想让东方仇去结果了那人,却不想看到的却是东方仇淡定的神色。
“谁?”薄太妃有些不悦地问东方仇。
东方仇道:“只是白衣。”
“你让他跟着来的?”薄太妃的柳眉紧蹙在一起。
东方仇点头。
“出来吧!”薄太妃冷声道。
接着,便有一个身着素色衣服的男子从转角处走了过来,正是白衣。
白衣紧蹙着眉,没有看薄太妃,只是在东方仇的身旁站定。
薄太妃本想奚落一番白衣发泄一下就罢了,没想到的是,白衣竟然神色淡定,看到她这个太妃也不行礼,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没好气地白了白衣一眼,“果然是有长进了,见到哀家不但不行礼,还这么大的架子,让哀家好生敬佩。”
白衣没有说话,沉默地低着头,眉头依然紧蹙在一起。
东方仇回头看了一眼白衣,见白衣没有任何反应,转而含笑地对薄太妃道:“你何必跟一个孩子计较?他不过是在教派里待得久了,对宫里的规矩一点也不知道,就算你教他,他也未必学得会。”
薄太妃冷哼一声,“低贱的人生的孩子就是这样,永远也上不了台面,学不来上等的礼仪。别说上等的礼仪,我看这傻小子,连礼仪规矩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说着,薄太妃又甩了一个白眼过去。
白衣原本一直沉默着,也打算一直沉默下去,可是这个薄太妃太能挑战他的耐心了,狠狠地扫了一眼过去,“太妃娘娘是来自大地方的,自然对卑躬屈膝这一套相当了解,若不是如此,又怎么会坐上太妃的位置?”
论贤德,薄太妃远不及皇太后,论人品,先皇虽然去世,可江山还在,她却整天和别的男人厮混在一起,不用比较,便已知高低。
薄太妃和东方仇都没有想到一向温顺软弱的白衣竟然会忽然顶撞薄太妃,薄太妃更是气得浑身颤抖,狠狠一拍石桌,没有声音,整个手臂都被拍麻了,完全没有震慑效果。
但身故后宫,说狠话是薄太妃最擅长的,她站起身来,逼近白衣,“哀家是怎样坐上太妃这个位置的,是你这种身份低微的人不能理解的。有句话叫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白衣,你坐井观天,哀家不会管。但你要是在哀家的面前坏了哀家的心情,哀家会让你死得很难看的。”
东方仇低着头自顾自饮茶,任由薄太妃和白衣对抗。
白衣没有说话,只是不屑地看了薄太妃一眼,便把视线挪向别处,那张英气的脸越来越像东方仇,却也越来越有那个女人的影子。
薄太妃本来已经忘了那个女人的存在,本来不会再轻易想到那个让她暴跳如雷的女人,可白衣偏偏让她想起。
薄太妃也不再跟白衣废话,扬起一巴掌就扇了过去,对薄太妃而言,扇人巴掌就跟喝茶一样自然平常。
然而,薄太妃的手才刚刚扬起,就被人拽住了。
“你敢!”薄太妃瞪着一双大眼死死盯着白衣,这个白衣真长本事了,不但敢跟她顶嘴,还敢拽她手了!
白衣狠狠地甩下薄太妃的手,“没什么不敢的,你在宫里是薄太妃,你在我白衣的眼里,不过是个不知检点的女人。”
“混账!”
薄太妃气得浑身发颤,“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说我?”
白衣只是不屑地看了薄太妃一眼,回到先前站的位置。
薄太妃气得几乎晕倒,指着白衣便骂开了,“你不过是一个野种,要身份没有身份,要地位没有地位,像你这样的人跟蝼蚁何异?如果我是你,我真的不会选择活在这个世上。你跟你的娘一样,都是下贱的胚子。”
白衣原本不打算再理会薄太妃,这个泼妇,在后宫被权势给宠坏了。
可是,白衣没有想到的是,薄太妃竟然会提及他的娘亲,还是以那么侮辱的方式。一股强大的内力从白衣的体内散发出来,推着白衣直逼薄太妃。
薄太妃只觉得眼前一片冰寒,仿佛有一块千年寒铁直奔自己而来。
瞪大了眼,畏惧占据了她所有的想法。
白衣的手径直攀上薄太妃的脖子,一双眼睛发红如困兽,“你可以说我,可我不允许你说我的娘亲,因为你没有这个资格。”
白衣的力道越来越大,薄太妃惊慌不已,两只手胡乱挣扎拍打,然而她一个老妇人的力道怎么敌得过白衣?
薄太妃看了一眼一旁的东方仇,东方仇把手上的白瓷茶杯狠狠地甩向白衣。
白衣的注意力全在薄太妃身上,失控的情绪让他一度陷了进去。然而,他依然感觉到了东方仇投递过来的白瓷茶杯。那茶杯奔向的位置,正是白衣的天柱穴,只要砸中了,以东方仇扔出的力道,必然会置白衣于死地。
一股强大的气流从白衣的身体迸发出来,抵住了白瓷茶杯,砰的一声,白瓷茶杯碎得彻底。
薄太妃面色惨白,挣扎的力道也越来越小。
东方仇连忙从座位上起身,一手拽住白衣的手,吼道:“难道你真的要杀了她?你以为这样就能让你的娘好过?”
东方仇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让白衣的手脱离了薄太妃的脖子。
薄太妃的脖子得到解脱后,薄太妃弯着身子,狠命呼吸。
抬眼,狠狠地剜了东方仇一眼。R6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