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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瑜面色青白地出现在御书房的时候,不止是公公,就连皇帝都吓了一跳,险险才握住了将要掉下的朱笔尖。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司马瑜撩袍子跪下,行礼。
“爱卿平身。”皇帝道一声。
“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司马瑜这才站起身来。
“可是在接人的时候出了岔子?”皇帝试探地问道。对于君少扬此次大张旗鼓的拜见,他是相当不乐意迎接的,那样的感觉就像是把一条狼迎进自己窝里一样不舒坦。可是又不得不迎接,北越比之大乾来说,实力只强不弱,更甚者北越还有藏在暗地里的势力,让人不得不忌惮。
“人已经安排好在客栈。”司马瑜蔫蔫的道。
皇帝觉得奇怪了,“你怎么弄成这模样?”
司马瑜苦笑一声,“微臣一时不查,中了人的计。”
皇帝大怒,这是在他的地盘欺负他的狗,“谁这么大胆子敢设计朝廷命官?”不想活了吗?
“皇上息怒。”司马瑜眼翦低垂,睫毛将眼底的愤恨之色掩去,“也许,是微臣想太多了。”
表现出来的样子却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要隐忍下来一般。
皇帝一下子就想到了交给他的差事上去了,暴怒之下狠狠一拍桌子,那样巨大的力道连带着桌子上的茶杯都抖了三抖,“好哇,北越那些莽夫真当大乾是颗软柿子,想捏就能捏的吗?”
司马瑜顿时面露惊慌之色,“皇上,微臣一人是事小,国事为大啊!北越兵强马壮的,大乾暂时是不宜招惹这般强敌的。今儿这罪微臣一人受了,也便受了,委屈也不过一时。望皇上千万要以国体为重,等到那适当的时机,再一举弘扬大乾国威!”
皇帝望着自己忠诚的臣子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儿,但他毕竟是皇帝,一冷静下来便是知道自己方才是失了分寸。北越兵强马壮的,现在要是与之硬碰硬,他们谁都没好果子吃。而且若是没有一个合适的战机的话,那可是会遭天下人唾骂的。这事不能急躁冒进,得徐徐图之,都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不过在此之前,给他们添添堵也算小出了一口气。
于是皇帝问道,“爱卿,你可知关于此二人的事?”
司马瑜面色一僵,然后只一秒的时间便是恢复到先前‘受伤’的表情,“听说太子妃善妒,太后赐宅邸给太子时送来的美人,全被太子妃丢去干苦活了。”
皇帝面露错愕之色,“北越太子这般不济事吗?怎么就由一妇道人家做主来的?”
寻常人家那都是三妻四妾,帝王家更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还是太后给赐的几个美人,这妇人也敢这般胆大妄为,这爪子伸得也太长了点吧!
司马瑜到现在都摸不清君少扬的真底,不敢添油加醋,只照自己得出的结论道,“此人荒诞不羁,常常不按牌理出牌,是个极难对付的人。”
皇帝一脸‘你在说笑’的表情,“你的意思是说那太子妃是个比他还难对付的人?”
摆明的不信。
在自尊自大的皇帝眼里,凡女子都是依附男人而活的没有太多思想的动物,最好对付。
司马瑜不欲跟皇帝聊西门涟的事,只含糊道,“她身份比较特殊。”
皇帝听了笑了,“原来如此。”
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那么定是君少扬有求于人才选择隐忍了。
“妒妇都是很丑的,那女子必定也是个无盐女。”皇帝得出如此结论,对司马瑜道,“你派人多注意着他们,一有情况马上汇报。”
司马瑜庆幸皇帝不再关心西门涟的美丑,“微臣遵令。”
“退下吧!”皇帝道。
“微臣告退。”司马瑜离开了。
他走后不久,康心莲就到了御书房,问了皇帝得知他才走,便再坐不住,寻了个借口要走。
皇帝抚须而笑,“女大不中留。”
康心莲娇嗔一声,“您今儿这么也埋汰儿臣了,不理您了。”
一跺脚,小跑着离开了。
他这般女儿家的娇态可逗乐了皇帝,先前因北越的事而起的烦躁也消散了许多。
惯会见风使舵的小李子忙拍马屁道,“公主真是皇上您的开心果,每次她过来,皇上有再大的烦恼都变得没烦恼,人也跟着容光焕发看着就年轻了好几岁。”
皇帝喜形于色,“嘴甜的奴才。”
小李子扬手轻轻一拍自己的脸,“哎哟,奴才嘴欠打了。”
“惯会看眼色的东西。”皇帝这下心情已经变得十分的好,顺手就赏赐了小李子一样好东西,小李子连声道谢,皇帝继续处理政务。如若他此刻抬头,定会看见小李子的瞳眸中不见丝毫谄媚,只有清明,这清明中却又隐隐透出一丝怨毒。
※※※
皇帝给君少扬办的招待宴在三天后举行,这一天宫里十分热闹,不止是文武百官齐聚,就连他们的家眷也是一一在列。从现场的布置,再到节目的安排、再到桌上的珍馐美味,无一不是用尽了心思的。
“只是这心思,怕都是白费了呢!”听完毕青在马车外的汇报,西门涟嗤笑一声,身子一斜,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躺在了君少扬的怀里,小脸儿还在他怀里蹭了蹭。
君少扬轻笑一声,“想怎么做,我都配合你。”
西门涟懒洋洋抬起头来,眼底却是闪过一缕精光,“我无论怎么做,你都配合?”
“是的,我最爱的夫人。”君少扬严肃的道,一双狭长的凤眸里却是盈满了笑意。
西门涟耳根子一红,“拿肉麻当有趣的家伙!”
“这话你爱听,我爱说,有什么不对?”自打君少扬发现她对自己的甜言蜜语没有招架之力后,只要是机会他就对她说,反正他脸皮厚,说着说着就习惯了。
“是是是,你对,全世界你最对。”西门涟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君少扬笑出声来,将她身子往上一提,“这到皇宫还要许久,你就趁早将要我配合的部分说给我听,省得到时候自由发挥一个没弄好乱了自己的阵脚。”
西门涟想想也对,便同他说起来,“既然是要挑拨战争,那便剑走偏锋。司马瑜这人心思狡诈,到现在大乾皇帝都还不知道他曾经在大乾卧底的事,那么就由他当这个引子。”
君少扬赞成,“对待小人要有石头样的心。”
宰了司马瑜,他十二分的乐意。
“嗯。”西门涟应一声,正要同他细说却忽觉胸口一凉,一低头发现刚才还一本正经的人正摸索到她腰带的方向就要解下!
这个脑子里装满黄色废料的家伙!
西门涟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出马车去,可外边除了仪仗护卫队便就是大乾的百姓平民,这要真把他踹出去了,以后这天下人怕都要耻笑他倒了十八辈子血霉才娶了她这么个恶妻了。
君少扬就是算准了她的反应才大胆乱来,见状凑到她唇边就吻。
一边也继续解着她的衣裳,在她略带些抗拒的配合之下,好事自然是水到渠成,感觉相当的不错。
事后,君少扬咬着西门涟的耳朵,“小洛儿,回去的时候我们再来一次?”
这便是食髓知味了。
西门涟冷瞪他一眼,咬牙切齿道,“再敢乱来,我让你成为苟公公第二!”
情方歇,她明丽杏眸波光流转间是说不出的勾魂摄魄,使得才偃息旗鼓的君少扬又想要她了,“小洛儿,不等回来了,趁着时间还早,再来一次。”
他随心所欲惯了,说完便扑。
嗯嗯啊啊哦哦以及略显粗重的喘息声顿时响起。
马车外边的毕青默默地堵住耳朵,离马车远些。
※※※
一番颠簸后,终于是到了举办宴席的宫中。
皇帝和文武百官都围绕着君少扬说了些场面话,至于西门涟——她被折腾得惨了,趁时间没到闭着眼睛在君少扬怀里补觉。因为身份摆在那里的关系,倒也没人敢明面上说她什么。
皇帝有一搭没一搭的同君少扬说着场面话,君少扬高兴时理理他,不耐烦了就闭着眼睛装睡。可把皇帝气得不轻,心里更记恨上了这两个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
气势恢宏的大殿张灯结彩,一片歌舞升平里,喜乐欢快奏起。在大乾皇帝的含笑、各国使臣的期待的目光中,一身张扬红袍的司马瑜牵着郡主随着女官进殿,目光在看到那一张熟悉的面孔时,喜气洋洋的面孔顿时惨白。
“爱妃,又有登徒子被你的美貌迷住了呢!”君少扬抬袖遮住她的眼脸,明明是灿烂的笑容却诡异地让人觉得背脊发凉。
“哦。”西门涟扬唇一笑,倾身咬住他的耳朵,“夫君,挖了他的眼珠可好?”
“果然还是爱妃最聪明了。”君少扬笑着搂她入怀,她咯咯笑出声来,眉眼皆是妖娆,玲珑的身段在暗黑色的纱衣包裹中呈现出禁忌的美感,绝美如同深海的妖姬,引得群臣侧目。
司马瑜被这一幕刺得心头剧痛,明明那人儿的美、娇、媚都是属于他的啊,他还没有休了她,她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别的男子卿卿我我?
怒从心头起,他不顾一切的怒骂出声,“西门涟,你这不知羞耻的荡妇!”
“大乾皇帝,你国驸马公然辱我北越太子妃,当真以为是我北越无人了吗?”君少扬声音比他更厉,挺拔的身躯如同出鞘的宝剑,一身风华凌厉慑人!
“司马瑜,还不赶快向北越太子和太子妃赔罪!”大乾皇帝面含怒气,斥道。
司马瑜双手紧握成拳,用尽全部意志力,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日后,就用你的性命赔罪吧!”君少扬冷笑一声,看向皇帝,“大乾皇帝,我北越太子妃今日于此殿被你臣子出言侮辱。若你不亲自带着他到我北越使馆行三跪九叩之礼赔罪,自此两国,敌!”
一干目瞪口呆的目光注视下,达到目的的君少扬带着西门涟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