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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栖凤宫里的宫人几乎被屠戮殆尽,冲天的大火和滚滚浓烟弥漫了整个皇城!
禁卫从四面八方急聚而来,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被从温暖的被窝挖出来,拎着各种能装水的工具匆匆赶往栖凤宫,一时间喧嚣不已。
“救出来了,救出来了!”
历经半个时辰的营救,王统领和人抬了帝后出来时,人们忍不住欢呼。
可是,当他们看到瑞意喉部的偌大的血窟窿时,再也出不了声。
“皇后,快!快帮皇后看看。”匆匆赶来主持大局的长公主拽着贴身宫女的手猛地一紧,身子几经摇晃方才站稳,便对着一旁的御医急吼道。
拎着药箱的御医急忙小跑着过去,连平日诊脉的丝巾都忘记要覆在瑞敏的手腕,就那么直接地按住了瑞敏的脉象。
这样的行为在平日里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可是在这样的关头,谁又顾得上?
御医把了脉后,又翻看了下瑞敏的眼皮,仔细看了一番后转身跪在长公主面前,喘息着道:“皇后只是吸多了烟尘被呛晕,并无大碍。只是……”
长公主怒道:“只是什么,快说!”
御医身体被吓得一颤,一口气道:“皇后腹中怀有龙子,怕保不住了。”
“保不住,本宫便要了你的脑袋!”长公主眉眼间俱是厉色:“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去!”
“诺。”御医急退下。
一边的禁卫立即用担架将瑞敏抬走。
长公主跪倒在瑞意身边,泣不成声:“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次日,新皇和皇后遭遇刺杀,新皇为保护皇后不幸殡天的消息传遍整个上京。据说,皇后醒来后痛不欲生,几次三番欲寻死,还是长公主带着一干宫人以死相逼才把她劝了下来。
九个月后,瑞敏产下龙凤双胎。
此消息一传出,瑞国上下一片沸腾,男婴即刻被立为太子。
一年后,长公主和身体养好的瑞敏共同摄政,开创了瑞国史上女子主政的先河。
而到了这个时间,四国之间的战争,也差不多了。
瑞国有很长一段时间内政务紊乱,后来又是女子主政,自然是不再参与战争。当然了,这是瑞敏刻意放出去的消息,实际是她和红樊达成协议,站到了北越的这边!
而北越,西门涟的回归于公,极大的鼓舞了全军士气,令敌人闻风丧胆;于私便是将君少扬的脾气压得一点不剩,而经过一遍遍肃清的臣子又都是贤臣,所以即使在与三国交战的情形下,北越也在以眼见的速度飞快的壮大!经济的腾飞后带来的是军事实力的暴涨,北越铁骑所到之处,所向披靡!
次年七月,北越三万大军同大乾两万大军于东都大战,胜!
九月,北越铁骑与封国七万大军会战永和平原,胜!
十月七日,慕容子华带三千轻骑连夜出发,火烧了大乾位于南宁的粮草仓库!一月之后的十一月七日,慕容子华带一万大军围住南宁城,城内大乾的两万大军不战而降!
十二月,一条白狼带着上千头夜郎夜袭准备在第二天和北越大军对战的大乾、封国的联军,掀起了惊人的腥风血雨。与此同时丛林里的野性未驯的猛兽皆是闻风而来、加入战局!
次日,北越一万铁骑整齐而至。
联军的三万大军溃不成军,勉力战后,降。
“早点投降,小爷我说不定还会给你们多留一条活路呢!”北越铁骑里一员红衣小将负手从大军中走出,他面如冠玉,精致的面孔宛若神来之笔细绘,身形不高,却给人以强烈的威慑力。
体型巨硕的白狼从远处来,亲热地蹭了蹭他的脸。
不远处,狼群跪伏在地,那样虔诚的姿态宛若在朝拜君王。
这个小将,是谁?
联军的残兵败将脸上都有掩饰不住的震惊,却无人能回答他们的疑问。直到一轻骑从远处来,停在他的身边:“太子爷不好了!”
“回去再说!”君萌宝叱喝一声,足尖一点跃于白狼背上:“走!”
白狼‘嗷’一声叫,狼群散去。
联军的残兵败将望着那一人一狼威风凛凛离开的身影,脸色惨白如纸。
太子爷!
好狠的一道巨雷!
联军的残兵败将这下是彻底绝望了,北越有了那么强大的西门涟还不够,还来这么一位,这仗还打毛啊打!
“我们投降!”
“投降!”
“投降了……”
君萌宝,一战成名!
而此时急着赶回去的君萌宝哪里能顾上这些,他在知道报信的人说母后发现他私自出营的事,正亲策马从训练新护卫的深林策马赶来接他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母后啊!
他母后哎,从不动怒,就那冰冷的眼神都能把人冻死好不好!
是该牵着耳朵跪地认错,还是主动负荆请罪?
君萌宝满心纠结于此事,对擦耳而过的飒飒风声听而不闻,脸色苦的堪比苦瓜,而大白与他心意相通,也是有些战战兢兢,同他一样,它也怕……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身漂亮的皮毛被削光,那滋味儿不要太美好,它绝对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抱着能早死不如晚死的心态,大白悄然放慢了速度。
而在一人一狼往回赶的时候,传闻中‘赶来接人’的西门涟才刚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回到屋舍当中。
‘咚咚’
外边忽地传来敲门声。
“进来。”西门涟放下手中的书卷,抬眼看向门外。
门‘嘎吱’一声从外边被推开,约莫六七岁的少女从外走进来,先行一礼,然后站在了她的面前。
“何事?”
“阿淼想问,何时才能继续下一课程的兵法学习?”名叫阿淼的少女不卑不亢,一双眼睛黑而有神,五官不算特别的精致,却足够英气。
这个女孩儿不但身体素质过硬,在对兵法和阵法的理解上,也是队伍中的佼佼者。
西门涟对她印象很是深刻,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后道:“明日黎明时分,榕树下等你。”
“我是没问题,倒是您的身体……”阿淼皱了皱眉,有些迟疑。
“我没问题。”西门涟略微停顿后道:“只是你要知道贪多嚼不烂这个道理,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别的也不用我多说。”
“嗯,我知道的。”阿淼用力点头。
“嗯,这样就好。”西门涟唇角微微一勾,眼底也多了丝丝笑意。
“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阿淼恭敬道一声,退下出门后转身将门关上。
西门涟重新拿起了书卷,看了约莫半个时辰后,有海东青从敞开的窗户飞进来,停在了她的手边。她搁下书,拆下信笺,打开了看,脸上禁不住露出无奈的表情来。
写此信笺的不是别人,正是素有‘老顽固’之称的周老将军。从她把君萌宝托付给他照看后,此人是操碎了心,就怕君萌宝有个三长两短的。
这不,这个月已经是第十次他打小报告说君萌宝偷上战场的事儿了。
“随他去吧!”
还是和往常一样,她提笔回复。
寻常百姓家的少年不能娇养,她西门涟的儿子更不能!
血染的疆场才是男儿成长的地方,就如悬崖绝壁对于欲翱翔天际的幼鹰的意义一样,只有真正的经历过烽火、血与泪的洗礼,孩子才会真正的长大、成熟。
不过和疼爱孩子的寻常母亲一样,在信笺的结尾她多写了一句:注意身体。
尔后,等墨迹干透,她将信笺绑在了海东青的腿上,放飞了它。
……
次日黎明时分,西门涟在榕树下看到了早等在那里的阿淼。
“坐吧。”西门涟一掀袍子,盘膝坐在了地上。
阿淼一怔,旋即也二话不说地坐了下来。
“前面学到了这里……”
一人认真教,一人认真学。
此时,天色未明,草木尚存雨露的湿润。
一个、两个……渐渐的,听到声音的少年呼朋引伴地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却都在将到地点时放轻了脚步声,一个个安静地寻位子坐下,静静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金乌从东边升起,将万丈光芒抛洒大地,蒸腾去夜间所留下的一切湿气,花香树叶绿,鸟儿在枝头欢快鸣叫,又是极好的天气。
这边西门涟在教知识给少年少女们,那边的君萌宝抱着大白的脑袋坐在营地外的空地,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大白颈项上的毛,越揪越不愉快。
“你说母后是不是不要我了啊!”君萌宝很惆怅,望天,泪眼汪汪:“母后都宁愿和那些个小孩子待在一起,都不愿意多陪陪我。”
大白呜咽一声。
“你也这么认为啊!”君萌宝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沮丧了,揪着大白颈项毛的那只手的力道因此也就更重了。
大白这下不敢吭声了,它先前叫不是它同意,是它疼啊!
“大白……”君萌宝哀哀低唤。
大白不吭声。
“哎哟太子爷呀,大早上的您怎么能一个人待这儿?快,快跟末将回去!”回答他的是周老将军的急唤声,以及快步跑向这边时发出的脚步声。
君萌宝一秒钟收掉所有的眼泪,和大白同一时间站起,转身,在周老将军跑到他跟前停住时,眉头往上一挑,声色俱厉的斥道:“周将军,你可知罪?!”